邱舞穆的战争 03

新海岸秘书会的总部大楼是一栋86层的普通大楼，坐落于新都市Ax3区的广福路223号。原本是222号，但为了消除一切能吸引眼球的因素，他们特意将地址变更成了223号。和其他大楼一样，毫无新意的电子广告在每天特定的时间里都一如既往的播放着。广告商几乎每年都会来到大楼的招商部洽谈合作事宜，但从来没有人发觉这栋楼与别的地方有什么差异。因为这栋楼里有相当多的人每天的工作就是极力的将知道这栋楼秘密的人划分为两类，一类是自己人，一类是死人。当然，他们也不得不面对一个极为尴尬的事实，那就是不管他们怎么努力，永远都有第三种人，那就是敌人。敌人到底是谁，这很难界定。可能是商业上的竞争者，可能是某些极端的秘密组织，也可能是来自内部的分歧者。总之，那些阻碍当前共同利益的人就是敌人。而对待敌人，新海岸秘书会的母公司——托克维尔集团一向都是按照自己的方式解决的。这个集团是个独立而又封闭的帝国，这个帝国没有相应的疆域，但它早已蔓延至世界各处。如果这个帝国是个巨人，那么新海岸秘书会就是这个巨人的大脑。

何文钦是集团的主要领导人之一，也是新海岸秘书会的董事会成员，他觉得自己更懂得如何对付敌人。这个老人看起来温文尔雅但目光坚毅，总是留着花白胡渣滓，和他黑白相间的短发遥相呼应。此刻他正在会议室与另外一帮重要的人物一起听科研部执行官耶尼卡的报告。耶尼卡是个秃顶的俄罗斯人，同样年近花甲，披着一头卷曲的银发，挺着个大肚子。他刚从西伯利亚赶来，正在介绍目前“天神”项目的进度。在对项目各个方面的总体情况一一说明后，他表示说目前所进行的项目一切都处于可控状态。但说到此处显然有人不太赞同。

“我们到底有什么措施，可以避免在失控状态下终止它的运行呢？”何文钦首先提问到。

“捕捉病毒。从目前来看，他并没有任何可以对抗捕捉病毒的办法。”

清查部部长钱忠天总是一身黑西装，今天特地配上了红领带，尽管看起来着装跟许多安保人员没啥两样，但他严肃的神情和独特的沉稳气质明显让人觉得他此刻正在一个关键的位置思考着一些特别的问题，他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一旦他开始自行朝这方面突破，我是说他完全可以轻而易举的使用大量的资源来做相关的研究。而且只要他愿意，我想他应该很快便能取得成果吧。你们就这么自信么？”对此何文钦也点头表示赞同，而其他人则专注的看着耶尼卡，期待着的耶尼卡的回答。

“它只能存在于我们的基地。整个世界网络都被我们投放了这种病毒，他只能呆在基地通过代理进行活动。”耶尼卡说。

“代理也正是我们担心的另一个问题。”新海岸秘书会董事长陈明奇语重心长的说到。

“权限都在我们手里，他无法从事任何未授权的活动。而且，只能使用代理也能保障它在试图逃逸的情况下，不会获得快速成长的机会。这种几率在我们的演算中基本上无限趋近于0。而且从上次楼兰项目至今，我们认为他一直处于可控状态，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耶尼卡的声音越发的大声，尽管大家都只是针对事情提出些疑虑，而他明显能感受到不信任危机正在扩散。

“你们这群白痴！”坐在第二排秘书处的一位年轻女秘书官心里正在嘲讽着眼前这群位高权重但却毫不知情的集团元老。然后出乎她的意料，在她不禁意间露出这种嘲讽之情的时候，坐在会场会议桌主席位的那位全程一语不发的年轻人突然站了起来，他是托克维尔集团的董事会主席杨训哲。见到杨训哲突然站起来看着自己，女秘书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他的眼神毫不留情的吞噬，她整个人立即站了起来，变得僵直，丝毫不能动弹。

“你是谁？”杨训哲嗓音不大，但清脆有力。

“秘书处第二秘书杨美雯。”秘书说。

“为什么嘲笑我们？”杨训哲直截了当的问到。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嘲笑他们？杨美雯此时能感受到自己心脏的剧烈跳动。面对杨训哲的问题，她认为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告诉他为什么的，但她却有着另一种冲动，那便是她迫切的需要非常诚实的告诉他们这一切。这很矛盾。由不得她分析这样的矛盾是怎样产生的时候，她的大脑所有的思考功能似乎都已陷入停滞，彷如被人安装了一堆开关一样，现在所有开关都关闭了，唯有一个还开着，那就是按照他的要求，如实回答他的问题。

“我见过天神！”她一边说，一边惊叹自己为何这样的秘密能脱口而出，然而她还是继续说着：“他让我做他的代理人。”

“代理人？”

在场的人无不惊叹起来。

“是的，代理人，他说可以给我们很多好处。他帮我将财富值翻了两番。而且要我——”她在挣扎，她不想说，但好像大脑和嘴巴都不受她的控制。杨训哲的眼神犹如一道幕墙，遮住了她的世界，将她整个人都困在黑暗之中，她想极力挣脱却毫无力气，感觉她的思想被绑架了。

“要你做什么？”

“要我向他汇报你们的举动。”秘书一边说，一边留着眼泪，痛苦不堪。

“还有其他代理人吗？”

“我不知道！”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昨天。”

“你还知道些什么？”

“就这些了。”说完，杨训哲移开了目光，而她整个人彷如被突然拉回到了现实世界，就像刚从梦中惊醒一般，两腿一软，一屁股坐了下去，心脏还噗通的猛跳着。环顾四周，大家都惊讶的看着她，她知道这完全不是在做梦。而在场的这些重要人物都知道，这个刚刚被大家拥上帝国最高宝座的年轻人，绝对是这个世界最为诡异的产物之一。但这并不会对他们产生多大影响，反而是他们得以在帝国中崛起的最大保障。

“没有任何设备。”保卫部的安保人员也不知何时进入了会场，刚对秘书做了安全扫描。

“把她先看管起来。”陈明奇立刻吩咐到。

耶尼卡此时脸色苍白，他接通了西伯利亚基地，并布置了一系列的工作，然后焦急的向杨训哲说到：“紧急预案已经启动，我马上回去现场处理！”

“我跟你一起去！”杨训哲轻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