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功败垂成 一
阴沉男人声音低沉:“你们怎么知道,面前的这个狗东西,是前者还是后者?”
五行道法莲内置意识闻言在心神中晃动几下,但难得的没有出言嘲讽。
齐言默然下来,他不是没有反驳的话语,自己从一开始就搏了,而且受伤不轻差点就死于对方只手,自己用了全力,在短短几个呼吸将自己毕生所学全部倾泻。
但夜游却毫发无损,甚至一拳直接让他重伤昏迷,若不是五行道法莲内置意识觉醒同调掌控的功能,自己早就被俘获,这种无力感外人难以体会。
不过,齐言没有开口解释,反而笑出一口白牙:“你说得对,是我错了。”
唐归云解下刀柄上吊坠的流苏,一圈一圈缠绕在自己左手手腕上,淡蓝色丝绸流苏已经大半变的灰白。
“归云,你要记住,这流苏不仅是感应白羽生死状态的关键灵宝,同时也是压制你血红长刀真正力量的钥匙,不到万不得已,生死之际,万万不可将之解下。”
“否则现阶段的你用这股力量,极容易入魔,到时候变成只知道杀戮的魔鬼,为师……,慎之,慎之!”
原地响起呜咽的哭声,大量血红色的雾气弥漫开来,甜腥和铁锈气息荡漾,气息之诡异阴森叫人不寒而栗,唐归云的双眼变成一片血红,犹如九幽的恶鬼。
深如幽潭冷如冰川,直叫人望一眼,就如同身坠冰窟,浑身上下都被摄住一般,动弹不得。
(我艹!这鹰钩鼻小子还有这一手啊,真没看出来。)
似乎是使用了自己现阶段无法掌握的力量,唐归云俊美的脸狰狞与痛苦之色交织,原本无形无质的血煞也开始显出原形。
锋锐张扬地血煞逼的众人不由自主的离唐归云远了一些。
“这种状态下的我会导致理智逐渐丧失。”唐归云似乎在忍受着无法言语的痛苦,红色的双眸透出嗜血和疯狂,他的声音都出现变化,犹如两三个声音重叠在一起。
一个小瓷瓶从纳物社令符中抖落:“进入厮杀状态的我难以分辨敌我,吃下这小瓷瓶里的药丸,我才不会把你们当做敌人。”
唐归云的声音越来越低,不时伴随着癫狂的笑声,血红长刀发出高亢震鸣,似乎在欢呼又或者在怒啸。
耳边都是莫名的低语和笑声,眼帘猩红一片,唐归云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耽搁了,怒吼一声,血红长刀斩出血煞浪潮。
这鹰钩鼻男癫狂的大笑:“不想死的跟我搏一把!”
拜雪门一个修士将瓷瓶里的黑色药丸吞下,俯身,身周缭绕起森寒的雪花,才欲往前冲。
叭!
这个修士一回头,肩头被寒不语摁住。
英挺男人面如寒霜,轻轻朝同门修士摇了摇头。
再看场上,其他四名修士都立于原地,默然不语。
(老大,我们。)
“等!”
齐言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粘稠的黑暗抹向唐归云的脖子,唐归云身后血红浪潮翻卷,刀鞘拄地一个空翻掠过地面,刀鞘原本所在位置很快被粘稠黑暗覆盖。
锋锐的血煞汇聚在唐归云手中比之前长了不止一尺的血红长刀上,刀锋上缭绕环旋的血煞化作一道流光,噗嗤一声贯穿夜游的心口。
夜游伤口处半颗血珠都没有,反而有淡红色精纯的灵气逸散。
“这灵主不是实体,而是由灵气形成的灵体构造,他本体或许还无法自由行动,而且由于没有完成蜕变的缘故,他没办法如臂指挥群煞之力!”
唐归云一路浴血杀过来,心宫中灵气波动耗损不轻,是凭借手中血红长刀的力量才爆发出远超自身实力巅峰的实力。
此刻的唐归云双眼嗜血与疯狂之色几如实质,不是集线成束,而是翻卷的浪潮血煞同时从他背后劈头盖脸的砸落,血煞之力彼此碰撞呼啸,锋锐的血光剃刀一般。
噗嗤噗嗤斩在夜游的身上,淡红色灵气四逸而出。
“咕噜。”
刀锋贯入夜游心口的唐归云五感敏锐,癫狂的脸上笑意狰狞,他耳朵一动,抽刀腾空而起,从他背后横扫而来的蠕动黑暗扑空不说,形成的锋锐利刺更是迎面朝夜游而去!
封无相抱着膀子,虽然立场不同,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默默道了一声:“精彩!”
半空中的唐归云眼角飘飞血红流影,跟开了红眼特效一样,但脚下的夜游却不翼而飞。
一只手掌从背后诡异伸出,捏在了唐归云的后脖子上,夜游手指缓缓收紧,在唐归云耳边轻轻的说:
“本来我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跟我混的,只是现在,好像没这个必要,唉,可惜了。”
血红浪潮自动护主,朝夜游当头泼下,可刚到半途,就被粘稠的黑暗整个吞没。
血红长刀发出震颤的哀鸣,夜游居高临下捏着唐归云的脖子,将他的脑袋往粘稠蠕动的黑暗中按了下去。
青色风旋呼啸,狂风扑面,来人手握一杆青锋大枪,大拇指一压枪杆,龙口吞刃如潜龙出渊轰在夜游胸口。
紧接着借力后撤,枪尾勾住唐归云下摆衣领子,风旋爆发往后飞退。
封无相。
唐归云手中血红长刀震鸣,血煞浪潮再起,翻卷着挡在封无相的身前。
“唐归云说的没错,这只是灵气构铸的灵体,他本体没有完成蜕变,无法自由掌控这群煞之力,灵体的速度和力量与我们差不多,那就有得打。”
“只要我们拖到传送阵法自动开启,长老们发现不对,那事情就还有转机!”
浑身上下都是呼啸的青色狂风的封无相嘴里叫嚷着,至于这话有几人会信,或者连他自己会不会信,那就另说。
“近在咫尺,功败垂成,竹篮打水,回头成空,虽然我一向不信这玩意,不过,谨慎一点总归没有错处。”
夜游抬头看向高处,在那里,一个个昏迷的修士被绑缚的锁链紧紧束缚,每个修士都跪坐在一个石台之上。
而这石台分布在洗髓池周围,事先篆刻好的纹路链接这洗髓池和石台,隐隐形成了一个繁复的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