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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腴山当官

如果不是因为跟那巴蛾是以命相搏,谁也不会相信原来大家身上的能力是这样的。

死里逃生,小个子跟大伙儿说了实话。

脚下的粪车道再往前面一段就基本算是走到尽头了,且脚下的路真的是为了拉粪才修的。

这也就是说大家刚进所谓的腴山界外就遇见了巴蛾,这么凶猛的骈兽守在这里,谁上得了山啊?

黑胖子一脸想杀人的表情,可惜有心无力。小个子一脸谄笑,原来这巴蛾已经几百年没跟人较过劲了,绝大部分时候它都是安安稳稳地睡觉,每到骈兽的暴躁期到来,也有专门的人会来让他们老老实实的。

也就是说那些被吃掉、被伤着的人都跟它没关系。因为上山的大部分人都不是一次就成功的,大多第一次只到粪车道的一半,打听一下情况就回去了,做好准备,下一次再来。

走完粪车道,就真的是进了林子,齐腰深的茅草在一季又一季的枯草中挣扎求生存。

这里长年累月只有树间缝隙漏下的几丝阳光,当然,也是极少有雨水能落到这遍是参天大树的土地上。

要上腴山,必须要经过这片林子。要经过这片林子就必定要遭遇林子里的骈兽,这就是所谓上腴山的第一步——涉界外。

小个子小心翼翼,成功错开巴蛾进入林子,本想碰运气看看是不是能遇见一位温顺点的骈兽。然而,因为越往上爬,山势越陡峭,再加之山上枯草落叶常年累月没人打扫,脚下很滑,小个子在攀爬的过程中需要借助外力。

于是他成功地拽住那犀牛头人熊身子的坐垫,并爬了上去,不巧的是爬上去就是人家怀里。

小个子被吓昏了头,一个翻身就要往原路逃,要知道那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去的地方,不想被摔死,就必须再逮住点什么,于是他又抓住了人家的垫子。

那人熊身犀牛头倒也不把他放在眼里,只不过他一直吊在那个地方,它只是想微微起点身一巴掌把他拍下去。

可是一起身,小个子凭本事坠落。人没拍着,人熊身犀牛头还亲眼看着自己的坐垫被顺走,这不是挑战人家极限么!当然是追了。

好在小个子身体小,林子中比那家伙好穿越,再加之有时它还会被卡住,所以小个子才有机会把命留到给犀牛头惹祸,犀牛头再给这几人惹祸。

听完他的话,黑胖子再好好看看自己惨兮兮的样子,直想拼了命扑过去捏死他。

在众人的劝说中,他再看看孙泥克他们浑身上下的血口子、脱臼、肿胀、青一块紫一块……

尤其是看到那一张张一颗雀斑都还不曾有的帅气脸蛋此刻几乎成了酱渍的猪头,并且伴有轻微的鼻歪眼斜,不知为何他心里顿时变得平衡且有点舒服。气儿一下子全消了。

这些骈兽都是很有灵气的!大半天时间,与巴蛾的一战,飞沙走石,乌云卷得林浪翻滚,声势极其浩大。剩下的上山路,骈兽们都悄然无声、各自安稳,没谁再出来生事,途中还算顺利。

确实是翻越了连绵的山,为避免晚上还遇见某些小调皮,谁都不敢喊累,接近四个小时左右,翻上最后一道坎,终于见得了天日。

林外才日落西山,但林中早已黑了很久,各种骈兽们的日常声响混在一块,刺激极了!

六人翻上去就仰躺成一片,根本顾不了一群人脸在他们的正上方仰慕他们。

这种阵仗,林中风云变的气势早就招来一群人在这里看半天,等半天。

大家早就下了注,看是哪些倒血霉的招惹了哪只不好惹的,最关键的是能活着上来不?

有人就证明是安全的,这下可以放心晕了。没一人清醒,在彻底昏过去之前,孙泥克看到有几个老头拨开人群,招来抬担架的人。

然后,他们就有了晃晃悠悠如同还在火车上的身体体验。

孙泥克醒来已是一天一夜之后,也就是第三天一大早。想到醒来之后还要和人打,或许还是和一群人打,他又接着装睡。

才装不到半个小时,那三个人就伙同起来把他首尾对调了一翻,他的脑袋正对着一个小木窗,而那个小木窗的窗户被大大打开。

山间的一大早,那凉风可是堪称刺骨的。孙泥克实在是冷不起了,攒足了厚脸皮假装一觉神清气爽,伸着懒腰醒来。

“35分钟!”舒婵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说道。

“什么35分钟?”孙泥克假装不知。

“你装睡35分钟。”程度盘腿坐到他床上。

“放屁,我刚醒!”孙泥克满脸冤枉和委屈。

“35分钟前,你换着姿势放屁,我们都以为你是在排气。从第35分钟开始,你就把它们都忍回去了!”

李夕桢一脸高冷戳着别人的尊严,舒婵和程度两人以极其低劣的演技伪装着他们的忍俊不禁。

“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孙泥克一脚踹开坐在床上的程度,手凶狠地指着门外。

“10分钟后,楼下,有预约。”临出门前,李夕桢倒勾一脚,射回孙泥克砸过来的枕头,友好地提醒他。

腴山上的清新高远怎么都不会被和山脚下的脏乱差联系到一起。腴山界外及界外之外全是密林,而界内一棵超过膝盖深的树木都没有,包括景观树。

界内全是草,据说是些名贵的草,在别处看不见也长不出来,这其中包含了一些绝迹在传闻中的药材。而同样,那些普通平凡的植物到了这里就会虚不受补,活不过半天。

界内的主要职责就是保卫草坪。

这一次腴山选拔的主要是御兽苑的苑长助理和司农苑的苑长。选拔在孙泥克他们到达腴山那天就结束了,并且已选拔出合适的人选。

舒婵他们三人第二天就醒了,孙泥克是几人当中受伤次数最多也是最狠的,所以就谁都没有惊扰他。

腴山目前管事的是七个老头,大家都叫他们“三姑父四叔父”!

舒婵三人带着一身伤去找七个老头,并把程度推出去卖惨,连哭带哀求,说是他们拼命上山就是为了和这世上的高手比一比。

当不当什么助理、苑长的倒是没关系,就是想着能跟高手较量一番。

七个老头也架不住小孩子家的谦逊有礼、踏实诚恳,当下恰好预选的司农苑苑长在,大姑父就问苑长可愿意给这几个孩子一些指导,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下山。

大姑父一具衰老的皮相里住着奸猾的灵魂,别看他皱巴巴的眼门帘和浑浊的眼珠子已经分家以门庭、后院而居,他在问准苑长愿不愿意指导小孩的时候,那可是“强买强卖”的眼神。

准苑长无法说“不”!

“我不去,跟女人打,不去不去!”在看见人群中那位准院长是个女人后,孙泥克一口拒绝。他显然已经忘记当初是怎么打元筱勤的了。

“喏……”他忘记了,舒婵就立即提醒他。

正从不远处一栋楼里出来的三人中,有一个是大家都认识的,几天前才在火车上打过架;另外两人是丁蚁和元筱勤,孙泥克和舒婵都知道。

舒婵赶紧跟程度和李夕桢介绍,打交道那是迟早的事情,早些知晓做到心里有谱。

见孙泥克神色有些古怪,李夕桢和程度都加紧了注意,毕竟上次他们俩先走了。

“那个王柏塬来做什么,上次没挑战够?”孙泥克赶紧胡乱转移注意。

“他就是那个苑长助理!”前几天同生死共患难的那个小个子也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他鼓着的腮帮子上写满了羡慕和嫉妒,说起话来字都还在吐不清,也不知腴山是不是没有把好药给他用。

“他?”孙泥克指着朝这边走来的王柏塬三人,诧异地看着同伴们。

嗯!

他的三个伙伴同时点头。

“那我就挑战苑长了,赢了好歹是个苑长!”孙泥克撸着袖子挺着胸脯,仿佛此刻他就是苑长。

“确定了?”李夕桢问道。

“当然确定。”孙泥克掐着腰:“必胜!”

威武——

他的伙伴们为他举起加油的拳头,同时相视而笑。

算得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突然出现反转,场外又激动又喊不公平,纷纷以为孙泥克是大姑父的亲戚。

可话又说回来,大家都议论那个巴蛾可不是谁都有能力动的。所以人人也都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身手,才敢把巴蛾打成重伤,也好对比一下自己属于哪种货色。

隔着一个比武场,王柏塬三人十分不友好地朝这边行了个招呼礼。程度不知如何是好而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李夕桢和舒婵,而这两人十分专注,眼里只有比赛。

准苑长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昂首挺胸、步伐轻盈、一招一式从容利落,只怕是她独自一人在台上solo一段,也会引得现场几百人发疯炸裂。

孙泥克年轻气盛,求胜心切,但没有丝毫的心浮气躁,稳扎稳打间讲究身法与步伐的灵活调度。长驱直入风云变,一波百折定风波。

二人比的是长棍。

准苑长能“投棍问路”,孙泥克就能“一杆激起千层浪”。

孙泥克敢以“一叶”“问春秋”,准苑长就能“秋风扫落叶”,告知“秋意浓”!

准苑长抡棍御河山,孙泥克一架一点定乾坤……两人打得天昏地暗,旁人看得眼花缭乱……

最终,准苑长以自己认输为由结束了比试。

“比试棍法是我提出来的,而棍法是我擅长的!”准苑长笑起来两只眼睛弯弯的,总是让人看了还想看。

“我相信如果这位小朋友不受那么重的伤的话,我肯定打不过他。而且,实话说,如果遇见巴蛾的是我,我肯定不能活着到这里。那天,当我们一起目睹了山林间的惊涛骇浪,我心里就已经明白了。这司农苑的苑长就算是当了,我也会觉得有些抬不起头。所以……我明天要下山啦,祝贺你,小朋友!”

嗯,夸人的话听起来一切都是那么顺耳,只是这“小朋友”?

孙泥克真的很介意,不过也很快被淹没在大家前来道贺的甜言蜜语中。

腴山的速度那可不是一般两般的快,早上的挑战刚结束,中午吃完一顿好的,下午就举行了接任仪式。由于两个职位的“前任”都不在,仪式直接由三姑父四叔父主持,在这里他们代表着权威。

“恭喜啊,小孙!”

撇开那七个老头不谈,这职位可是有实权的,孙泥克在自我催眠的沉浸式体验中天花乱坠地想象一通。全景虚拟就这么被“小孙”二字不合时宜地打碎。

“老王,你家苑长今天不在家哈?”孙泥克冲王柏塬贱笑道。

“据说除了三姑父四叔父,没人见过我家苑长!”

“嗷嚎……原来是老虎不在家!”

“见笑!”

“哪里!”

两人的老茶杯都快互相撞出凹面来了,还在皮笑肉不笑地撞来撞去,舒婵和李夕桢终于达成在社交上的暂时共识,纷纷端着自己的老茶杯带着程度到一边凉快去了。

“哎哟,真是年少出英雄啊!”另外的称赞声来救场了。

“就是,这辈年轻人啊真是有胆识有气魄,敢想敢为!”前来碰杯的老茶杯不少,孙泥克杯子里的茶叶在第无数次续杯后,寡淡得舌苔都变厚了,要换一杯吧又不太吉利!

上腴山的第一规矩就是不带手机,这是孙泥克觉得最遗憾的地方。要不然应该发条隐晦点的朋友圈,举圈同庆才合礼数!

欢聚腴山院坝的庆典在夕阳的余晖中结束,孙泥克的情绪一夜激荡。隔三差五变着花样的魔性笑声,使得居于左邻右舍的程度和李夕桢不时敲他的墙板。

“什么?”

清晨的第一缕光还尚未把黑暗驱散,孙泥克就被叫起来站在楼下,他面前是一辆全人力的推车,且不小。

推车旁边还有一辆小推车。一大一小,并排站立,仿佛爷俩!

“这个又是干什么的,配了助手?”孙泥克脸上表情暂时得以缓和。

“大的只能停在粪车道上,您要推着小的进去收拾,然后拉出来倒进大的里,再运走!”流程一听就懂,孙泥克火冒三丈。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是来这里拉粪的?”硬撑着说完这句话,孙泥克就激动得差些一口气上不来,他的伙伴们憋着笑,又不敢在这时候惹他,肚子都快憋炸了。

送推车来的人姿态十分低,恭恭敬敬。孙泥克又没办法拿人家撒气,自我消化了半天,却消化不良,只能强行摁下。

“腴山上全是骈兽,我还要近身铲屎?这恐怕不安全!”

“噢,您放心!”送推车的人见有所缓和,脸上有了喜色,抬眼一看孙泥克的脸,又被吓得缩回去:“骈兽们都是老住户了,认车不认人,它们会对你很和气的。”

“哼……”孙泥克掐着腰翻着白眼,尝试着劝自己自认倒霉。

“还有这个!”

送推车来的人递上一本书,上面标着《骈兽大全》。

“您可以多研究骈兽们的习性,有助于您一切顺利!”

该做的做完,该说的说完,送推车的不过和程度年龄一般大而已,想走又不敢走。舒婵给他使了个眼色,他边瞅孙泥克的脸边退,退出一段距离后才转身一溜烟跑掉。

送推车的走了,李夕桢三人看这天色正是睡回笼觉的好时间,纷纷打着哈欠往回走。

“你们不管我啊?”孙泥克可怜巴巴地坐在地上问道。

“三天拉一次粪,明天才是第一次,你还有今天一整天可以养精蓄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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