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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洞中迷雾

一步之遥,已不是原来的光明世界。举头望去,顶上一片灰蒙蒙的苍色夜空,哪有什么造成白色污染的亮光交错。

舒婵举在他眼前的手机电筒光刺得他头往侧边一躲,不是她看不见,是这里真的黑,她的手机电筒光一直在给他照路。

如若不是因为在这点灯光下看得见舒婵,他恐怕真要怀疑是人到了这里就会出现视力问题。

“将明未明?”

“什么?”舒婵关了手机灯,面对面的两人能将对方看个大概。

“嗐,黑老,你没事就好!”

从下到这里孙泥克就一惊一叹的,舒婵一头雾水,“发生什么了?这是瞰居里面还是外面?结合种种迹象看来,瞰居恐怕是家黑店,那个刘矣辛一嘴谎话!做的不会是贩卖人口这类勾当吧?”

这什么脑回路?孙泥克印象中,舒婵智商算是在线的嘛!

“黑老,你是被迷药迷坏了脑子吗?这里是另一个城市,我开车开了差不多四个小时,且三分之二的路程是高速。”

舒婵沉默了。

孙泥克以为是被吓着了,“你在这里多久了?”

“多久我不知道,但是我醒来已经有一个小时。我以为这里还是瞰居,或者瞰居外的荒山野岭……不对……”

黑暗中,孙泥克感觉到舒婵的两道目光如利刃盯着自己:“你什么时候开的车?你说你开了四个小时,那么现在……”

这丫头,她的那句话是在怀疑自己吗?所以艺术生的思维是昨天晚上她消失时的时间加四个小时,确实天还没亮,所以她自己又打消了这里这么黑的顾虑?

“舒婵,你看过手机上的时间没?”

“当然看过,两点多嘛!”舒婵把手机举到孙泥克眼前。

2:41?!

孙泥克险些没有被一口老血噎死,又是一个手机时间设置是十二小时制的。

“丫头,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两点多了,不是你以为的夜里两点!”孙泥克忍住笑,如果看得见,那么她脸上的一脸懵一定会被孙泥克拿出来一直嘲笑,谁让她平时跟个人间清醒似的,什么都明明白白地冷眼旁观。

“真的?”被他无情嘲笑,舒婵语气坚定,孙泥克看见她手指着顶上。

“说来你恐怕不信,在下到这里来之前,甚至是脚落地之前,上面是白天,一个‘光彩夺目’的艳阳天!”

“放……”舒婵迟疑了一下,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和曩拓有关?”

终于开窍了,其实挺冷静的。一个人在这么黑漆麻乌的地方还没被吓破胆,孙泥克心里对她生出另一种认识和感觉。

三言两语,孙泥克把事情的经过跟舒婵讲了一遍,该核实的细节也跟她落实了。原来昨晚听到玻璃被砸碎的声音后,舒婵和王柏塬几乎同时到达刘矣辛的房间。

因为两栋楼隔得不是很远,两人都没有下楼而是借助两栋楼之间的树和电灯杆直接从这栋楼的这一层去到另一栋的同层,通过安全通道进入楼层后,听到刘矣辛房间传来剧烈的打斗声,两人都飞奔至那里,推门一看,根本没有人,紧接着眼前一黑,舒婵说醒来就是眼前这幅景象了。

“王柏塬不在这里?”

“当然在!喏……”随着舒婵手机灯光一扫,孙泥克这才看见在这狭窄通道很远的另一头确实还歪坐着一个人。

“他还没醒?”

“只比我晚醒一步,不过他一肚子坏水,斗智斗勇太辛苦,直接打晕比较省事!”

呃……你可真是很会省事!孙泥克缓缓对她翘起大拇指。

“谁!”

还没接收到赞美的舒婵突然大呵一声,这冷不丁的尖锐吓得孙泥克汗毛都竖起来。

静静聆听,什么也没有。

“啧,能稳重点吗?一惊一乍的,这么冷的地方,心尖上那点温度都给你吓散了!”

“我”

一个粗狂的男声突然说道,孙泥克刚卸下心防,又被吓,差点没背过去。

他憋着一口气把心脏咽回原来的地方,耐心安抚一番,裂缝的另一头渐渐走出来一队人,为首的那个“我”竟是田柒合。

“不要问!”其实孙泥克没想问,也还来不及问,鄢蛰就从那一队人的中间侧着身子死活挤上前来,“我有口味重的朋友,哪里离奇往哪里钻,在路上的时候就找他们做了攻略,从山脊的最低处进来的,略过了旧工厂。”

“哦!”鄢蛰这气势,弄得几乎贴壁而站的舒婵跟孙泥克像两个被叫到老师办公室的乖学生。

“问了吗?”鄢蛰毫不给人喘息时间的节奏,让这狭长的裂缝里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不等人回答,他直接说道:“不是王柏塬掳走你的?”

舒婵根本跟不上鄢蛰思考的节奏,还没反应过来是在问她呢,鄢蛰继续说道:“是你把王柏塬弄到这里来的吗?”

呃——

“王柏塬呢?把他弄醒问一问!”鄢蛰看了一眼与他之间隔了几个人的刘矣辛,电筒在这黑暗空间中有规律的晃了几下,最后停留在另一边的王柏塬身上。

“还没醒?还是……被你打晕了?”

鄢蛰急匆匆看了一眼舒婵,舒婵才微微启动嘴唇,他又说道:“打晕也好!”

“刘校长,你要不要亲自去把他弄醒,核实一下刚才我问出来的这些?”

鄢蛰紧锣密鼓的问话节奏,分明被问的人什么都没说,他却表明他已经把该问的问出来了。

如果这样,当初何必怀疑王柏塬呢?刘矣辛会心一笑,“不必,我都信。老田……”

田柒合得到指示,在他前头的人纷纷贴着壁,互相吸着肚子收着屁股,一路让他过去。

先是传来他两三声呼唤声,没什么反应后,紧接着是“啪啪”两个耳光声,一声闷哼传来。

“我的脖子……嗷……”王柏塬连喘带叫,听上去有些做作的惨呼声立即把田柒合这样骨子里尊崇自己为纯爷们的男人恶心回来了。

就在刘矣辛把叫醒王柏塬的事情安排给了田柒合后,鄢蛰立即跟刘矣辛商量起了下一步动作。

“既然人找着了,来也来了,我们打算往深了去看看,不知刘校长有什么打算?”

“乐意奉陪。”刘矣辛求之不得。

“根据我做的攻略,这样狭窄的地方并不多,往腴山方向走不了多远会比现在更明亮些,场地也更宽敞。但我能搜集到的信息也就到此为止了,那之后会遇见什么谁也说不清楚,你的人……”

“放心,他们不怕事,也知道轻重缓急。”刘矣辛扫了一眼自己的人。

鄢蛰放心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人,这些人个个有自己的想法,并不比刘矣辛那边的人听话到哪里去。但此刻他不想去叮嘱些什么,因为他知道那会适得其反,他们有自己的分寸,啰嗦、强势只会令他们逆反。

毕竟是被现实虐过的中年男人,王柏塬哼哼过开头那几声,就把心理生理的一切不适通通装进肚子里,默默起身走过来,从刘矣辛和鄢蛰的对话中他把事情的发展听了个大概。

一切简单敲定,即刻出发。

刘矣辛故意落在了后面,就连田柒合也被让到了前面走,她递给队伍的最后一个人——王柏塬一瓶水,转身跟上行进队伍前对他说道:“其他的回去再说!”

脚下的路每走一段,能够并排走的人就会增加一个,黑暗似乎在渐渐变淡,不过视野并没有因此好一些,像是有浓雾的冬天天快亮时……

嗯……将明未明很贴切。

“天没了!”走了近两个小时,元筱勤是最先憋不住的那个人,她已经好多次尝试找点话说,但是都被别人无情地无视过去。

不管她是不是胡说八道,一抬头的事情,大家往顶上看去,有限的视线范围根本什么都判断不了。

“早就没有了。”和元筱勤并排的丁蚁小声跟她说道,“小心点!”,说完,有意看了一眼走在他们前面一排的舒婵。

他有意让她听见,如他所愿,走在同一排的杨亦晨和孙泥克同时朝舒婵看去,而舒婵也正好朝他们看过来。

“看见了吗?”

“……”

舒婵往前面抬了一下下巴,他们前面走的是李夕桢和程度,杨亦晨和孙泥克看到随着他们两人的走动,笼罩在他们身上的浓雾随之有了连绵起伏的动荡。不仅是他们两个,更前面一些的人走动时引起的浓雾涟漪一直延续到他们眼前。

这里的空气像是静止沉睡了很久,正在被他们惊扰。李夕桢和程度估计也发现了,少年程度抬着手在浓雾中各种挥舞,最后还蛇形扭动着手臂回过头看着后面的人。

“我们都发现了,大哥,请你好好走路!”灰蒙蒙一片都能感觉到他的调皮,杨亦晨一开口,湿哒哒的空气中全是甜甜的味道。

杨亦晨才嘱咐完,“哐”一声,程度一个趔趄,后面的三人一惊,赶紧迈步去抓他,离他最近的李夕桢已经一把抓住了他,后面呈助跑姿势的三人松了一口老气站直了身体,大家都朝被他撞坏的地方望去,那是一个半人高的钟乳石模样的石头。

靠得最近的舒婵把手机灯打亮了往那上面一探,是泥土和着冰雪的样子。还记得自己在这裂缝里刚醒来的时候,只是没站稳磕了一下,疼得她都快哭了。

被李夕桢及时救下的程度可是把这东西撞飞了一块,现在他除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扭捏外,没看出他被撞疼。

到底是年轻啊!舒婵感叹着反过手背往路过的一个石头上反掌打过去。

咔擦——

碎屑四溅。

舒婵停住了,她的两个伙伴及时地退回一步,三人吃惊地看着她没及时收回来的手,还有那被她打出一个坑的石头。

“铁砂掌?”杨亦晨没见过世面地惊呼道,孙泥克则猫着腰过来仔细查看舒婵的手。

走在后面目睹了全过程的丁蚁脚上偷偷地踹了一脚离他最近的一个“石头”,如同被烧成灰烬还保持着本来模样的木头,丁蚁这一踹,“石头”轰然碎成灰,沉闷的空气中再添呛人的味道,前面的五人全部回头,恰巧元筱勤的手机灯打在他那只被灰覆盖的脚上。

全体哑然。

丁蚁不知道那只脚要不要缩回来,要不要把上面的灰磕干净。

不过他倒是帮舒婵给了大家一个很好的解释。直到前面的人恢复前进,他也不敢磕灰,这里的空气太敏感了,他不敢再实践一次看看这么湿润的空气到底能不能压住他脚上那点粉尘,只一瘸一拐踮着那只脚走。

大约十五分钟后,所有人员在一处异常开阔的地方停住了,这里开阔到十三个人围到一处,都没有探查到周围的边际。

“走的时间有点久了,清点一下人数。”鄢蛰说道。

“走了那么久,除了给这里搅动搅动空气,似乎没什么特别的,鄢老板,我们还要一直走吗?”王柏塬喝完最后一口水,把空瓶子扔了。

“有点公德心,捡回来!”权嵘一说,大家立即沉默了,王柏塬扛不住那么多人给他的压力,只好跑去捡瓶子。

“真是走得有点瞌睡了。”尤洋洋也说道:“老大、刘校长,这个地方奇怪是奇怪了点,可风平浪静的,真的会有曩拓的踪迹?”

“嗯嗯。”杨亦晨给孙泥克打着暗号。

这边大人们在商量着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另一边走累了的年轻人们也懒得掺和,地上不能坐,壁上不能靠,三三两两在地上蹲着做简单休息。

杨亦晨一只手打着手机灯给舒婵速写,另一只手不知从哪里摸出了几颗巧克力,塞了一颗给蹲在舒婵旁边看人画画的孙泥克。

孙泥克眼睛放光,剥开就要吃,杨亦晨赶在那颗巧克力被吞掉之前制止,“两人一颗!”,他朝自己对面孙泥克旁边的舒婵努了两下嘴。

“哼!”对于杨亦晨的小气,孙泥克一边不服,一边掰下一半塞自己嘴里,另一半递给舒婵。

舒婵把右手的笔并到左手上,看了一眼满手不是泥就是铅笔灰的手指头,伸手便在孙泥克肩头的衣服上蹭了两下,连包装纸一起接过巧克力揪住底端一挤,巧克力就进嘴去了。

“这位女士,你擦得很顺手嘛!”孙泥克瞠目结舌地看着舒婵完成这一整套完整的动作,客观地评价道。

嗦嗦——

舒婵刚张嘴,口水险些就掉了下来,保证嘴不漏后她才说道:“还可以,就是你衣服有点脏!”

“……”

杨亦晨手中的巧克力一颗给了李夕桢和程度,一颗给了丁蚁和元筱勤后,手里还剩一颗,他剥开吃了其中一半,转过身去准备把另一半也塞进程度嘴里,正巧碰上李夕桢掀开程度的嘴皮子把一整颗都塞了进去。

看着程度被塞成包子的嘴,李夕桢忍不住得意地一笑,嘴刚咧开,一块甜甜的东西就被塞了进去,同时还被人把上下嘴唇紧紧捏一块了。

李夕桢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眼前放肆的杨亦晨,杨亦晨却偏偏要逗他,“我一松手,你肯定要吐掉,别着急,半分钟它就化掉了,到时候我再帮你咽下去!”

李夕桢哪有那么老实,一巴掌扇开他的手就要吐,杨亦晨瘪着嘴瞪着眼指着他:“你敢?”

他还真敢,李夕桢那是嫌弃世间万物的人,不仅吐了那半颗巧克力还连吐了几口口水,仿佛他刚刚被喂的是臭狗屎,倘若现在有条件,他一定会刷坏几把牙刷。

“你……”杨亦晨少有的冒火,这哪是嫌弃巧克力明明是嫌弃他脏嘛,“你……”杨亦晨分明气得发抖,却半天没找到合适骂他的话。

“请你敬业一点!”他一抖,手机灯都照到天上去了,舒婵不满地喊道。

“哼!”杨亦晨“哼”完后回过头来,自己的活却被别人抢了,不知什么时候,丁蚁已经转移到了舒婵背后,鉴于杨亦晨的不尽职,他已经默默打开自己的手机灯从顶上给舒婵照着。

“你们有没有发现进来这里的时候手机有多少电,这时候就有多少,一点都不耗电哦!”

没有人搭理杨亦晨,尽管除了“不识好歹”的李夕桢个个都吃了他的巧克力,尽管那才半颗。

杨亦晨边凑近看边在包里摸的时候,忽地一下子抓出一个西红柿,他自己都吃惊包里有这玩意儿,扫了一眼四周的人,杨亦晨取消了站起来的念头。

“老大!”杨亦晨朝鄢蛰喊道,一声没反应,“老大!”他又喊了第二声。

“过来……”成功引起鄢蛰的注意后,他小声朝他招着手。

鄢蛰以为是年轻人们脑子灵光,发现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又不好当着雅的面说,过来后凑近杨亦晨蹲了下去。

“诶……”杨亦晨咻地从包底下掏出西红柿,鄢蛰本不小但从不瞪得老大的双眼陡地瞪得像铃铛,他生理上强烈的不适感导致他似乎本来是想跑的,奈何蹲着,所以自己把自己绊了个屁股蹲,险些四脚朝天。

“老大!”杨亦晨吃惊地一把挽住他,后面的程度也一把从后面顶住,才免了他的一跤。

“老大,我只是想着一个西红柿不够分,悄悄给你,你跟洋洋两人分了!”杨亦晨说着又把西红柿怼到鄢蛰眼前,这次鄢蛰有了准备,但还是猛地把头往旁一甩。

另一边的尤洋洋早被惊动了,小跑着过来,一把把手挡在鄢蛰眼前:“崽啊,蛰哥他有晕血症,快别折磨他了,西红柿应该给漂亮姑娘吃,赶紧给刘校长送过去!”

鄢蛰这么一个不管颓丧还是雅正都随时充满着男性魅力的人,在一个西红柿面前被微胖慢节奏暖男的尤洋洋保护,这画面协调得很有冲击力,大家一时间傻了眼,回过神来后都赶紧漏洞百出地演绎自己正在集中精力做别的,对于刚才发生的,谁都没留意。

本以为大家装一装,只要给鄢蛰几秒钟爬起来的时间就可以了,没想到哪儿摔倒的他还就在哪呆着了。不仅不起来,他还神情专注、目光激灵,一副煞有介事全情投入干大事的样子。

“行了,蛰哥,摔个跤也不丢人,赶紧起来,待会儿再把地上的冰雪捂化了,现在的孩子又不单纯,想象力丰富,回头再给添油加醋造谣诽谤,就真的有嘴说不清了!”

尤洋洋的话自己说着都觉得孩子们是替罪羊,自己才是那个想象力丰富又污浊的。

“有没有感觉地在抖?”鄢蛰十分认真地问道。

“呵……”刚笑出半声,尤洋洋就憋回去了,开玩笑的兴致正浓,他以为是鄢蛰还在给自己找借口。毕竟跟鄢蛰的时间最长,他了解鄢蛰,立即明白他说的是件严肃的事情。

见尤洋洋都一本正经起来,年轻人们也不再孟浪浮夸,都屏住心神去感受鄢蛰说的。

非常轻微,但那一阵震动过后大家极其相似的锐利眼神说明都察觉到了。

“王柏塬呢?”刘矣辛突然问道。大家相互一看才发现他的确不在。

“不是去捡瓶子了吗?”权嵘说道。

“快半小时了还捡不回来?”

咔嚓——

田柒合刚说完,某个方向就传来清晰的一声,一群人你望我我望你,这个声音但凡不是聋子都听得见,非常熟悉的声音——捏塑料瓶子的声音。

四周的雾好像开始浓起来,一开始选择这里暂作调整的原因,就是这里开阔且雾薄。这时候四面八方的雾清仓大甩卖抢货般聚拢来,一群人赶紧相互挨近。

“王柏塬!”

刘矣辛尝试着喊道,喊完后立即竖起耳朵四面八方仔细聆听。

没有任何回应。

地面又震了几秒,这次持续的时间有些长,长到足够大家判断出震动传来的方向。

“王……”刘矣辛朝着那个方向刚开口,就又传来“咔嚓”捏瓶子的声音。

紧接着地面传来强烈的震动,幅度大频率高,这转变非常大,还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拖行的声音,所有人都猝不及防,连连往后退着。

这一次不是几秒钟就结束的,声音不断逼近,速度快得吓人,“咔嚓”声频起,浓雾中首先出来的就是不断揉捏着矿泉水瓶的双手,在不知谁的手机灯光照耀下,那双手青筋暴起。

很快,王柏塬出来了,被吊在半空,脚无力地在空气中乱蹬,一只“土”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紧接着就是掐住他脖子的家伙——一个人形,但看不清五官的土坯人样的家伙。

王柏塬在他手上像只可怜的小鸡,相比王柏塬,这家伙算得上巨型,重且不笨,那只捏住王柏塬脖子的手事实上只用了三个指头,都算不得捏,只能算捻,王柏塬无法喊救命,只能拼了命捏响手中的瓶子。

王柏塬手中的瓶子已捏扁,透过浓雾看见能救他的人已在眼前,却被巨型土人逼得连连后退,他能做的已经尽力,靠人品让这些人救自己已经无望,只能赌别人的良心了。

不是土人可怕到十二个人都没有把握打过他,实在是没有拼一身伤救他回来的动力。

王柏塬手中的塑料瓶子落定无声,没有人看清刘矣辛是怎么到达土人身边的,都说刘矣兰有闪现闪出的本领,这一下子都要怀疑拥有那个本领的是她了。

那毽子般被一踢一接,最后落在手中的瓶子被刘矣辛塞进自己兜里。土人没有眼睛,但经刘矣辛这风一般轻飘飘的干扰,它的步子变小放慢了。

刘矣辛也不着急直接武力攻击土人救王柏塬,她双腿一屈往上纵身,一把勾住土人捻住王柏塬那只手的臂弯,荡秋千般轻盈地往上一翻,人在土人的肩膀上刚坐稳,手里保温杯的瓶盖已经打开了,“哗啦啦”一股冒着热气的水小瀑布般全部浇淋到土人的那只手上。

那被烫水冲淋的地方很快有泥水滴落下来,土人傻愣了几秒,手臂上的土块还在贪婪的吮吸着尚未完全滴落的水分,发出“滋滋”的美妙声响,这声响让它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接下来的反应极快,它另一只手五指大大张开,朝着自己的另外一边肩膀“倏”地拍去。

正中刘矣辛下怀,非常耐得住性子和殊死一搏,直到那巴掌已经无限逼近,刘矣辛才身体往后一仰,顺着土人的后背幽灵一般滑至土人腰间,单手抱着土人的腰荡了半圈。

土人的一巴掌如刘矣辛所愿实打实地拍在自家肩膀上,不过她没料到的是,这一巴掌那土人还挨得起,灰都斗没有掉一颗,却引起了那边身体的剧烈抖动。

土人身上的刘矣辛险些就顺着土人的腰掉下去,好在半圈足够,她一条细长匀称的腿猴子尾巴般倒后一勾,全靠腰腹力量生生挺上去,不得不佩服浓雾中她的判断力,借着土人的臂弯,整个人上去后,并未停歇,刘矣辛高举的拳头忽然折转势如千斤坠崖飞石一般俯冲,照着土人手腕处被烫水浇过的地方砸去。

这一震荡,王柏塬脸色变得死青,喉咙处简直是被锁死了,整个人直接飞奔上了死亡高速。

有了先驱的热水开路,刘矣辛以为这一拳必定能击落些土块,不曾想,土块是击落了不少,还砸出了个坑,刘矣辛铁杵一般的拳头也直接卡在了里面。

土人体积大,虽不笨拙,但肢体间的调度也是需要时间的,虽然少到紧迫,但在被拍死之前,刘矣辛还能搏一搏。如此短暂时间内,她一系列的攻击有铺垫有后手,不清楚她的路数,浓雾外的人谁都不敢轻易动手,生怕破坏了她的计划。

生死只在刹那,刘矣辛飞快瞅了一眼土人那已经在路上的巴掌,陷入土坑中的拳头立即撑开,里面的土似乎没有外面的那么坚硬,这一撑竟有些爆开了些土的感觉,挣脱的好时机,可是手指上的触感令她心头一震,手指往里一握,刘矣辛大惊失色,然而这时土人的巴掌已经在她头顶上。

死亡挂在脑门上,刘矣辛倒吸一口凉气,做着被拍死的打算,卷着身体往前一滚。她甚至连假设身体顺势往后一滚,倒钩的那只腿势必会在撤离途中被逮住而拖后腿都在瞬间算进去了,与死亡叫板,她算得上是佼佼者。

即便如此,她的尾椎骨上还是感觉到了夹带着冰雪的土的质感,就在那时,田柒合御风而行破雾而来,土人手掌上遭遇了疾风骤雨般的连环踢,手上微幅度的晃荡,刘矣辛逃过一劫。

感激她好奇地在土坑里那一握,不知为何,土人的手陡的一松,最先过去营救的鄢蛰第一眼就发现王柏塬脖子上的手已经松开但人依然卡在那里,机不可失,且那时田柒合的连环踢已经开始,他果断从土人指缝中插进一只手抱住王柏塬一扯,顺利夺走王柏塬并飞速逃离。

“有脉搏!”刘矣辛退回来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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