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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短相见

“五哥”,机场门口早有一辆专车在等候,与丁蚁、舒婵并排走在后面的孙泥克突然往前跑了两步。

“叫我?”刘漪五转身左右看了看,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孙泥克。

“我也觉得别扭,可是一想到我们还有下次见面,就觉得称呼这个事情还是趁早解决。”孙泥克在刘漪五面前停下来,“怎么,不满意?”

“倒不是,就只是听得觉着我该回家给小孩做饭吃了。”

“啊?”孙泥克以为自己只是随便一叫,没想到叫者无意听者多心,“你和兰姐有孩子了?”

呃!刘漪五一头冷汗,现在的孩子都什么想象力。

“智障!”舒婵赶上来,“人家的意思是你这一声叫出了尿布味。”

噗嗤——

刘漪五忍俊不禁,“天天吃外卖的人总会觊觎别人家门口呛人的油烟味,她说得也是这个理儿!”

孙泥克没太听懂,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里车来人往,等他们的专车容不得他们在这里婉约地谈人生。

“五哥,你说兰姐现在在哪里?”

“在家,我刚刚才给她发过信息。”刘漪五摇着手里的手机。

“你说她这几天都会在家吗?”

“会”,刘漪五无比肯定地说道,“她昨天才出差回来,会在家办公几天,这是她的习惯。”

“就这样出卖了你老板的消息?啧啧!”孙泥克又撇着嘴感叹起来。

“你这小子,我免费告诉你这么多,不应该是你欠我人情的事吗?”

“嘁!你这么慷慨地对我大唱《开门见山》,不就是觉得有一出好戏可看,为什么要耽搁时间去看片头无聊的好片推送。”

刘漪五只是微微笑着,连眉毛也是笑着,淡定地看着这个小孩,“有中计后的凉薄感?”

“不至于”,孙泥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过程不重要,结果最重要。”

“你跑过来,叫了一声‘五哥’,之后我告诉了你刘矣兰的事情,轻松愉快,整个过程中你的身体重心从左移到右、从右移到左总共七八次,这是因为长期奔波操劳你的身体疲惫不堪,早就想瘫下去。我们之间的距离一直在一米四五的样子,不管你怎么动,从你在这里站定那一刻,就再也没有多过也没有少过。”

“所以呢?”孙泥克的重心又从右边换到了左边。

“所以,不要以为只有我们是老狐狸”,刘漪五语气温和,声音好听,“孙泥克,你也是一只狐狸,且不一定是只小狐狸。”

在舒婵看来这话说的温柔却不好听,虽然他说的众人周知,可当事人被这么清楚地告知,搁谁都不好受。搞得她都不好去查看孙泥克的表现。

“不过”,刘漪五站直了身体,和颜悦色,“你是只好狐狸!”

“嗳哟!”刚刚还站成一副地痞流氓相的孙泥克突然犯了另一种病,他有意娘炮地朝刘漪五抬了一下手,“不要说后面这句嘛,一下子显得没你们高级了!”

“我走了”,刘漪五倒也不怕他这么变态地乱撩,只收了一下下巴,然后移步去开车门。

“想甩了我们?”孙泥克一把抓住车门。

“别装了,你不得找个地方先干些别的勾当?定位发给你了,我们在家等你,但跟不跟你走,那不是我做主的事了。关门!”

“噢”,孙泥克乖乖地把车门关上,勾着腰直到车走远,礼貌又下作。

刘漪五的车刚走,另一辆车立马停了下来。

孙泥克转瞬换了一个人似地,快步过去拉住舒婵叫上丁蚁,三人钻进那辆车,司机跟孙泥克对了一下订车信息和目的地,车子很快就启动了。

一家高级台球俱乐部,一个窗帘拉得严丝合缝的包间。

沙发上有一个人抱手躺着,听见有人进来,那人慢悠悠地坐了起来。

李夕桢——

本来这地方搞得就像是黑社会接头,进来后果然有一人在等候,而且这人是前些日子莫名消失的李夕桢,舒婵怎么淡定得了。

李夕桢看了一眼后面的丁蚁,也没管,舒婵和丁蚁分别在左边右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孙泥克朝李夕桢的沙发走去,刚要坐,李夕桢把背包丢过去把位置占住了。

“臭毛病”,孙泥克不得不回到舒婵那个沙发上去。

“他心眼儿那么多,你怎么会和他谈恋爱?”李夕桢突然看着舒婵说道,这一说,丁蚁也吃惊地看着舒婵。

“啊?”

看大家的表情,舒婵反应过来,“你是说我和孙泥克谈恋?”隔了一秒,“别试探了?他不是你的浪荡小娇妻吗,我知道。”

这话!

李夕桢眉毛都快耸到头顶上去了。

“说什么呢?”孙泥克和李夕桢同时朝舒婵威胁道。

“大大方方的,下次KtV,我给你们点《痒》!”舒婵喝了一口杯中的果汁,酸得牙齿都快掉了。

“痒什么痒,说清楚!”孙泥克凑了过去,一把夺走她手里的杯子。

“睡袍”。

两人立即反应过来。

“那天夜里三点十七,我看见你在你门口‘嘤嘤嘤’的”,舒婵指着孙泥克和李夕桢。

“什么嘤嘤嘤?”孙泥克一把摁下舒婵的手,“注意你的用词!”

“三点三十六我看见穿着睡袍的他一把把穿着睡袍的你推出门外”,既然不让用手指头指,舒婵就换成手掌。

“三点三十六减三点十七,十九分钟,还要加上在门口嘤嘤嘤的时间,啧,你把他赶出来是有道理的!”舒婵朝李夕桢点了一下头。

李夕桢不再发话,紧紧抿着嘴,但两颊上的肉明显在抽。

“我可以作证,我也看见了。”习惯一言不发的丁蚁自己都奇怪,居然这么莫名奇妙就自然而然地参与到这个话题中来凑热闹。

既然如此,孙泥克也不就挣扎了,表情一松,端着一杯西瓜汁就朝李夕桢那边蹲过去,“亲爱的,真……”

李夕桢猛地站起来,觉得有点突兀,又说道:“我上厕所去”,说完后又后悔,这种事情几时需要跟他们报备了。

李夕桢一走,孙泥克立马坐到沙发上去,然后一把劫过舒婵刚递到嘴边的果汁,一口喝完剩下的大半杯,杯子里只剩下几块冰块,然后他开了一瓶维c饮料递给了舒婵,“以后少跟权嵘还有杨梅在一块”。

舒婵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眼睛往旁一斜,借喝饮料做幌子偷笑起来。

一旁的丁蚁看着孙泥克喝完舒婵喝过的果汁,看着空杯子里亮晶晶的冰块,看着孙泥克给舒婵拧开的饮料,看着舒婵自然地接过去就喝,看着她躲在瓶子背后的笑容,觉得心上有一种被拧湿衣服的感觉。

“话说你们怎么会知道那晚我去找过老李?”在三人到来之前,李夕桢已经点了一桌子吃的,孙泥克蹲在桌子边吃起来。

“你知道的,那晚我喝大了,第二天醒来根本不知道头一天晚上都干了些什么,但是我画下来了,一分钟速写那种,需要看吗?”说到这里,舒婵突然想起那晚她画的那一堆画,有些后悔提这样的建议,自己这是在找他们帮忙回忆吗?

“倒不用这么麻烦,我知道你那晚画了一整晚,因为后半夜我一直没睡着,下去溜了一圈,看见你房间的灯亮着。”

“我走的时候在楼下也看见你房间亮灯了,他没撒谎。”正说着话,李夕桢来了,这次回来,他似乎话变得多了些,人瘦了也黑了。

“你怎么知道的?”孙泥克朝丁蚁问道。

“两次都是听见对门有动静,那晚大家都喝得很多,所以就出来看看。”丁蚁说着有意无意瞟了一眼舒婵,因为那时住他对面的就是舒婵。

“于是就上演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孙泥克跟李夕桢对望了一眼。

“扯够了?”李夕桢回来后就没跟大家坐在一起。

“够了”,孙泥克老实回答。

气氛一下子变得严肃,丁蚁摸摸鼻子站了起来,“我去街上逛两圈,你们好了给我打电话。”

“倒是不用刻意回避,你一个凡事都力求置身事外的人,多知道一分都觉得是负担,我们没什么好避着你的,但是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听,也可以找个安静的咖啡馆或是果吧休息”,孙泥克朝丁蚁说道。

丁蚁重新坐回了座位上,坐定之前,他又偷偷地看了一眼舒婵,舒婵沉迷于面前的果盘,并没有太在意他的去留。

“你们那边的我都知道,我这边的两件事要跟你说清楚”,李夕桢毫不提防丁蚁,这反倒让丁蚁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自己。

不管出去见了多少人,李夕桢还是李夕桢,他用词的吝啬达到了只有关键词的地步,上来就讲好的“说清楚”,听完后却觉得像是玩了一场剧本杀,想象力稍微欠缺点都完不成“听”这个任务。

他说的第一件事情是关于陈芸黄,这要从陈芸黄失踪说起。

严格说来小姑娘是被勒索了。

有人给陈芸黄的邮箱发了邮件,内容都是一些邻居帮陈芸黄的养父给陈芸黄发的信息截图。

说到这部分内容的时候,李夕桢把手机上几张搜集到的截图给三人看了一遍。

这些信息一旦公开,陈芸黄或许会被人肉,人肉的结果经过炒作和放大,网络暴击加在公司的艰难处境足以将她逼死。

这和她的成长有关。

陈芸黄是个弃婴,一个小村庄里的某个单身汉冬天耕地的时候捡到了她。

有人跟单身汉讲,他本来就穷,要是身边再有一个来历不明且时间长了还说不清楚的娃,那就更没人家愿意把姑娘嫁给他。

单身汉老实巴交,本来也就没什么主见,大家都这么劝他,他就把孩子抱去扔在一个过往人多的地方。第二天早上再去看,孩子被抱走了,他被谴责的良心立即受到了抚慰。

隔了两三天,他去赶集的时候,却在另一个偏僻的地方又看到了这个孩子。单身汉谨记邻居们的劝导,边走边回头看,心有不忍但没管。

等到他在集市上把山货都卖完回家的时候,天黑了,可那个孩子还在路边。单身汉忍住,尽量不去让同情心发酵,但回家路上村子里那一群群没人管四处觅食的狗让他不得不回去。

他把那孩子抱了回去,打算第二天再找个好点的地方,或者富裕一点的村子把孩子放回去。

当天晚上孩子哭得很厉害,单身汉去找有奶的人家帮忙奶孩子,顺便请人家看看怎么回事。

孩子被一身的屎尿包裹,那家人帮忙洗澡,换了一些干净温暖的抱被包裹好后,跟单身汉说一定不要管这个孩子,她之所以屡次被捡走又遭遗弃,恐怕是因为天生有残疾。她的一条腿肿得很厉害,且两条腿的腿后跟无法靠在一起。

听完,单身汉开始两难,遗弃的话那孩子恐怕是死路一条,留着的话……

最终单身汉留下了孩子。

三岁多的时候,孩子一条腿的水肿消了,但这孩子的下半身直到四五岁都还在用厚布、棉花和木条跟腿紧紧地绑在一起,用来矫正两只脚掌向外分开,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行走的先天不足。

单身汉但凡卖几个鸡蛋,凑点山货,得几个钱,舍不得吃穿,都用来带她四处看病,多远都去。有时候听说了好的土郎中,没钱,但又怕随着孩子长大骨头长硬了不好治,就厚着脸皮去求人家赊账。

或许孩子命硬,渐渐地这孩子居然能正常走路了,虽说也能看出些不同,但跑跑跳跳还是没问题。

村小学的教师家访别家孩子的时候听单身汉的故事多了,就把孩子弄去读了书,给她取了名字叫陈芸黄。

这孩子读书很厉害,虽然启蒙晚些,但直到大学毕业都很顺。村里人都说单身汉这一辈子也算是有了个指望。

然而那孩子从上了大学就再也没回去过,毕业后就更是。

单身汉捡到孩子的时候本来年纪就不小了,等到陈芸黄毕业,单身汉年纪大了,又生病,丧失了劳动力。本指望陈芸黄能给他养老,但单身汉请邻居几次三番帮着联系,陈芸黄都是一点音讯没有。

终于单身汉去世了。

在他去世前几天,邻居们和村委会都还在一直给她发信息,说单身汉病得很重,家里面吃的喝的都没有,更是没有钱治病,也拍了单身汉家徒四壁,锅里只有苍蝇嗡嗡飞的照片给她。

陈芸黄清楚邻居们发的照片并不夸张,但她也知道单身汉有各种生活补贴和政府的照顾。倒是自己,混得一塌糊涂,在公司她被同事们呼来喝去,天天被老板扯着嗓子骂蠢货,她抑郁到想去死。

三十多岁的人生她觉得路越走越窄,窄到她看不到前方还有路。每次绞尽脑汁找不到希望的时候,她试着按下过去人生的快退键,却发现过去种种没有哪一步是她想停留或重新开始的。

想来挺惨的,如果人生有反悔的权利,那么她只能回炉重造!

所以即便知道是谁勒索并绑架了她,她也选择忍气吞声。收到邮件后,她选择了去见威胁她的人。

那日,她觉得心情低落到了泥土里,正愁没人送她一程。她甚至恨当年单身汉执着地要养她,她也恨那些老师把她弄去读书。

如果留在村子里当个村姑的话,十七八岁跟别的姑娘一样出去打打工,遇见个合适的人就嫁了,过点清苦但简单的生活,嫁的人还不错的话,说不定还能好好地给单身汉养老送终。

村子里那些当年羡慕她成绩好的姑娘,现在不就是这么过的么?

她越想越悲哀,任那些人将她带到一个地方关起来,他们给了她食物和水,还有舒适的大床。

无比踏实的一觉醒来后,她突然觉得斗志满满,心态乐观。由于抓她时她灰心丧气的样子,那些人对她放松了警惕,所以她费了些劲但逃出去了,就近上了一趟火车,她准备回去看看那个家,回去给那个单身汉的坟头添一抔土。

不是内疚,就是觉得他和自己一样可怜。

经过对李夕桢讲这件事时的细微表情变化,以及自认为的对他的了解,舒婵和李夕桢YY完的故事就是这样。

他某些有悖常理的语词表达,明里暗里都有不加修饰的感情倾向,这让两人怀疑陈芸黄长得不错。可那姑娘的照片两人都看过,长相很一般。

一件事情讲完,李夕桢根本没想过要管三人听得云里雾里的痛苦表情,继续另一件。

讲这件事的时候,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是嫌弃别人的人设,搬了一个椅子坐到三个沙发中孙泥克的旁边,舒婵的对面。

这让听的人很有压力。

“知道为什么约你们在这家台球俱乐部?”他的目光从未如此锐利。

“因为你有钱?”孙泥克实在是有些不适应他如此认真的样子。

李夕桢目光缓缓转向孙泥克的时候,那坦然简单的眼神让孙泥克心头震颤,“对不起”,他心底一个声音犹如气泡般蹿上来,炸裂,让人心惊。

“和程度有关?”孙泥克把自己调整到和李夕桢在同一个频道上。

“刘校长跟你说过的那家俱乐部”,李夕桢提示,以帮孙泥克回忆,这个事情他估计孙泥克没有跟舒婵讲过,不如先点醒孙泥克,后续说明让他去。

“鄢蛰酒馆隔壁”,这话既像是陈述又像是疑问,一并讲给舒婵和李夕桢两个不同需要的人听。

“是”,李夕桢答道,舒婵也若有所悟地点了一下头。

“这家台球俱乐部和那家高级会所是同一个人开的”。

孙泥克和舒婵都不懂,这种情况很正常,有需要强调的必要吗?但谁都没有打扰他,他讲话习惯性省略,讲慢点也好,听的人好自行补充。

“鄢蛰隔壁那家是一家金弹弓高级会所。”李夕桢每一个字都咬得很准,力求一遍让人听明白,不仅是听清楚还要听懂。

“金……”

李夕桢伸手制止了想要插话的孙泥克。

“王柏塬不是那家会所的会员,他不住在c市,”讲这话的时候,李夕桢鼻梁处皱了起来,疑虑重重,“鄢蛰、尤洋洋、田柒合,所有人都和那家会所没有关系。”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只不过……”李夕桢这叙述,真是能急死个人,“尤洋洋是这家俱乐部的会员”。

孙泥克的鼻息变得粗壮,扑在桌子边的双臂不自觉地抬了又抬,却始终没离开桌面。

“提问”,李夕桢看一眼离自己很近的孙泥克。

“你说完了?”

李夕桢点了一下头。

“那家高级会所不是说是一家放空会所吗,金弹弓是怎么回事?”

“非常冷门,老板是个桀骜且古怪的人,听说,选址的时候就挑了好几个城市,看得了最灯红酒绿,听得起肖邦的夜曲,比如鄢蛰那里,楼上楼下几个红灯区,可最具智慧的创意图书馆也在那一片。”

“这个……”孙泥克有些为难地眯了一下眼睛,这些听上去乱七八糟的背景介绍似乎没什么用。

李夕桢看明白了孙泥克,补充说道:“金弹弓是创建者的一种念旧情怀,成为会员不论贫富,只要求一点——‘你玩过的弹弓足够打动我!’”

弹弓——

孙泥克觉得这两个字一直在触动脑子里的某样东西,那种似明非明地无力感让他非常难受。

弹弓?照片!

孙泥克惊喜地转向舒婵,舒婵已经把一张画从眼前移开,递了过来。

现在来看舒婵用画重现的照片内容,一眼就能看出王柏塬手中的东西,那是一柄弹弓。

三人都沉默了,李夕桢带来的消息看似含金量高,可是对于验证程度的死似乎没有什么关系,一切都在常理之中,可正因为如此,才老让人想说“不”。

“得知道王柏塬在金弹弓俱乐部做了什么”,孙泥克似乎在自言自语。

“你怀疑他?”舒婵问道。

“线索太少了,我们连怀疑的迹象支撑都没有,只能排除所有可能。”

“万一最终的结果就是意外?”舒婵问道。

对于这一点,李夕桢和孙泥克意见似乎是一致的,他们谁都不说话,但舒婵明白了,这点也在他们的假设当中,把意外的可能搁一边,这是一种态度,是那近一年的相处时间在大家心中的分量。

“走了,第一时间互通信息。”李夕桢早已经站到台球桌边,那里离门很近。

“老李”,孙泥克忽然站起来,“如果程度的事不是意外,恐怕有些人很危险,你一个人,行动务必……”

话没说完,李夕桢已经开门出去了,关门的声音打断了孙泥克。

一分钟后,孙泥克的手机响了,两次,来自李夕桢,一个现金红包,一条语音,孙泥克自己听完,再次点开,这次舒婵和丁蚁都听到了。

“这里的账我结了,红包的钱请你们仨吃好吃的,如果有余给你买卫生纸,如果不够你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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