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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老二两

蓟城

相传城外八十里处有一片竹林,种着十里“不老竹”,这不老竹是曾经某位飞升的仙人留下的,百年不老,四季常青。

竹林深处有一水潭,里面盘踞着恶兽蛟龙,曾经种下竹林的那个仙人留它看守这一方天地,原本是有望成神的灵兽,不过被主人留在了人间。蛟龙思主,在百年的孤寂中乱了心智,最后化作了为祸一方的恶兽。

两年前,一位年轻人手提三尺青竹,将这百岁蛟龙斩于脚下,随后又在竹林中移植了无数的杨梅树,从此这片竹林有了新的名字,“杨梅竹林”,而那位年轻剑士被尊称为“杨梅竹剑圣”。

世间被称为“剑仙”的人数不胜数,但被称之为“剑圣”的恐怕只是他一个,传说他是继姚仙之后又一位有望登顶天门的剑士。

姚仙这个名字在江湖上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是百年来唯一一个飞升的剑仙,一个将剑道开发到极致的人,那是一个一寸长一寸强的时代,而他曾经用一剑划开了大地,开辟了今日的剑修盛世。他的本名没人知道,人们只知道他姓姚,所以便以姚仙相称。

咱们再说这年轻剑士,他在斩杀蛟龙占据了这片竹林之后,便在林子外立了无数的牌子,受百姓香火朝拜。

人们也把他当成了当地的护法神,为了求他的保佑每年都会有无数的人来竹林外上香,而“杨梅竹剑圣”也是保佑了当地足足两年内无邪魔,外无恶兽。

这位年轻剑圣有着自己的规矩,请他降妖除魔必须在竹林外的牌子前拜上三拜,请上三柱清香,倒下二两烈酒,则三日之内剑到妖除。若是有人未经允许擅自踏入竹林,那便会被飞剑封喉,送出竹林之外。

这位剑圣杀伐果断,行事分明,在当地很有威信,很多人立誓时都说:“我谁谁谁若有违此誓,就让杨梅竹剑圣将我一剑封喉!”

最重要的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见过这位年轻剑圣,就连他的姓名都不知道,而那竹林外的牌子写的全都是“老二两之牌位”。

竹林内

一个年轻男子手里提着一坛烧木流,坐在竹林中心的水潭旁边,他打开酒坛说:“瞧瞧你家的小娃娃给你带什么回来了,你日思夜想的烧木流。”

男子的面前是一座青坟,坟前立有牌位,和外面刻的字一样,只不过这男子面前的牌位是用一把仙剑代替的。

男子将酒倒在了牌位前,只倒了一点就重新封起了酒坛。男子说道:“好了就二两,一点也不少你的,剩下的一会儿我放回酒窖里,以后在喝。给你倒了这么多年的酒,不用去秤也知道这二两酒是多少。”

男子捡起一片竹叶苦笑道:“他还不知道你走了的事,我没告诉他,他要是知道了,还不把你的酒窖给掀了。”

这男子长得也算俊俏,两道标志性的剑眉英气十足,却在此刻消沉的像哭泣的孩子,此人不就是曾经和周文轩同生共死的剑门逆徒沈宸吗!

男子回忆起了自己和埋在黄土底下的老头相遇的那年,那是灰暗的一年,也是仙门百家的梦魇。

那一年的起因要从百家争鸣开始,从几个少年少女的相遇,再到一群世家翘楚硬撼龙虎山,再到后来的官渡白氏一夜覆灭,最后是无数的仙门天才翘楚叛逃宗门,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了那一年。

......

山坡上,周文轩和沈宸相隔十米站立,沉隼与逆华剑尖相对。沈宸说:“二公子殿下,现在我的仙剑可不输给你多少了,这一次可不会再让你赢过我。”

周文轩无奈地皱了皱眉,距离百家争鸣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左右,这段时间里有无数正处在叛逆期的仙门翘楚,为了学习他们大闹龙虎山、血洗官渡港的风采,相继叛出家门,与自己的知己好友一起享受亡命天涯的快感。

无数的江湖新秀和宗门世家继承人的叛逃导致于许多势力的未来堪忧,一时间整个江湖乱作一团。许多人都将矛头指向了周文轩一伙人,但无奈这些人的背景太硬了,不但有着南国北地做后盾,还有着像新野霍家和勉衣阁这样的大势力撑腰,谁也奈何不得他们。

而周文轩等人也暂时解散,化整为零归于江湖,周文轩没有回到奉天盟,而是带着沈宸回到了龙岗周氏。周文轩给父亲的信纸中说自己想回龙岗继续修行剑道,而其实则是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回龙岗躲躲风头。

周文轩何等身份,再加上百家争鸣时所展示的天赋,当然没人敢动他,不过他躲的是三位“好姑姑”的口诛笔伐,唇枪舌剑。

沈宸持剑便冲了上来,周文轩亦是起剑相迎,两人都没运功,只是单纯了较量剑法。周文轩脸色凝重,虽说和沈宸只是比试,但他却感觉比和舞青天的实战还要难缠。若是之前沈宸输在了仙剑上,那这次周文轩就是输在了剑术和经验上。

虽然周文轩的实战经验也不少,但要和整天都在面临着杀人和被杀的沈宸相比,无疑是嫩芽比老树,雏鹰比飞鹏。而剑术上周文轩更是亲口承认他比不过沈宸,沈宸在剑术上天赋和造诣遥遥领先他不知多远。

果然,不出几十个回合,周文轩手中的沉隼脱手而出,而沈宸的剑尖也顶在了周文轩的脖颈处。仙剑脱手是对一个剑士最大的侮辱,周文轩沮丧着脸说道:“好了好了,我打不过你,沈大侠您饶了我一命吧。”

沈宸哈哈大笑道:“这就不行了?你的剑术也不过如此嘛,真想不明白你是怎么赢过舞师兄的,肯定是舞师兄放水了。”

周文轩无奈地说道:“沈大哥,沈大侠,我不就是赢了你一次嘛,至于这样吗?都半个多月了,天天什么都不干,就拉着我比剑。”

沈宸说:“瞧你说的,我一天也就找你比那么一次。”

周文轩小声道:“一天就比一次,一次就比一天...”

“你说什么?”沈宸将剑尖向周文轩的脖颈处又挪近了一点,问道。

周文轩赶忙此举双手说:“没没没,我该死,我以后再也不赢你了,再也不碰你那可怕的自尊心了,你就放过我吧,我难得回一趟龙岗,还有好多事没做呢。”

沈宸拉起周文轩的衣领说:“以后?哪还有什么以后,上次我只是输在了仙剑上而已。”

周文轩忙说:“对对对,沈大侠盖世无双,沈大侠英勇无敌,怎么会输给我这种小人物呢。”

沈宸放开周文轩,满意地说:“嗯,这还差不多,以后就跟着沈大侠混吧。”

能和周文轩这样闹的,恐怕也只有和周文轩有过同生共死经历的几人了,若是换了其他人,这位昔日高高在上的奉天盟二公子、龙岗周氏继承人非翻脸不可。

正在沈宸得意之时,不远处的螺旋塔中传来了一道讥讽的声音:“忍你们半个月了,有完没完?自己没能力,和剑有什么关系,要是自身能力够强,用根木棍都能打他个半死。”

沈宸大怒,居然有人敢当他的面侮辱他的剑术,这可当真是虎口拔牙。沈宸大喝道:“什么人,滚出来!”

只见螺旋塔中走出了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朝着两人而来。与沈宸不一样,周文轩更多的是惊讶,他还从来没听说过施宝塔山住着人。

老头呵呵笑道:“小娃娃,老头子我说你剑术不行就是不行,你还别不服,要不咱俩比划比划?”

沈宸讥笑道:“好啊,文轩把剑给他,我非要看看这老头有多大的能耐。”

周文轩仔细打量了一番这老头,感觉他并不像在说大话,便将沉隼递给老头。谁知老头摆了摆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桃枝说:“不用什么仙剑不仙剑的,老头子我就用这根桃枝,你若是赢了我要杀要剐随你便,若是我赢了,去给我弄二两酒来怎么样?”

“好啊。”沈宸说完,提着逆华便冲了上去,剑尖一抖,化作无数剑影便朝着老头子刺了过去。

老头叹了口气说道:“现在的小娃娃,净喜欢这些华而不实的剑法。”

老头说完,手上桃枝一挑一刺,速度之快宛如疾风掠影,闪电移形。再看那沈宸,手中仙剑倒飞而出,桃枝抵在了他的胸前。

周文轩和沈宸皆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而那老头居然脸色不变,就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老头扔掉手上的桃枝,转身走回螺旋塔内,还不忘说声:“小娃娃,别忘了我的二两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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