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八章——斥候的试炼

菲丝犹豫了一下，随后还是问道：“殿下是堂堂的奉天双英，为什么会做这样幼稚的选择，放着七千的西离将士不要，却选择了一个亡国公主。难道说在殿下心中，我西离的七千将士，连一个女人的地位都不如吗？”

周文轩早就料到了菲丝会这么问，他回答道：“在我墨玉麒麟的眼中，七千西离将士足以胜过天下任何女人，但是从长远的角度来讲，公主的作用要远远大于七千将士。”

“何以见得？”菲丝追问道。

周文轩见她不死心，便说出了他自己的想法，“很简单，因为我的墨轩宗缺少一位专业的刺客，而公主就是我最需要的人选。从公主刚一进来，在下便留意到了公主身上隐隐散发着刺客的味道，那是只有同样身为刺客的人，才能嗅得到的。”

随后周文轩又来到了菲丝的面前，拉起了她的手说：“不仅如此，就说公主手上的指扣，这是只有少数刺客才会使用的东西，而且公主身上某些刺客的习惯性动作是一时间难以改掉的。”

菲丝长出了一口气，她很庆幸自己选对了人，看来那个叫马龙的没有骗她。菲丝坦白道：“果然瞒不过殿下，我的确是一名刺客，腥红榜一十八名‘夜刃’便是。”

周文轩说道：“很好，从名次上来看还不错，你且先留在这里。沈兄，片刻后我会修书一封，劳烦沈兄再跑一趟，替我将书信送去昭帝国丞相府。”

次日一早，周文轩便集结好了队伍，将整个侦查营都带到了附近的一处荒山上，操练了这么多天，也该来一场实战演练了。

侦查营虽然是营队名号，享受营队级待遇，不过却并没有五千人的营队兵力编制，只有寥寥八百余人。

周文轩对着众将士说道：“诸位，我知道大家都是从各个营队中抽调的最优秀的将士，平日里在各自的营中也都是风云人物，对么？”

“回殿下，俺以前是吕家营的，还曾经见过年少的殿下呢。”一人说道。

周文轩笑道：“大戟吕家营是我奉天盟的王牌步卒，全营上下配大戟，戴雉翎，先祖乃是一代战神。吕家营从奉天盟建立便存在，护佑我极北至今已有数百年之久。武器从大戟换成钢刀之后，用着还习惯吗？”

那人回答道：“一开始是有些不习惯，不过用着用着就发现，其实这短柄的钢刀用起来还挺顺手的。”

又一人说道：“殿下，我是抱山营的，已经用了十来年的长枪，现在让我换成用短刀，这怎么用怎么都不顺手啊。”

周文轩转身回应道：“长枪固然是穿甲的利器，可是身为斥候，大多时间都处于山林之中，长杆兵器会受到极大的限制，短刀才是斥候的标配。说起来抱山营现在是徐衔徐叔叔的部队，徐叔叔近来可好？”

“嗐，我们家徐将军好着呢，没事还老是念叨殿下什么时候能过去看看。”那名原抱山营士兵说道。

这时周文轩留意到了身旁的一个汉子，他坐在地上擦拭着自己的佩刀，一言不发，看上去很不合群的样子。周文轩看他有些面熟，便问道：“这位将士，你是从哪个营抽调过来的？我对你有些印象，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铁马营的，之前在复兴城平反的时候，与殿下有过一面之缘，也见识过殿下的风采。”那人没有抬头，依旧擦拭着手中的刀刃。若是仔细看则可以看出，他的钢刀与其他人的与众不同，他的钢刀要更亮一些。

“原来是铁马营的甲骑，怪不得气质与他人不同，不过我见你的佩刀有些特别，好像不是我们侦查营统一配备的。”周文轩问道。

“没错，这把钢刀的前身是铁马营的钢枪，是我从铁马营带过来的，又特意请盟内的铁匠帮我打造成了侦查营制式佩刀的模样。”原铁马营将士回答道。

周文轩一愣，熔铸了钢枪就代表他以后再也不能回到铁马营了，铁马营的钢枪可是其身份的代表。这种自断后路的风格让周文轩很是佩服，因为他从这个士兵的身上看出了刺客之道的诞生，“有进无退，有死无生”。

“殿下，您找我。”这时从周文轩身后走来了一个穿着紧身衣的少女，少女的手中还有着两把匕首。

周文轩笑脸相迎，“来了菲丝，想请你帮个忙。”

“我是殿下的属下，殿下有什么事不妨直接吩咐。”白夜行礼道。

周文轩看了看被他带上山的一众将士，他说道：“这是一支由八百人组成的侦查营，他们都是从奉天盟各营调过来的优秀将士。稍后我会给他们安排三个保护目标，我要求你在八百人中将目标全部杀掉，大致需要多久？”

菲丝打量了一下周文轩所指的八百将士，她说道：“一天即可。”

众将士一听，当即心头便涌上了一股火气，想他们一个个都是各自营中的精锐，怎么今日却沦落能被一个女人看扁。

马上便有人怒喝道：“哪来的臭娘们儿，老子在战场上拼命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吃奶呢，看我今天不砸碎你的骨头！”

“切，亏得你也是七尺高的汉子，居然也好意思对一个弱女子说这话，妾身都替你害臊哦。”这时白夜·莉莉安说道。

正好周文轩也装样子说道：“对呀，斥候不等同于寻常拼死沙场的将士，遇到事不非要用武力解决，用这次的演练做比试也是一样的。”

“妹妹和殿下的好意，菲丝心领了。只不过据说极北秉承实力至上的习俗，那今天我就和这位壮士比一比，看看谁才有说话的资格。”菲丝从莉莉安和周文轩的身旁走过，来到了那名将士的面前，“说说吧，你想怎么比，空手肉搏还是兵刃较量，我都不怕你。”

“哈哈哈，对付一个女子都要用得上兵刃的话，我这些年岂不是白在军营混了，你且用你的匕首，看老子如何打得你跪地求饶。”那人说着，抡着拳头便朝着菲丝冲了过去。

白夜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她扔下了手中的匕首，俯身钻过男子的拳头，白皙的手掌朝着男子的喉咙捏去。周文轩心中暗惊，这女人手段凌厉，一出手便是杀招，没有经过一定次数的杀戮，是做不到的。而且这种简简单单的杀招，杀意更加纯粹，威力也更加明显。

不过这女人到底还是给周文轩留了面子的，她在最后减去了手掌上了力量，一只玉足绕到其身后，配合手上的招式将那汉子瞬间放倒在地。那汉子还想翻身，可惜菲丝那纤细却有力的玉手已经抓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输了。”菲丝放开了手，旋即捡起了刚刚丢在地上的两只匕首，转身离去。

这时白夜马上扑到了菲丝的怀中，她搂着菲丝的玉颈，就像搂着自己的情郎一样，妩媚极了。白夜媚笑道：“嗯哼，姐姐帅哦，看得妹妹都想嫁给姐姐了。”

这一幕可看傻了在场的众人，现在的女人都是这样子的么，宁愿嫁给女人，也绝不让男人得到自己的身体。周文轩更是无语，这两个女人真的是姐妹么？两人一个心无情欲，淡冷如冰；另一个婀娜多姿，热情似火。如果不说，根本看不出两人是堂姐妹。

“妹妹放开，你这样子我还怎么走？”菲丝推了推黏在她身上的妹妹，可是白夜就如同附骨之疽一般，任菲丝怎么推扯就不下来。

这时刚刚被打败的汉子说道：“姑娘且慢，我承认在拳脚方面不如姑娘，但若是在兵刃上面再不如姑娘，那我便心服口服。”

闻言周文轩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他们极北的男儿都倔得很，一个男人如果在拳脚上都占不到上风，那就更别提在灵巧的兵刃上了。习武之道本来就是男练力气，女练轻巧。

“好呀，不过你若是再输给我姐姐的话，那就得陪我回去快活快活。”白夜灵活地翻身贴在菲丝的背上，将脑袋放在姐姐大人的肩膀上。

“来吧。”菲丝简单回答道，同时白夜从她身上跳了下去。

“啊呀呀呀！”那汉子提起了刚练顺手的短柄钢刀便朝着菲丝冲了过来。

“呵，鲁莽的笨蛋。”白夜嗤笑了一声，随后转身说道：“本来还挺期待的，不过现在看来，我可不想要这种头脑简单的男人，哥哥还是自己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