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眼看穿
听着夜恒澈无情的话语，南栀心里有股说不出的难受，想到今天的遭遇，心里又委屈，低着头想离开。
“去哪里？”夜恒澈蹙眉，语气透着一股不耐，“进来帮忙。”
南栀有些愣住了，“我，我吗？”
“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南栀委屈地进去了。
刚刚把她骂得那么凶，态度那么差，现在又让她进去帮忙，到底什么意思。
她看到边上放着面条，猜测他是要做面。
这么晚了，他不可能没吃饭的吧，难道是给她做的吗？
南栀心里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正要说话，夜恒澈却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冷声道：“我看文件肚子饿了，给自己做个宵夜。”
“哦。”南栀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
看到边上有拿出来的青菜，便主动将青菜拿去清洗。
燃气的呲呲声，和锅里开水冒泡的咕嘟声混杂，伴随着缭绕升起的水汽，突然让这一切变得异常温馨。
南栀看着夜恒澈的背影，依然那么高大，一如她记忆中的那般，让她仰望，充满了安全感。
他正专心致志地煮面条，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抿着，依然那么清冷，高不可攀，却沾染上了些许的烟火气，让她感觉离他稍微近了一些。
突然，他回过头来，黑沉的双眸深不见底。
“你在看什么？”他声音冷淡。
“没，没看什么。”南栀低下头，有种偷看被人发现的心虚，连声音都变得不利索。
夜恒澈微微皱眉，看向她手里的青菜，声音透着不满：“再洗下去，菜叶子都要被你洗烂了，你是特地来捣乱的吗？”
南栀赶忙回神，才发现手下的菜叶子已经变得毫无生气，赶忙将菜捞起来。
“对不起，我，走神了。”她忐忑不安地道歉。
苍白纤长的手指伸到她面前，他满是不耐道：“把菜给我。”
南栀连忙递给他。
菜篮子从她手里转移到他手里的瞬间，他们的指尖在空中相触。
刹那间，似有一股电流通过，让南栀心脏都微微麻痹了起来。
她怔愣了一下，迅速收回了手。
年少时对他的爱恋，仿佛刻入了她的骨血中，不经意间就会流露出来，无法控制。
南栀自嘲地想，看来想要消除这种爱恋，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她突然没了吃东西的心思，转身想上楼。
却听身后传来漫不经心的话语：“煮多了，勉为其难分你一份，算是你刚刚干活的报酬。”
南栀脚步一顿，转过身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愣着干什么？难不成还要我亲自端到你面前？”夜恒澈侧过头，不满地看着她。
“哦。”南栀慢吞吞地走过去，心绪紊乱地从他手里接过那碗面，梦游般去外面餐桌坐下。
不一会儿，夜恒澈端着另一碗面出来了，坐在了她的对面。
他仿佛是真的饿了，看也没看她一眼，低头便开始吃面。
南栀看到他那碗面汤上飘着绿色的葱花，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这碗，发现没有放葱花。
心里犹如五味杂陈。
他还记得她不吃葱花。
“怎么？不合你胃口？”夜恒澈抬起头，皱眉看向她那碗面。
“不是。”南栀下意识回答，拿起筷子低头吃面。
是番茄鸡蛋面，汤汁浓郁，白白的面条浸泡在黄色的汤里，还有黄色的鸡蛋和绿色的青菜做点缀，色彩丰富，令人食欲大增。
还记得以前，她最爱吃的就是番茄鸡蛋面了。
什么时候，夜恒澈也喜欢上这种口味了？
南栀想到了妈妈，不由得鼻子一酸，妈妈以前最喜欢给她做这个面。
夜恒澈抬头，看到对面的人儿眼眶红了，发出低低的抽泣声。
他皱了皱眉，抽了一张纸巾，粗暴地朝南栀扔了过去。
冷不丁被纸巾砸中了，南栀呆呆地抬起头，接住了从脸上飘下来的纸巾，下意识看向夜恒澈。
“吃个面都能哭，你是水做的吗？把你的眼泪擦一擦，难看。”夜恒澈沉着脸。
南栀捏紧了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低声道：“我只是突然想到我妈妈了。夜恒澈，我妈妈肯定会没事的吧？这明明不是我妈妈做的，警方会查到真凶吗？”
她看向夜恒澈，迫切需要一个答案，也存了一分试探的意思。
她想知道，夜恒澈究竟会不会救她妈妈。
夜恒澈忽然站了起来，淡淡道：“我吃饱了，厨房你记得收拾。”
他没回答南栀，转身上楼了。
看着他的背影，南栀心里失望透顶。
他回避了，果然，他就没打算救妈妈吧。
南栀也没心思吃面了，还剩下一半的面倒进了垃圾桶，收拾完之后便回到了房间。
洗完澡，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窗外月光很亮，透过落地窗照在地板上，房间也被照亮了，却莫名透着一股冷寂，看得南栀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更加坚定了要救出妈妈的想法。
第二天，南栀起得很早。
她昨晚想了一晚，觉得陈国很可能会是个关键人物，昨天跟踪失败了，她今天一定要想办法从陈国身上查到点什么。
出门的时候，她冷不丁跟夜恒澈在门口碰到了。
趁着夜恒澈没看到自己，南栀想赶紧溜了。
“站住！”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南栀停住了脚步，懊恼地闭上了眼睛，慢吞吞地转过身去。
“去哪里？”夜恒澈走到南栀身前，目光泛着一股寒意，高大的身影带来极强的压迫感。
他背着光，南栀看不清他的神情，但莫名感受到一道阴鸷的目光。
“我，我就出去随便走走。”南栀不敢看他的眼睛，眼神飘忽。
他的脸突然在眼前放大，那双锐利的眼眸，仿佛拥有看透人心的本领。
南栀被他看得浑身一震，从这个距离，甚至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心跳毫无预兆开始加速，大脑一片空白。
“你知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让人一眼就能看穿？”他阴冷的语气透着一股讥讽。
一瞬间，南栀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冻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