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觉得如何
她这话一出,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南栀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看向夜恒澈,他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一双锐利的双眸此刻如同蒙上一层迷雾,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夜老爷子缓缓道:“这件事,还得问问恒澈的意见。”
说罢,他看向夜恒澈,“姜琳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觉得呢?”
南栀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提了起来,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攥紧了拳头,虽然低着头,耳朵却竖了起来。
姜琳也看向夜恒澈,目光中含着一种自己都没发现的迫切。
夜恒澈对南栀的情感,令她感到不安,再不结婚,她觉得可能要生变了。
必须要趁现在,将这门婚事彻底坐实!
夜恒澈淡声道:“姜琳的母亲才去世,近期举行婚礼不大合适。”
这个回答,让南栀猛然松了口气。
夜老爷子闻言,也点头道:“这话说得也有道理,那么就……”
“可以先领证!”姜琳迫切地打断了夜老爷子的话,随后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稍稍调整了一下姿态,露出一个笑容,“爷爷,我的意思是,婚礼可以不办,日后再办也行,我跟恒澈可以先把证领了。”
南栀一颗心没彻底放下,又提了起来。
她紧咬着下唇,猛地转头看向夜恒澈,一颗心紧张得怦怦直跳。
他会怎么回答?会答应吗?
姜琳这样迫切,仿佛怕他跑了一样。
夜恒澈久久未回答,大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夜老爷子为了避免让姜琳感到难堪,不得不出声提醒:“恒澈。”
姜琳的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中,她却未感觉到半分疼痛。
他果然是犹豫了!久久不回答是什么意思?因为南栀那个贱人,所以不想跟她结婚了吗?连救命之恩都不顾了吗?
姜琳只感觉一股怒火冲上头顶,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双眸死死盯着夜恒澈,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夜恒澈忽然转头看向南栀,“你觉得呢?”
“什么?”南栀愣住了,傻傻地看着夜恒澈。
“你觉得我要结婚吗?”夜恒澈沉静的双眸注视着她,他的双眸深邃如迷雾般,具有迷惑性,只一眼就让人沦陷。
南栀盯着他的双眸发愣了两秒,心头突然浮上一丝疑问。
为什么要问他?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要问她?
看到夜恒澈居然询问南栀的意见,他们两个人结婚的事,他居然询问南栀的意见!
姜琳一下坐不住了,倏地站起来,双眸死死地瞪着南栀。
“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为什么要询问南栀?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姜琳隐忍许久的情绪突然爆发了,“你别忘了,她的母亲杀死了我的母亲,她是杀人犯的女人!”
“我没有因为母亲的事情迁怒于她,已经是对她的仁慈了!你现在居然询问她的意见,这是什么意思?她有什么资格?!”
姜琳激动的声音回荡在大厅中,更回荡在南栀的心头。
南栀握紧了拳头,忍不住反驳道:“我妈妈不是杀人犯,这其中……”
“你有证据证明吗?没有证据,那你妈妈就是杀人犯!一个杀人犯和杀人犯的女儿,也值得你们夜家如此重视吗?恕我直言,南栀连出现在家宴上的资格都没有……”
“姜琳小姐!”夜老爷子脸色沉了下来,目光锐利而冰冷地直视着姜琳,缓缓地吐出两个暗含警告的字眼:“慎言!”
不论他承不承认,林若都是夜家的人,在案子还没彻底查清楚之前,姜琳公然宣称林若是杀人犯,也等同于侮辱他们夜家。
何况,这次的家宴,是他允许南栀出现的,姜琳的话无疑是在质疑和指责他。
姜琳愤怒的情绪被夜老爷子打断,冷静下来之后,也想到了这一层。
看到夜恒澈阴沉的目光,以及夜老爷子警告的眼神,姜琳如鲠在喉。
她深吸了一口气,“抱歉,是我太过激动了,因为失去母亲的悲痛,导致我口不择言,我向南栀道歉。”
她转头缓缓看向南栀,一字一句道:“南栀,对不起。”
众目睽睽之下,南栀只能选择原谅:“没关系。”
但即便姜琳道歉了,她心里依然难受。
家宴结束之后,南栀有点受不了这令人窒息的氛围,快步离开。
夜恒澈追了上去,在花园里抓住了南栀的手臂。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清冷低沉的嗓音钻入耳中。
南栀低着头回避,“什么问题?”
夜恒澈放开了她,注视着她的脸庞,缓缓问道:“我跟姜琳结婚,你觉得如何?”
如何?
南栀心里觉得嘲讽极了。
为什么特意来问她?他真的在乎她的想法吗?还是仅仅只是想看她笑话?
她想起那个月夜,在秋千上,她曾经在一时冲动之下,问他非要结婚吗,他当时没有给她回答。
那么现在,为什么执着于让她给他回答?
如果她说不,他就真的不会跟姜琳结婚吗?
南栀倔强地抿紧了嘴唇,不说话。
夜恒澈拧紧双眉,又问了一遍:“你希望我跟姜琳结婚吗?”
南栀喉咙一阵发紧,嘴唇动了动,“我……”
“南栀!”不远处传来姜琳的呼喊。
南栀听到脚步声,抬起头,便看到姜琳快步朝她走来。
“栀栀,你还没走,太好了,我有点事情要跟你说。”姜琳走过来,看了夜恒澈一眼,一把将南栀拉走了,“走吧,我们找个地方说。”
她的手抓得很紧,根本没有给南栀拒绝的机会。
答案马上就脱口而出,就这么被打断了。
夜恒澈双眸沉沉地注视着两人的背影,片刻后,才转身离开。
南栀被姜琳拉到了一家僻静的咖啡馆。
“说吧,你想跟我说什么。”南栀淡淡地看着姜琳。
她倒是要看看,她又要玩什么把戏。
“栀栀,抱歉。”姜琳红着眼眸,低声道:“自从我母亲去世之后,我情绪变得很不好,因为出事的时候,只有你母亲在场,所以我也理所当然迁怒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