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我也可以拼命
对方纵的感叹，曹雪雯有些自得，更多的则是无奈。
二哥的意外，让她赶鸭子上架，被迫走上前台。
要不是以前常常在幕后出谋划策，算是积累了一点经验，骤然担起家族存续的重任恐怕还力有未逮。
而更重要的是，昨晚亲眼目睹了半步武极和鬼影境交手，一下子将她的视野打开。
原来，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极者境也是人，而非神！
可笑二哥以前还总以三品修士沾沾自喜，实在是井底之蛙。
“那你可看走眼了，”曹雪雯摇头苦笑，“我是我，和我二哥不一样。”
人一旦心胸打开，格局眼光自然就提起来了，行为举止也跟着大气洒脱。
而正是这份大气洒脱，让方纵也少了几分拘束，多了几许随意自如。
“你知道吗，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很有几分女强人的味道。”
方纵没有说谎，曹雪雯此刻的作派，很像前世空降的部门女主管。
“女强人？”曹雪雯对这个新奇的说法微微一怔，随即哑然失笑。
恰在这时饭菜端了上来，曹雪雯伸手一指旁边的座位。
“你吃你的，咱们边吃边谈。”
方纵也不客气，坐到桌子边端起碗就开吃。
“你昨天不是说今天出城追查黑石教吗，准备去哪里找？”
“这些天捕房查到了一些线索，我准备去南面碰碰运气。”
对于捕房近期的大动作，曹家也很清楚，那些捕快、帮闲还真找出了不少零碎有用的信息。
曹雪雯点了点头，这和叶老提供的方向是一致的。
“有具体目标吗？”
“没有，”方纵摇了摇头，“所以才说去碰运气。”
“我倒是有个大致的范围，一起去，如何？”
“你？”方纵眼神中带着几分疑虑，“你一个千金大小姐不在家待着，去冒这个险做什么？”
“我二哥遇袭，我自然要去看看。”语气中带着一股子决绝。
“你什么修为？”方纵自然看得出曹雪雯是修行者。
“七品修士。”
“嗯，”方纵点了点头，“这个修为去是能去，不过黑石教中也有高手，你又何必冒这个险？”
曹雪雯反问了一句：“你也是七品，为什么不怕？”
“职责所在，”方纵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还有武道之心，不救出那些孩子过不去！”
“那就是了，不查个清楚，我的道法之心同样难平！”
这个理由没法反驳，方纵转而问道：“还有人一起去吗？”
“还有两位上三品高手同行。”
“哦？”方纵一愣，跟着点头道，“那就稳当多了。”
曹雪雯却有些遗憾，要不是薛蓝关突然现身，逼得叶老不得不留在城内与之周旋，此行本该是叶老带队。
也正是昨夜，她才知道叶老的真实修为已达一品鬼影境，如此实力，即便碰到黑石教神尊也是不惧的。
好在叶老又安排了两名夜影族高手同行，算是弥补了些许缺憾。
……
半个时辰后，方纵、曹雪雯以及两名黑衣汉子纵马出城，一路朝南而去。
当然，为了避免引起非议，曹雪雯特意换了一身男式袍服，戴上了面巾斗笠。
四人出行这一幕被很多人看到，消息很快传到了颜三九和薛蓝关耳中，只不过两人的反应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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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三九对此毫不在意，毕竟方纵的妹妹和未婚妻就在自家隔壁，正好吃好喝地供着。
薛蓝关却不免起了一丝疑心，不明白曹家如此大张旗鼓是何用意。
出城以后，方纵才发现，此行的主导其实是那两名黑衣汉子，因为曹雪雯在两人面前很是谦恭。
这种谦恭不是对高品修行者惯常的尊敬，而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恭顺。
不对——
这两人绝不是曹家花钱请来的高手，倒像是曹家靠山派过来的。
可惜，这几天一直忘了问颜三川，曹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背后依附的是哪家权贵。
两名黑衣汉子自顾自走在前面，一直驰出五六十里才停下休整。
曹雪雯虽有七品修为，可从来没有吃过这种苦，下马的时候明显有些吃力。
方纵有些看不过眼，直接朝两名黑衣汉子一拱手。
“敢问二位，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跟着走就是了，到了地方会给你们说。”其中一名矮一点的汉子应了一句，语气很是生硬。
方纵心中不快，他又不是一定要和这些人同行，当下看向曹雪雯。
曹雪雯歉然一笑，笑容中带着些许哀求。
方纵重重吐了口浊气，突然拔腿狂奔，冲上旁边的小山。
他这举动将几人都吓了一跳，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方纵几个起落上到山顶，站在一块岩石上朝南远眺。
他在感知丫丫的方位，甚至不惜缓缓运转胸前的气旋，调动生命力去全力感知。
可是没有反应！
一点感觉都没有！
夕阳下，隐隐可见数十里外有一片粼粼的波光。
他知道，那是东罗江。
过了东罗江就是凤晓县，已经不属于盘芝县了。
丫丫留言说，一路往南就能找到她，难道要沿着东罗江往两边去寻？
如果曹雪雯所言不假，这两名黑衣人应该有黑石教的下落，看来还只能先跟着他们。
就在这时，两名黑衣汉子已经重新上马，继续往南行去，竟是丝毫没有等他的意思。
反倒是曹雪雯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他。
这位曹三小姐还真能忍耐，比曹雪崖要强多了。
方纵无奈地摇了摇头，跳下山坡，再次和曹雪雯并辔而行。
“你真不该来，”方纵看到曹雪雯额头上的汗珠，忍不住叹了口气，“事后听消息就是了，一样不影响道法之心。”
曹雪雯摇头道：“在盘芝县，曹家风光无限，可到了府城就什么都不是。”
“早些年，我爹经营很艰难，直到二哥拜入道玄宗门下，才稍微轻松了一点。”
“再往后，我们依附上了某个豪门，才不用担心被当成肥猪分食。”
曹雪雯眼前再次浮现出那一幕，被人当做货物一样上下打量，以及事后父亲的如释重负。
“你不知道，像我们曹家这种小地方出来的商号，想要求生有多难。”
“这个时候如果我还躲在府里不出来，不敢直面这个残酷的世界，曹家就会在我眼前败落，直至灭亡。”
“事在人为，别人都可以闯荡可以拼命，我为什么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