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话
第四百一十五话
无与伦比的碾压,属于强者的尊严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为那位过去的魔王夺回他高傲的理想,为自己所信奉的恶魔而高歌,是值得无数恶魔为之吹捧的事情。
苏笙腿软的瘫坐在地上,看向了站在高台上向着自己挥手的纱几人,还有此时过来搀扶自己的科林和绀,无论如何,魔王轮换终于算是告一段落了。
台下的欢呼声是他此刻应得的宝物,但很明显苏笙这样的人没有去悠闲享受掌声的习惯,因为他此时可能面临着另一个问题,所有人都知道了自己是那个制造出幻想乡的苏笙,那么……
“不必担心,恶魔是追求实力的存在,不管你有多么声名狼藉,但只要不违背他们内心的原则,不都不会去过多理会的。”
苏笙被身边出现的身影吓了一跳,那赤脚的白发女孩此时居然骑在自己的肩膀上,不光是他,科林和拾衫也是如此。
“喂!你谁啊,敢骑我兄弟的脖子上,真是活腻了吧你!”
“没事的,拾衫,这位没有恶意。”
苏笙苦笑,科林则是快吓破了胆,只盼望着这位典狱长可千万不要给自己的剑判刑啊。
魔王与其余几位统领已经离开了,是对于今日这样的闹剧不满还是有其他的事情需要讨论也就无从可知了。
“走吧,加冕典礼会在几日之后,把你借走我也拖子柏那姑娘跟新魔王说了,不用过多的担心,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谈谈。”
苏笙点了点头,向着纱所在的位置挥了挥手,看这个情况,她那边也是得到消息了。
………
一座复古优雅的庭院之中,布若牧雷从苏笙的脖子上终于跳了下来,赤着小脚踩在草坪之上。
美中不足的是,自那日之后,恶魔领地却是依然没有浮现过阳光。
“奥茨他,还活着吗?”
苏笙看向她那单薄孤寂的背影,轻声回答道。
“奥茨先生他还活着,现在正在妖精之森养老,有同为空间主神的另外两位陪伴,应该不会太过孤单。”
布若牧雷微微点头,那紧绷的神情也是缓和了几分,如若自己听到分别多年的老友平安无事的时候也会如此吧。
“他的过去,你想听听吗?”
这突然转变的话题让苏笙没有跟上节奏,但仔细一想,这似乎并不多三言两语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苏笙挥手间生长出了一套木质的桌椅,并且在布若牧雷所在的方向还特意加高了不少。
杯具也是准备齐全,至于这位典狱长想要喝些什么,自己还真不知道了。
“真方便啊,有果汁吗?最好是橙汁。”
要求意外的普通呢。
苏笙手心的怪嘴不断掉落出了几个饱满圆润的橙子,是幻想乡那边的存货,要不然自己一时真的没有办法变出来。
布若牧雷畅饮一番之后,擦拭起嘴角的碎屑,才是缓缓的继续起刚才的话题。
“我从第一代魔王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为恶魔效力,直到现在,没有任何变化。看过无数次魔王和七统领的变更,但却没有任何一人可以与初代魔王比肩,这让我愈发的失望,却也是同样无可奈何,这个种族就算可以走向超越起初的顶峰,也不是魔王一人可以做到的。”
她的手指敲打着手中的被子,小脚不断的在椅子上荡漾着,没有看向坐在对面的苏笙,只是看着自己手中那平平无奇的杯子,就好像这其实是什么上百万年之前的宝物一般,看不出点门道是绝对不会放弃。
“直到他的出现,一个初出茅庐的臭小子说以当上魔王为目的要拜我为师,还说非我不可一类莫名其妙的话语,我当然拒绝了,只不过这一切就成为了我们之间的开端。”
布若牧雷看向那虽然有人打理却依然有些凌乱的庭院,过往的一切历历在目。
当她坐在这里晒太阳的时候。
“老师!收我为徒吧!”
还只是孩子的奥茨从她精心打理好的草丛中钻出,让她气愤的将他扔了出去。
当她在图书馆里寻找着需要的书籍时。
“老师!我不会放弃的。”
书柜的另一端,少年的脸颊突然蹦了出来,让奥茨无情的把书扔了回去,狠狠的砸在奥茨的脸上,无奈的离开。
甚至在她洗澡的时候……
“老师,啊!”
毫无疑问,少年被打的鼻青脸肿。
“他几乎每日都来这样烦我,不知从何时起,我反而都感到了习惯,若是他没有来烦我,我甚至还会感觉寂寞。因为身份的缘故,没有人愿意把我当做真的朋友,而我曾拥有的那些朋友也是在漫长的时间中消磨的只剩下虚无,能够有他这样一个家伙如此对待我,我的内心,可能从根本上是想要接受的。”
“您,并不为身为典狱长感到自豪吗?”
“曾经是如此,但是当初代魔王离开之后,这个身份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因为从那一刻我的内心居然扭曲的渴望,渴望我不再需要用这个身份去做什么事情。”
她握着杯子的手停止了敲击,只是坐在那里,呆呆的注视着。
“但我在他的身上看见了初代魔王的影子,让我甚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那位的转世。抱着这样的心态,我将他收作了学生,可是当我感受到他魔力的那一刻,我才是明白,我错了。”
布若牧雷看向了苏笙的左手,那正是自己那时看见的东西,只不过这一份要强大不知道多少。
“如果说魔力是灵魂的血液,那么灵魂的脉络就是魔力的血管,这本应该呈现出线的事物在他身上却是体现出了点的姿态。无数的点相邻却不相连,按照理论来讲,他的魔力是不可能运作的,因为魔力根本无法在他的体内循环。”
苏笙看向自己的手掌,自己并不是如此,那么这就不是树枝的特性,而是作为奥茨这个个体的特性。
“当我没有深思就将这个结论告诉他的时候,不用多想,我摧毁了他从儿时起就存在的梦想。我很后悔,我应该告诉他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可我却让他离开了,独自离开了,什么也没有说。”
那份遗憾,那份不惜想要用后悔药来弥补的遗憾,自己也是体验过相同的感受。
“我尝试过去寻找他,却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他像是人间蒸发一般的消失了。我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几十年之后的,一场魔王轮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