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营啸
鞭炮不是烟花。
它有一定的杀伤力。
即便这种杀伤力依然无法与现代的炸药包相提并论。
但是对于古代人而言，这种威慑也足够可怕了。
此时天空中的月亮已经正式取代了太阳。
虽然今天的月色很明亮。
但是也无法达到和白天一样的能见度。
在这种情况下，鞭炮爆炸产生的声音和火光就显得格外刺眼了
搭配着那些不幸被鞭炮直接炸伤的士兵的惨叫。
即便是上过战场的老兵，此时心态也急速发生了变化，逃跑的欲望很快胜过了军事纪律。
民国时期，某位将军在面对敌人的飞机轰炸时曾有过一段着名的言论。
他问手下，‘天上的乌鸦多还是飞机多。’
手下回答道：‘乌鸦多。’
于是他接着说道，‘乌鸦拉屎有没有砸到过你。’
手下异口同声回答：‘没有。’
然后他说，‘所以，空军来袭，大家被飞机炸到的机会就更少了，不必害怕‘
当然，这件事情最后以这位将军的军队被轰炸的损失惨重结尾。
而之所以会损失惨重，除了飞机可以精准投弹，盯着你炸以外。
和来自天上的轰炸会让所有士兵陷入恐慌也有关系。
人是恐惧来自预期之外的结果的。
对于古代士兵而言，如果士兵站在前排，那么士兵对于受到的伤害是可以预期到的。
纵然害怕，但也不得不奋力作战，争取先杀死敌人。
而如果士兵站在中间，那么士兵就会担心对面的箭矢射过来。
他们会注意躲藏或防御。
而如果士兵站在后排，那么士兵在预期里是没有受伤这回事儿的，所以会很安心的等待前排战斗的结果。
但是高空轰炸打破了这一种预期。
不论你是站在前面，中间，还是后面。
你都会被轰炸炸到。
那怎么办才能安全。
跑！
丢掉火把，脱掉铠甲，撒开腿快点跑出轰炸范围。
热气球吊篮下面安装的发着闪闪亮光的灯泡让曹军的四万中军士兵可以随时掌握热气球所在的位置。
所以，只要灯光在哪些士兵的头顶出现，那么这些士兵就会发疯的狂奔，逃出轰炸范围。
而四万人在黑暗的月色下，仿佛无头苍蝇一样的乱跑会有一个怎样的结果？！
起先是士兵之间相互撞到了一起。
随后是从天而降的爆炸和火光让恐惧的士兵不惜手持武器杀死同袍，杀出一条血路，试图渡河逃跑。
最后，就是营啸！
交战了一天，本来压力就巨大的士兵们心态直接崩溃，开始了互相残杀。
特别是当天空中的一个热气球在扔鞭炮的时候，轰炸人员不慎将打火机掉到了堆满鞭炮的篮子点燃。
导致整个热气球在空中爆炸坠落，四万人同时引发的营啸更是达到了顶点。
从空中坠落的热气球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剧烈的开始燃烧。
而那些一同砸落的鞭炮在相当大的一片区域内制造出了剧烈的爆炸声和火光。
为了远离这片区域，白天还互为同袍的士兵开始了自相残杀。
不断有人高呼刘备已经打过来，丞相已经战死的言论言论。
失去了曹操统一指挥的中军彻底陷入了混乱。
而曹操此时，却只能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自己的中军完蛋了。
曹操的嘴唇都在颤抖。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率领虎豹骑前来救援是进入到了一个陷阱当中。
这种恐怖的热气球白天之所以不出现，就是为了等到现在在自己的大军之中制造恐慌。
而他还偏偏离开了中军。
就在曹操手脚发抖的时候。
刘备已经穿戴好了盔甲走出了自己的指挥大营。
在他面前的是八百人人身披铁甲的精锐士兵。
这八百人是跟随关羽征战多年的心腹精锐，此前一直没有投入到战场。
“诸位。”刘备举着长剑振臂高呼。
“兴复汉室，就在此时。请诸位随我一同，捉拿曹贼，赢得胜利。”
“捉拿曹贼，捉拿曹贼！”
八百人一起大呼，然后他们就在刘备和关羽的带领下，直接插入到了战场，朝着曹操所在的位置杀了过去。
“打开喇叭！”
刘备一边喊，一边从腰间拿出一个巨大的播音喇叭高深大喊道。
“曹贼，尔名为汉相，实为国贼。如今仙人下凡，命我讨伐尔等。
束手就擒，还能饶尔一命，负隅顽抗，必将死无葬身之地，魂魄永享炮烙之刑！”
刘备的声音在高音喇叭的扩充下，直接传到了曹操耳中。
听得曹操是怒目圆睁，直接对着手下说道。
“这个织席贩履之辈安敢如此，虎豹骑上马，随我冲杀过去。”
“丞相，不可。”曹操本人的话音刚落，左右两边就有人直接拦住了曹操。
“中军已经大乱，虎豹骑也损失惨重。对方的四辆战车就在赶来的路上。
要是继续打下去，丞相的安危恐怕都会出问题。还是，先行撤离战场吧。”
不管曹操本人是怎么想的。
此时曹操的手下们已经是彻底害怕了。
他们不惧怕与勇猛的敌人作战，但是今晚的战争方式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要是继续打下去，说不定他们今晚就真的得死在这里了！
“也罢。”曹操此时也顾不得还有接近一半人没有撤出来的三万精锐了。
他上马喊道，“虎豹骑，随我走。”
此时三千虎豹骑还剩下一千八百多人可以继续骑马作战。
听闻曹操的命令，他们纷纷上马顺着来时的路开始撤退。
而之前被曹操撒在两翼的杂牌骑兵也重新汇合而来。
这两千杂牌骑兵今天晚上倒是未伤亡一人。
曹操看的奇怪，招来杂牌骑兵的将领过来询问。
“你们没遇到张飞那五百骑兵吗？”
“回丞相，那张飞的五百骑仿佛失踪了一般，一直没有出现。”
“一直没出现？！”
曹操瞬间毛骨悚然。
他原本以为张飞的那五百骑兵是被两千杂牌骑兵给缠住了。
但是没想到居然一直没有出现？！
这五百堪称王牌的骑兵，没有出现在这里，也没有出现在他的中军，那么还能去哪！
退路，被断了！
曹操回望身后的淯水。
哪里还猜不到，恐怕自己派遣出去在淯水对岸负责接应的两万老兵和两万新兵，此时恐怕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