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商事谈机

耳东钱，积两分。

本局游戏结算结束。

“不算不算，这变态耍赖了！不算不算！”

顾咕咕一身的赖子劲儿，算积分的时候就在地上驴打滚。

他老婆好好的摆在桌上。

钱博耳看着顾咕咕，眼里别有深意：“要说耍赖，我觉得，这游戏里还有些蹊跷的地方。”

有些事情，钱博耳即使开启了四级模式超级竞赛都没推算出来，比如为什么顾咕咕可以对着大鼻头坚定地说自己是警长，他怎么知道的别人的身份。

还有之前的大先生，为什么他能够算到别人的方位。

而猪王和花七都暂时没有展现出超乎常理的地方。

顾咕咕似乎知道钱博耳在说什么，他顿了一下，拍拍屁股自己站起来：

“你都不懂，那我就更不懂了，反正是我老婆告诉我的。”

见顾咕咕不想承认，钱博耳便也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鬼灭主题的大厅。

......

回到自己的空间，钱博耳没有做别的事，而是直接站在【镜子】前面。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镜子】没有说话，直到钱博耳准备转身去吃晚餐，才传来打字的声音。

【镜子】：那些人看了你的表演之后，有了明悟，取得了突破。

钱博耳很清楚他们的境界在哪里，同样也清楚他们突破的速度有些太不寻常：“是不是你帮他们提高了成长的速度。”

【镜子】：如果给他们时间，他们也会到达这样的境界，但是现在，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境界可以晚点再来，但是一场好看的比赛不能晚，而一场好看的比赛里，最重要的就是好的对手，你说是吧。

果然和钱博耳想的一样。

他知道，前十的那几位，是有再进一步的空间，但是他们的提升远远快于钱博耳当年。

要有这个天赋，你们当初也不会被我碾压了。

正在钱博耳沉思的时候，【镜子】又传来打字的声音。

【镜子】：如果你觉得我这样做有违游戏的公平，我也可以给你提供帮助。

官方似乎很在乎钱博耳的看法，他们的表达里透露着不想让钱博耳不高兴的语气。

钱博耳把身上的西装脱了下来：“并不需要，我没觉得这样会违背游戏的公平，事实上，这个游戏有我，就已经是最大的不公平。”

有我在，对你们来说只有输的可能。

不如给你们一些幻想，也能让我多热热身。

【镜子】这次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在给钱博耳的惯常装逼留虚空掌声的时间，直到钱博耳把他的马甲穿上。

【镜子】：你想看一看这个游戏还能变成什么样么？

这句话激起了钱博耳的兴趣。

他盯着【镜子】：“后面会有什么新的玩法么？”

大概是需要一些准备时间，又或者需要和上级进行交接，钱博耳在【镜子】前等了好一会儿。

一道透明的光从【镜子】上折射出来，整面【镜子】为他打开了一条通路。

钱博耳一步迈进【镜子】里。

隧道的周遭光点急速的倒流，似乎是电影里的某种时光隧道一样。

直到一扇光门在他的面前打开。

钱博耳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危险的信号，于是迈腿跨过了光门。

豁然开朗！

周围的景象一瞬间清晰起来。

一个庞大的实验所在他的面前展开。

钱博耳站在某一层，面前是不断往上往下延伸的楼层，漂浮的站台在各个楼层之间飞行。

他之所以认为这是个实验所，实际上是根据往来不绝的白大褂推断的。

这里和钱博耳在电影里看到的未来空间站很像。

“哇，钱神，居然是真的钱神！”

“真的欸，真的欸，是活人！”

一个急着交文件的白大褂无意中看到一个穿着和他们格格不入的人，凑近一瞧，居然是屏幕里的钱神。

“你不是在游戏里吗，谁给你开了通道？”

钱博耳不认识眼前的人，但是一听到他喊“钱神”，周围许多的白大褂全部停下了手头的工作，迫不及待地聚集过来。

好像粉丝见面会一样。

“钱神，你能不能教教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每一局都像开了上帝视角一样，你比我们的反应还快。”

“我们一度以为1214给你开了挂，当时审核组盘问了她小半天。”

“最后发现你就是单纯屌，哈哈哈哈”

众人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钱博耳也不知道应该先回谁，人群中走出来一个马尾辫女孩，她的胸牌上刻着数字：1214。

“你好，钱神，接到上级的指令，我是你的引导人，1214”

马尾辫女孩的面容姣好，她似乎不敢对视钱博耳，说辞很官方，但是语气很羞涩。

钱博耳感觉她就是【镜子】后面的人。

还没来得及说话，后面已经有人起哄了。

“钱神，1214天天上班说你，下班聊你，我们都听烦了，你问问她，是不是喜欢你啊！”

“0391！！！”

1214跺脚大叫，羞恼的看了一眼0391，涨红了脸。

众人哄笑，也不知道谁在挤，硬是把1214挤到了钱博耳的怀里。

“散了散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散了，这个声音钱博耳似乎有些熟悉。

走过来的人有一些威严，听到他的声音，其他人便不做声了，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当一头卷发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的时候，他立刻想起这个声音的主人。

Id刹那温情！

“是你”

钱博耳看着卷发男，他并不清楚他现在是什么身份。

他的胸牌是紫色的，刻着数字5922。

5922依然带着他温和的微笑，看着钱博耳：“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钱神。”

“你应该不是幕后主使”

钱博耳推了下自己的金丝眼镜，看着5922。

5922哑然失笑，继而夹着文件袋，给钱博耳好好鼓了个掌：“不亏是你，其他人进来的时候看到我，都以为我是幕后主使，其实我不过也是个打工的。”

笑完，5922看了一眼1214，脸色转瞬间冷淡：“带他去首席室，有人在那里等他。”

“是”

1214全程不敢看一眼5922。

直到5922走远。

“钱神，您跟我来”

钱博耳跟在1214身后，两个人一句话没有说。

或许是不好意思，或许是有所限制。

一路上，钱博耳注视着周围忙碌的白大褂。

有很多人，都是在真人游戏里死去的。

他看到了爷傲天，他的胸牌上刻着3431。

爷傲天也看到了钱博耳，一脸震惊，他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钱博耳，旋即揉揉眼睛认真地瞄上两眼。

“你居然也死了，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不会输呢，耳东钱，你不让我们活，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哈哈哈哈哈，苍天有眼，帮我报仇了”

爷傲天对着钱博耳大肆嘲笑，不断释放他心里的怨气。

老子作弊到底关你屁事，输的又不是你，真该死！

你不要我们钱帮赢，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原来你也死了。

你不也来陪我了，你还比我来的慢，爷比你多几天工龄。

到时候，分派了任务，你还得叫我一声前辈。

“你最好别被分到我的手上，耳东钱”

爷傲天恶狠狠地威胁着走远的钱博耳。

“人家不是输了游戏，人家是赢腻了，所以首席邀请他，蠢货”

卷发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爷傲天背后。

看到5922那个紫色的胸牌，爷傲天身上是蓝色胸牌。

他立刻闭嘴了，只能用怨毒的目光注视着钱博耳的背影。

你总要死的，你逃不掉，给我等着。

钱博耳大概猜到了一些事实，那些死掉的玩家，应该没有真的死亡，而是被收容到了这个实验所里工作。

“不，我们是真的死了”

走在钱博耳前面的1214突然说道，打断了钱博耳的思绪。

“你能听到我心里的想法？”

钱博耳思考的时候不会有任何的表情流露，旁人不知道他在发呆还是在思考，更别说能读懂他的内心。

1214摇摇头：“首席说你肯定会这么想，让我提前和你说。”

给我一个下马威么......钱博耳越发好奇他们口中的首席是谁。

但是他还有另一个想知道的事。

“陈国富在游戏架构一组担任组长设计师。”

1214又一次抢在钱博耳问出口之前回答。

“如果你们都死了，那在我面前的你们又是谁。”

“首席会和你说，他只让我说这么多”

1214一路带着钱博耳上了浮台，一路朝上飞去。

经过某个楼层的时候，钱博耳似乎看到了熟悉的面部轮廓，但是他来不及上前确认。

浮台一路将他带到了最顶层。

139层。

这里只有一个房间，就是首席室。

1214没有从浮台上下来，她朝着钱博耳鞠了一躬：“钱神，等你们聊完，我来接您回去。”

钱博耳转身往里走，遇到了一个透明的隔膜，他伸手尝试性地触碰了一下，那个隔膜像是粘稠的水，他的手伸过去，没有什么异样。

于是钱博耳整个人穿过隔膜。

那后面居然是一片巨大的草原。

晴空下，一片湛蓝的湖泊，边上建了一栋仿欧式的小三层别墅。

一个人穿着白色的衬衫，坐在小木椅子上钓鱼。

透着一种隐藏富豪的作派。

感觉到有人进入了这片天地，钓鱼的人摘下自己的墨镜，看到了不远处的钱博耳。

“哦，你来了”

好像老朋友一样的打招呼。

他挥手间，边上多了一把椅子。

钱博耳入座，第一句话让那人有点出乎预料：“回去晚了，我就来不及开始第三场了。”

“哈哈哈哈哈”

钓鱼的人大笑，他脱下帽子，他们头顶上突然多了一顶大型的遮阳伞。

黑色间掺杂着银白的发丝，似乎在述说着对方的年龄。

“你也让别人赢一赢嘛，在这里，聊多久，跳了几轮游戏，我给你加几分。”

那人冲钱博耳眨眨眼，手里的鱼竿突然一紧。

鱼上钩了。

“这样做岂不是有违游戏的公平。”

“没事的，毕竟是我的游戏，你也有这个资格。”

那人将上钩的鱼重新扔回湖泊里，水面上激起了一片水花。

但也只是一片水花。

“自我介绍一下，真人游戏的首席，你可以叫我0001”

0001伸出右手，他的手上纹路很重，皮肤被晒成了红紫色。

钱博耳和他握手的时候感觉像被一块磨砂纸裹着。

“你建造了这么大一个游戏，就是为了欣赏，那你大可以来看我的直播间，也不用死那么多人。”

钱博耳说道。

0001笑了笑，他脸上的皱纹像是刀砍过那么深：

“当然不是”

喝了一口茶，0001又张口，好像一个导师：

“想必你应该有了一点推理，不妨说一说”

钱博耳看着这片景色，美的很梦幻，就像神话里狩猎女神的后花园。

“创造一个世界，一个凌驾在现实世界上的真正的虚拟世界，一个幻想的集合地......”

钱博耳的话似乎激起了0001的兴致，他边钓鱼边接过钱博耳的话茬：

“在这里，你可以去任何地方，塑造任何的世界，你可以和你喜欢的人社交，你也可以只停留在自己的天地里，你喜欢鬼灭，你可以成为一名鬼杀对队员，你可以书写自己的鬼灭故事，你喜欢火影，你可以成为鸣人，或者你自己塑造一个新的主角，你既喜欢火影又喜欢海贼，你可以拿着忍术跑到大航海世界，你还可以进入英雄联盟，德玛西亚，你可以当一国的国王，你可以塑造自己的三国英雄传，你可以做一切，你可以和你喜欢的纸片人结婚......”

那宅狗恐怕要彻底疯狂，直接原地自尽......钱博耳看着0001.

就好像报菜名一样，越说越快越说越快，0001说话间摇头晃脑，语气上增添了一股狂热。

直到最后，0001长长呼出一口气，他胸口的波澜壮阔全部得以抒发：“很梦幻不是吗？”

钱博耳点点头：“确实很有意思，但为什么这么梦幻的世界需要死人？”

0001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这个世界我一个人建造的太慢了，只有那些已经死去的人，才会死心塌地帮助我，因为我帮助他们重新再活了一次。

我将他们的生命虚拟化，数据化，让他们变成数据生命，他们变成了虚拟人，也是这个梦想世界的第一批原住民，他们的努力未来会让他们获得第一批资源。”

哪里都逃不掉资本家的压榨和画饼......钱博耳看着0001：“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杀这么多人，你不怕被抓？”

0001神秘地看了钱博耳一眼，随即，他解开了自己衬衫的扣子。

然后掀开了自己的衣服。

钱博耳见到了从未见过的诡异画面：

0001的腹部缺失了所有的皮肤、肌肉和器官，而缺失的部分由肉变成了泥和土组成的球状物，这个东西还在不断吞噬着他的皮肉，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在不断增大。

这是一个地球，一个生长在人体腹部的地球。

“它拥有自己的‘天气模式’，存在相对于现实世界可以忽略不计的万有引力，上面还有微生物，已经通过了初步的生命检测......”

0001将自己这个特别的“肚皮”露给钱博耳看，就好像在展示某一个特别的艺术品。

那股狂热的气息，让钱博耳接受到了同类的信号。

0001与他要创造的虚拟世界正在融为一体。

而这个0001也是早已死去的人，一个虚拟人。

“互联网很大，我在其中开辟了一个空间，我和我的原住民们都在这片空间中，只要这个虚拟世界成型，最后，整个互联网都将变成我的幻想世界的基石，我就是世界，世界就是我，他们去哪里抓我？”

0001很得意地炫耀完自己的作品，又穿上了衬衫。

“你们从出生开始，后脖子里就被植入了芯片，在这个游戏里死亡，对于你们来说，在真实世界里就是脑死亡，脑梗或者脑溢血，没有人查得到我。”

0001的做法现在的钱博耳没资格评价。

钱博耳眼睛微眯：“最后获胜的人除了获得十亿，还会拥有什么？”

0001认真地看着他：“你先拿到第一，我再告诉你。”

话音落下，钱博耳的背后开启了一道光门。

“你该回去了，走我这里，能快一点”

0001又冲钱博耳眨眨眼。

你个老男人不知道多少岁了，能别卖萌吗......钱博耳也不多留，转身就要进门。

“我乐意卖萌就卖萌”

0001小孩子一样，怼了钱博耳一句。

“好好表现，四阶段会玩一些新的杀人游戏，你没玩过的”

看着钱博耳走进光门，他最后补了一句。

钱博耳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或许在想一个致命的问题：

独善其身，还是拯救所有人？

当然是独善其身，那个实验楼里一百来层，那么多人，怎么救。

但钱博耳的心里燃起一团狂热的火焰：

“对我来说，战胜0001，才是我期盼的游戏。”

pS：拉一下主线，也梳理一下后面的思路，今天这一章。

笔力不济，各位书友，包涵着看。

书友们多给点章评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