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技巧
李默手里捏着一只不停挣扎的虫草，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冲锋而来的豪猪人们。
这些豪猪人大约有七八头，嘴里呜呜呀呀的吼着冲锋口号。
在豪猪人大队的末梢，有一位拄着拐杖的老豪猪人。
相比其他豪猪人的短小精悍，这位老豪猪人体型要更为瘦长一些。
他迈动枯老的双脚，步履蹒跚——但佝偻的腰杆，老朽的皮囊，掩盖不了他炽热的目光。
“为了，美人儿~”老豪猪人一声高喊。
“美人儿，美人儿，美人儿~”豪猪人群随之附和。
李默无语的看向琪莉娅：“奔着你来的。”
这一眼看过去，李默倒是有些惊讶了。
他第一次见到，琪莉娅如此愤懑。甚至，其中还带着一丝仇恨。
“豪猪人一族，以前惹过你？”李默讶疑道。
“背叛森林，投靠邪淫。龌龊的信仰，卑劣的罪人，肮脏的灵魂。”琪莉娅不知受什么情愫影响，整个人出离了愤怒。
她高高举起魂器别梦枝：“森林啊，请再次拥抱您的女儿……”
【提示：受到未知因素干扰，琪莉娅解锁天赋技能：朝花夕拾。】
【朝花夕拾：绘制一段梦境画卷，并将其压缩成素材模板，存储至记忆深处。未来随时可将其提取出来。】
【当前存储上限：未知。当前可提取素材：江山如画。】
遗失的战斗回忆，正在复苏。
尘封的杀戮巧技，已然回溯。
“那是我吗？”
琪莉娅呢喃自语。
江山如画。
千百年前的，属于自己的画面，穿越时空的壁垒，从记忆的深处苏醒。
“原来是这样的吗？”
“我曾开发出如此瑰丽的绘画技巧。”
“梦满枝，高阶技巧——江山如画。”
话音落下。
梦境如虹，铺展大地。
然后，消失不见。
【提示：未知因素已被抹除。琪莉娅失去天赋技能：朝花夕拾。】
李默揉了揉眼睛。
“这就没了？”
他打量周遭环境，什么变化也没有啊？
“就这？就这？这就是把技能开发到极限的效果？”
“还是说失败了，无事发生？”
而释放完这一高阶技巧的琪莉娅，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脸色带着不甘，带着恼怒。
她扭头看了李默一样，有些哀怨：“对不起，主人。”
接着陷入虚脱状态，四肢摇晃着，倒入李默怀中。
沉睡。
长长的睫毛。
若有若无的体香。
李默叹息一声：“何苦呢。”
虽然敌众我寡，但我们借助地形，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啊！
何苦超越极限，惹天道秩序——或者说游戏规则呢……
他背起琪莉娅，准备逃跑：“好重。”
毕竟，敌人那可是近10只2级的豪猪人。
其中还包含一只3级的精英老豪猪人。
失去琪莉娅的战力，他一个没有任何战斗技能，也没武术功底的现代人，哪挡得住这顿群殴。
【豪猪人老族长】
等级：3级。
种族：半兽人。
血脉位阶：黑铁。
血脉天赋技能：未觉醒。
五维属性：经脉3，灵智1，体能2，洞察-1，神秘2。
资质类型：精英。
技能：萎靡皮毛、回光返照、强殖冲刺。
【萎靡皮毛：负面状态。老豪猪人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他的毛发已经失去反弹伤害的能力。同时，受年老的身体机能影响，他的属性大幅度降低。】
【回光返照：老豪猪人透支仅剩的生命力，重回巅峰境界。经脉+1，灵智+1，体能+3，洞察+3，神秘+1。回光返照持续时间：30秒。】
【强殖冲刺：回光返照状态下可使用。即使老豪猪人躯体已经衰老，但他仍有一颗年轻的心。渴望繁殖的信念，将点燃他的肾脏，发起一次悍不畏死的冲刺，沿途造成斗气伤害。】
在《白皮书》里，并没有记载精英老豪猪人的存在。
否则李默也不会托大，轻易进入豪猪人的地盘。
如果提前知道这里也有精英怪存在。
李默高低得带上葫芦仙小队，架起机关枪射个痛快。
不过这次李默并没有怪罪梦境中的自己。
毕竟，看看老豪猪人的面板和技能，就明白了。
老豪猪人的属性面板，别说配不上精英模板，甚至都比不上普通的豪猪人。
他的洞察属性，甚至是负一。说明他已老眼昏花。
在梦境时，李默探索豪猪人巢穴的时间，是在游戏开服的一周后。
很显然，那时候老豪猪人已经入土了，自然没有其相关的情报。
“没想到你也有不靠谱的时候呀，坏女人。”李默扛着鹿人，感觉自己仿佛在扛一头小牛。
太重了，根本跑不起来。
看着愈来愈近的豪猪人大队，李默苦笑一声。
“我死了，倒无所谓。”
“如果你死了，我可没地方找时之沙晶石复活你。”
“而且，看那些豪猪人的样子，大概是想整点不可描述的多人运动。”
“没办法了。”
李默打开个人面板，将升级时的2点自由属性，加到了体能上。
【详情：经脉1，灵智2，体能2+2，洞察2，神秘6。】
体能属性，能大幅度提升玩家身体素质。
包括但不限于肌肉纤维的弹性韧性，骨骼的实密度，心脏的泵血力度，血液供氧浓度，皮肤触觉更加敏锐等。
加完属性点后，首先李默先是感觉到一股饥饿感。
随后，他明显感受到，力量充盈全身。
“等你醒了后，可得好好报答我啊。坏女人。”加完点的李默，做出冲刺姿势，蓄势待发。
然后，他刚迈出一条腿。
脸上立刻一副便秘的表情。
“这属性点，算是白加了……”
只见他的鞋底，沾上了一层梦尘。
为防止梦尘继续腐蚀到脚掌，李默赶紧脱掉鞋子。
李默这才发现，原来周围的地表，都被蒙上了一层膜，一层梦境的膜。
只是这梦境的画面色彩，与现实环境完全一致并重叠。
以致于肉眼根本看不出差异来。
这就是新开发出的，高阶技巧——江山如画么……
这么说来，梦满枝的开发，就是“绘画技术”的提升。李默心中思索。
一副绘画，编织一个梦境。
“恐怖。如果琪莉娅能画出无色的空气，那还不无敌了？”李默被自己心中的假想，吓了一跳。
设想一下，你呼吸的空气，其实是梦境。
梦尘沿着气管，被吸入肺脏……可怕，太可怕了！
“不过。”李默看了眼沉睡中的琪莉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朝那白绒绒的屁股拍了一巴掌。
“既然江山如画这么厉害，昏迷之前你就不能告诉我一声？”
“你赔我属性点！”
另一边。
看到李默拍打那圆润的臀弧。
豪猪人们，仿佛听到了节拍。
仿佛嗅到了那呢喃的鼻息。
啊！
放开那个美人儿！
让我，来！
来！来了！
老豪猪人也是越跑越快，拐杖都被他扔在了身后。
“猪崽子们！记住豪猪人的优良传统——长者优先！”
为了抢占先“机”，老豪猪人直接发动技能，回光返照！
发动技能，强殖冲刺！
李默看到这一幕，直接破口大骂：“你个叼毛，命都不要了！回光返照就为了这？”
“豪猪人，至死都是少年！”老豪猪人，发出振聋发聩的呼唤。
“少年！少年！少年！”
然后，“滋滋滋。”
豪猪人们一边冲刺，脚底一边滋滋作响。
跑着跑着，等它们意识到不对劲时。
已进入梦织的网。
“上钩了呢。”原本昏迷的琪莉娅，轻笑一声，收网。
她抬起手，梦境铺就的膜，瞬间碎裂，化作梦尘，将所有豪猪人包裹。
这一刻，它们的脚下，是燃烧般的梦尘。
它们呼吸的，是梦尘。
它们逃跑的路线上，也是梦尘。
这是天罗地网！
“终究我还是低估你的演技了……”李默无奈的，将扛在肩膀上的鹿人放下。
“哎呀……”琪莉娅刚站到地面，立刻一副柔弱无助的表情：“琪莉娅，真的透支了呢，主人。”
骗！我信你个鬼！
但看着琪莉娅摇摇欲坠的样子。
好吧，就信你最后一次。
李默扶起琪莉娅，后者顺势依入李默怀中。
“主人。”琪莉娅声如细蚊。
“琪莉娅也不知道，琪莉娅为什么看见豪猪人，就会生气。”
“只是在我情绪激荡的那一瞬间，琪莉娅感受到了，森林母神的气息。”
“虽然琪莉娅没有记忆，虽然琪莉娅并不知道森林母神是谁。”
“可，那是让我无比亲切的气息！”这句话，琪莉娅陡然带上了哭腔。
琪莉娅声音微微颤抖。
“只是触摸那气息的一瞬间。”
“我便解锁了朝花夕拾。”
“看到了模糊的自己，看到了江山如画的施法技巧……”
“也只是一瞬间，那气息便被更为伟大的气息抹除。”
“但，我仿佛听到，听到母亲对我说……”
“诛杀邪淫，平荡色孽。”
“森林，在期待着火种的呼唤。”
说完，琪莉娅充满憧憬的，望着李默。
“主人！森林，在黎民灯塔的光明中。”
“或许，或许您可以帮助我，找回森林！”
李默当场翻开白皮书。
查阅“森林”、“森林母神”相关。
——无此相关内容。
森林，究竟是什么？
竟能突破天道意志的屏蔽，传递信息给琪莉娅？
“循梦之境的局限性啊。”
“未知因素，是因为天道系统都无法明确，琪莉娅所谓的森林气息的来源吧。”
“循梦之境当然不会模拟出来。”
李默深呼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镇静。
双生之塔，绝不是，简简单单，黑子与白子的交锋。
棋子、棋手、旁观者、下注者……
他试图猜测这一切，但身在棋中，又岂能做到局外者清。
“核心问题是，我太弱小了。”
“无法触及，这风谲云诡的核心地带。”
“总之。”
“谨慎点是没有错的。”
反正想也想不通，猜也猜不出来。李默索性安慰自己：
“先好好苟着，发育就是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