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试剑（下）
咚，咚
前方不断有鸟兽四散而逃。
周围的山林都在颤动。
脚步声更近了。
来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比秦楚歌脑袋还要大两倍的利爪。
月光之中隐约能看见利爪上面的黑白条纹。
望着眼前那一滩巨化野猪的血迹，暗夜鬼没有再迈出下一步。它警惕地望向周围的山林，敏锐的鼻子疯狂地嗅探着。
这只暗夜鬼拥有很高的智慧，秦楚歌推测它甚至已经产生了灵智。
之所以称它为暗夜鬼，是因为它昼伏夜出，并且在黑夜之中身手会比白日里更加敏捷，是这未然山中近乎无敌的存在。
秦楚歌安静地躲在树后，双眼紧盯着那只黑白相间的利爪，极力将自己的呼吸调整到最细微最平静的状态。
此刻除了暗夜鬼呼吸的咆哮声，再没有别的声音。
咚
见周围没有任何异常，暗夜鬼又朝前迈出一步。
此刻已经能够看见它的脑袋。那是一颗漆黑的兽首，上面的毛发在进行着有规律的震动，月光下漆黑的兽首上有三只眼睛闪耀着暗金色如刀锋一般锐利的光泽。
没错，三只眼睛，眉心还有一只。
可下一刻，暗夜鬼似乎就感知到了秦楚歌，暗金色的目光向着他所隐藏的树边望去。
还是什么东西都没有。
它方才被一道寒光吸引了目光，那是秦楚歌没有归入鞘中的“出尘”，他在一瞬间反应过来并且将“出尘”藏到了袖间。
暗夜鬼又张望了半晌，这才转过头向着巨化野猪的尸体走去。
没有真元。
几乎没有挣扎的迹象。
剑痕。
不好。
仿佛察觉到了宿敌的气息，暗夜鬼庞大的身躯立刻向后撤去。
可为时已晚，秦楚歌手持出尘自它身后刺了过来。
利爪猛地一挥，径直拍向身后。
可暗金色的目光扫视过来的时候它才发现身后空无一物。
呲
后腿被一道利器划伤，直接就被切到腿骨的位置。
秦楚歌手持“出尘”站立在树林之中，有些惋惜地望着暗夜鬼的后腿。
可惜方才自己的力道还不太够，不能将它的后退直接切断。
暗夜鬼咆哮一声，瞬间跳跃到一棵树上与秦楚歌拉开了距离，并且在林木之间不断穿梭寻找着发起进攻的机会。
殷红的血自周围的林木上不断滴落。
秦楚歌嘴角一扬。
方才那一剑已经伤到了暗夜鬼，此时它想要撤退自己也完全跟得上，而正面对抗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暗夜鬼已经失去了撤退的机会！
嗷
暗夜鬼咆哮一声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秦楚歌一爪扑过来。秦楚歌闻声而动，侧身闪躲的同时一剑刺向之前的落点。
超凡的五感让暗夜鬼矫健的身手无法发挥优势，反而会落入他的彀中。
被鲜血浸湿的土地顿时被砸出一个大坑，暗夜鬼却也在落地的一瞬间背部又中了一剑。
暗夜鬼又是一声怒号，一爪向着四周横扫过去。
遮蔽视野的林木的树干顿时被那长而锋利的爪子掏空，向着四面八方倾倒。
秦楚歌蹲在一颗将要倒下的树上等待机会，一跃而起，劈向暗夜鬼。
叮
清脆的交击声传出来，只见暗夜鬼爪子伸向天空接住秦楚歌的劈砍，漆黑兽首上的三只眼睛散发着血红色的光芒，愤怒地射向秦楚歌。
不好。
秦楚歌反应过来这也是暗夜鬼等待的时机。
弃车保帅。
秦楚歌松开双手向下坠落躲过三道血红色的光芒，接势一拳轰向那漆黑兽首。
硬捍在那些依然在规律地律动着的毛发上，秦楚歌动用了些许神元。
嘭的一声闷响传来，散发着青蓝色的“气”自秦楚歌拳风之中喷涌出来，灌注到那漆黑的兽首之中。
暗夜鬼怪叫一声向后一倒。
秦楚歌在剧烈的冲撞中身体有些发麻，却强忍着不适落到地面以最快的速度抽出插入地面的“出尘”，一剑挥向暗夜鬼的另一只腿。
鲜血飞溅而起，暗夜鬼另一只后腿也被划破，剑刃已经切断了腿骨，只有些许皮肉还粘在上面。
暗夜鬼那漆黑的兽首竟然直接被秦楚歌一拳砸开了一个窟窿，黑红的血液自窟窿里不断溢出。
暗夜鬼已经心生退意，一个转身，两只利爪不断向前刨动，托着受伤的后腿移动起来。
秦楚歌冷笑一声。
防的就是你会跑！
暗夜鬼移动速度很慢，瞬间就被秦楚歌追了上来，它的视线定格在秦楚歌双手持剑竖劈下来的一刹那。
秦楚歌一记“伏虎降龙”将暗夜鬼斩首！
坚韧的骨骼也没有阻挡住锐器配合强大的冲击力切断它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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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楚歌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方才的搏斗他的消耗非常大。
但他做到了，独自一人不借助寒山的力量斩杀暗夜鬼！
“少爷，没想到这暗夜鬼真元这么充沛，这下够我饱餐一顿了，嘿嘿嘿。”寒山化作黑影侵入暗夜鬼的漆黑兽首之中，爆发出一声惊喜的尖叫。
“这下够你补充许多真元法力了吧？”秦楚歌站起身来，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长舒一口气。
“咦，这是什么？”寒山又惊呼一声，黑影分出一道微小的分身将一颗宝珠递到秦楚歌面前。
那宝珠通体澄净，散发着暗金色的光芒，却全然没有暗夜鬼眼睛那种邪异的感觉，反而有一种圣洁的气息。
“出尘”归鞘，秦楚歌接过宝珠捏在手中，身体感觉到一阵温暖惬意。
“这是......”秦楚歌摸了摸下巴，脑海中迅速搜索着凡间、真武界乃至仙界的至宝。
“只看外表倒是像真武界‘至阳门’的镇宗之宝‘乾元珠’，可‘乾元珠’与这宝珠的功效又有些区别......”秦楚歌也不能确定这是什么东西，当下只能先收进储物袋中。
“原来这暗夜鬼竟然是一只三眼白虎，恐怕是吸纳了这奇异宝珠之后才变异至此。”仔细观察着暗夜鬼的尸身，秦楚歌这才了解了它的全貌。
“少爷，刚才那宝珠是什么玩意儿？我在这世界也活了一万好几年了，却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宝贝。”
“这不是废话，你那一万好几年有九成时间都是在炼妖壶那个又黑又小的世界里度过的。”秦楚歌白了寒山一眼。
“又黑又小？少爷这可就说错了，炼妖壶的内部空间大得很，形成了一方小世界，要是像少爷说的那样又黑又小，我恐怕熬不到一万年就要自行崩解了。”寒山一愣。
“小世界？”秦楚歌也是一愣。
他从来不知道炼妖壶中还有一方小世界的，好奇心让他止不住接着问道：“什么样的小世界？”
“呃......说不上来，不如少爷亲自进去一探究竟？”
“......”秦楚歌扶额，“你想要我的命？”
“呃......啊，没有，没有，寒山怎敢加害少爷。”寒山浑然没有察觉到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直到秦楚歌回话之后他才如梦初醒。
“等以后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探究一下炼妖壶的内部构造，还有方才那颗奇异的宝珠。”秦楚歌暗自思忖道。
“少爷，我已经把真元吸收完了，这三眼白虎的尸身如何处理？”
秦楚歌多看了寒山一眼，没想到他竟认得这变异的三眼白虎。
“收入储物袋吧，这可是灵武界的稀有灵兽，不知为何却生在了凡间。也是有些可惜了，它灵智未生，否则倒是可以将它收为坐骑。”
秦楚歌将储物袋的剩余空间探查了一番，嗯，还够，只是不多了。
当初应该叫八象天鲤给个大点的储物袋的，失策了。
某个正在灵武界参悟兽神神像的白发老头突然打了个喷嚏。
“谁在想本仙？不会是本仙那个逆天徒儿吧？”
他越是深刻参悟那尊宏伟的兽神神像，越是感叹自己徒儿的逆天程度。
......
“这凡间杂学功法‘伏虎降龙’虽然在细微之处有些冗杂，但整体上竟然瑕不掩瑜，是适合我在凡间修炼的武功。”收拾完战利品，秦楚歌背起“出尘”，摸了摸下巴，“看来凡间武学功法也不全是‘阑珊步’那样的糟粕啊，这样的话要不要试试能不能收集自己写下的那些凡间的顶尖武学功法？”
秦楚歌对于顶尖武学功法的实际作用开始期待起来。要知道“伏虎降龙”可是在他脑海中没有记忆的杂学，就这样不入流的功法都能够将暗夜鬼斩首，那么他亲自设定的那些顶尖武学功法会有多厉害？
“少爷，前方远处的山谷之中有两个人，身上都具有神元法力波动，恐怕是真武界的人。”就在秦楚歌思索之际，寒山忽然凝重地提醒道。
哦？
秦楚歌将神元扩散出去。
片刻之后，他皱了皱眉。
寒山说的没错，那两人身上确实是有真元法力的波动，其中一人更是隐约达到了御剑境的真元强度，要知道御剑境在灵武界之中已经足以成为一个小门小派的太上长老了。
那两人是什么人？是自真武界下界而来的真武修士，还是在沧溟域中丧失坐标的迷途旅人？
灵武修士进入凡间可不容易，若是正规途径则必须使用“十上宗”签发的破界令牌，能得到破界令牌的那都是真武界的大触，很难说是现在的秦楚歌能惹得起的。而若是通过非常途径，那么越界修士的真元必定会收到损伤。
大半夜的他们在这人迹罕至的未然山深处干什么？莫非是有什么至宝现世，而自己之前搜寻的时候漏掉了？
总之疑点重重啊！
秦楚歌摸了摸下巴，缓步向前方走去。
他决定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