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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大佬的创业路

香江地区,荣家别墅。

荣仁一准备回忆自己的船运创业之路,对于此,书房里的所有年轻人均是十分感兴趣。

谁不喜欢听世界级大佬当面讲述当年的经历呢?

赵文牧又给自己倒上一杯咖啡。

顺手给赵静添上一杯热牛奶。

“船运长租是一个全新的业务模式,在当时只有我去尝试。长租虽然利润率低,但是收益却更加稳定。”

荣仁一继续说道。

在这之前他曾经在香江的金融体系中工作过,有着很强的风险意识,也正是因此,荣家船运业务从一开始采取的便是这种稳妥的经营方式。

“最初的几年发展非常缓慢,因为长租意味着资金回笼非常慢。一直到3年之后,我才有钱买下第二艘船。”

“而到了60年代,全球石油行业井喷式发展,对于油轮的需求极大。我当时十分笃定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开始借用杠杆大量购入油轮,然后长租给客户。”

赵文牧点点头,荣仁一的船运业务确实受益于石油。

同时也能看出,大佬不只有保守稳健的一面,当机会来临时,他也是敢于承担巨大风险的。

风险与机遇并存,没有什么事情是低风险高收益的。

荣仁一坚信自己的判断,而他这一次也赌对了。

“幸运的是,我当时得到了汇丰银行的支持。汇丰银行给出了一个非常好的条件,让我可以无限额无抵押贷款。”

无限额无抵押贷款,这可震惊到了赵文牧。

汇丰银行是有多看好荣仁一啊!

或者说汇丰银行当时的总舵主皮特曼是有多看好这位大佬。

有了汇丰银行的支持,也就意味着有了近乎无限的火力支援!

“那是全球船运业务最好的时代,于是我的船运业务突飞猛进,到1970年成立了环球航运,彼时就已经是全球最大的船运公司之一了。”

荣仁一的船运业务模式其实很好理解,因为后世的房地产其实就是这样。

无论包着的是船运还是房地产的皮,骨子里其实都是金融业务。

用贷款买船,然后把船长租出去收取租金。租金高于贷款利息,形成所谓的息差,这就是船王的利润。

空手套白狼的典范。

只要船只租金够高,就能稳赚不赔。

某位皮带哥负债两万亿,玩得其实也是这么一出戏。

只要房价上涨,利润高于利息,他就可以一直玩下去。

如果船租或者房子利润很低,不足以偿还利息怎么办呢?

很简单啊,还不起钱破产呗。

现在的公司都是有限责任,公司以前“赚的钱”已经被老板们分红拿走了,现在还不起钱,公司破产注销,债务也就一笔勾销了。

最后一地鸡毛,受损的是代表国家利益的银行以及买了期房的老百姓。

资本家照样莺歌燕舞,好不快活。

荣仁一跟这些人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判断得很准。

他不但准确预测了船运业务的繁荣,还提前预计到了船运业务的萧条萎缩。

所以,他才会减船登陆。

也即降杠杆。

就好比在地产陷入困境之前,某科就喊出了“活下去”的口号一样。

不过活下去的另一重意思则是,让竞争对手们活不下去。

以及在它们活不下去的时候,低价捡尸。

通过不断加杠杆,到了1977年的时候,荣仁一入行刚好20年,这个时候他已经是全球第一大船王了。

“阿牧,人活在世上,有时候需要贵人拉一把。一定程度上来说,皮特曼就是我的贵人。当然,我也是他的贵人。”

因为皮特曼的坚定支持,汇丰才能无条件为荣家提供弹药。

而荣氏船队的突飞猛进,给汇丰带来的不只是巨额的利润,还有无与伦比的话语权。

也正是因此,皮特曼才能十数年稳坐汇丰董事局主席之位。

二人,真可谓双向奔赴、互相成就。

“荣叔,你就是我的贵人。”

赵文牧认真说道。

“哈哈,阿牧,你也是我的贵人。”

出乎赵文牧预料,荣仁一说这话时语气十分认真,显然不是在客套。

赵文牧闻言十分高兴,却也清楚当不起荣仁一这句评价。

荣大佬早已功成名就,自己最多给对方一些锦上添花的小帮助,根本谈不上贵人。

而在荣仁一心里,赵文牧救下荣欣怡,就已经称得上他们荣家的贵人了。

何况赵文牧一直以来给他出了不少主意,让他颇有些耳目一新。远的不说,就刚刚“和记黄埔”一策就让他受益匪浅。

“荣叔叔,您创业过程中最艰难的时刻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克服的呢?”

端坐在一旁的赵静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想必是很多人最感兴趣的。

这个世界上,无论是多么伟大的人物,都很有少有能够自始至终一帆风顺的。

换句话说,不经历风雨,又怎么成就宏图霸业。

也正是因此,那些正在经历低谷的人,那些看不到前路的人,那些心怀壮志的人,那些趴伏在市井中艰难谋生的人,都希望看一看这些成功人士曾经经历过什么样的苦难,又是如何解决的。

也许自己眼下经历的,正是大佬们曾经经历过的呢?

也许自己终有一天,也会像这些大人物一样一飞冲天呢?

人活着,总要有梦想。

不然跟咸鱼又有什么区别?

荣仁一慈爱地看着赵静,他十分喜欢这个善良、坚韧的姑娘,在他心里,赵静跟荣欣怡一样,都是自己的侄女。

“要说最苦最难的时候,自然是当初刚到香江那会儿。”

“那时候,我跟你伯母身无分文,也无片瓦遮身。白天里我去码头扛包,她在教会孤儿院浆洗衣物,晚上我们就窝在码头货柜。”

“相比那种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还要时刻担心被军警、流氓欺负的日子,后来遇见的种种困难,不过尔尔罢了。”

荣仁一这番话,现场的人里面,荣振邦、荣振怡没有太多感触。

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那样的日子,从一出生,他们就是人上人。

赵文牧却是有所体会,前世他从家里出来时,凄惶如丧家之犬,也是日日为了食粮奔波。

而现场触动最大的却是赵静。

她前些年也是日日夜夜为小囡囡的现在、将来担忧,明明有丈夫,却不但无法依靠,反而是她最大的负累。

确实,在那时候,她最美好的梦里面,也远远比不上现在甜蜜、幸福。相比那时候独自流泪时的苦楚,现在遇见的任何困难都不过尔尔。

“要说生意上的困难,当属1963年的那次事故。”

荣仁一带着追忆过往的慨然神色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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