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国姓皇家
怀恩从怀里摸出四吊钱(一吊钱一百文)丢给郑三九:“不用找了,多的算爷们儿赏你的。”
郑三九点头哈腰地道谢:“谢客官的赏!”
结了账,再待下去就不合适了,郭大公子起身告辞。
宋文远嘴欠地来了一句:“客官慢走,欢迎客官再次光临小店。”妥妥地将商贾的形象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副形象看的郭大公子直皱眉,只能敷衍地快速离开。
郭大公子与怀恩出了茶馆,怀恩便忍不住抱怨道:“公子!那姓宋的就没一句正经话,末了那句话明显是将公子当骗子了。”
“连你都看出来了,你觉得某没有看出来吗?”
停顿了一下,郭大公子继续说道:“你看到的都是表象,某看到的却是一个锋芒外露的人才,毕竟年龄还小,不懂得隐藏锋芒。”
“公子是说那宋文远的那套《赋税论》是真材实料吗?”
“何止如此,宋文远对官场生态剖析的入木三分,本来某还想着多试探他一些,这小子倒是反应及时,并未深入去说。”
“公子觉得他说的是否有理?”
“这天下不是有理无理这么简单的,若是这么简单,天下就不会有天下大乱的一天。人性之复杂远不是几句话就能说的清的,回头你安排人暗中保护好这个少年,这个少年用好了将是我大周朝的一把利剑。”
“是!”
“走吧!这两天在高邮也走访的差不多了,下一站我们去广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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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郭大公子主仆离开,宋文远趴在栏杆上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思。
他在复盘刚才跟这位贵公子说过的每一句话,除了讲赋税问题有些出格之外,其他的话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从那怀恩付账时出手的态度,宋文远可以断定怀恩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奴仆,甚至根本就不是什么奴仆。
既然怀恩不是奴仆,那么郭大公子肯定也不是骗子,这么年轻的一个公子哥,又对政治这么感兴趣,是高官显宦子弟的几率非常的大。
这样一个人物来高邮的目的是什么,为何又专门来见一见自己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透明。
就算自己在争子案上出了点儿名,可是在大人物眼中也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
猜不透郭大公子的来历,索性就不再去猜,反正自己也没什么被人惦记的东西。
中午吃过午饭,宋文远慢悠悠来到县衙,开始了他刑名师爷的工作。
在整理卷宗的时候,终于知道了徐知县的名、字,徐知县名广平、字子均,河南府陕州人,显德十年进士,与自己的便宜老爹王尊素是同年中的进士。
如今已经是显德十六年,大周朝已经一统了南方,北方也只剩下燕云十六州还在蛮夷手中,显德皇帝每年都从国库中拨出一笔钱粮存在专门的府库中,用于对北方蛮夷的战争经费。
想到皇帝,宋文远一拍脑袋明白过来,当今皇帝就是姓郭。难怪自己总觉得这郭大公子这么耳熟,原来是国姓。
当今皇帝的经历比较传奇,少年时因家贫过继给大周太祖成为继子,适逢乱世以行商补贴家用。后来大周太祖在军中混出头,当今便追随在太祖身边南征北战。
太祖亲子在政变中被杀,当今便成了太祖唯一的子嗣,在太祖驾崩后继位成为大周第二代皇帝。
历史在显德六年出现了偏差,当今皇帝并未突然驾崩,反而在危急关头挺了过来,鬼门关走了一圈的当今皇帝,大概是看透了生死,从此当今不再热衷亲征。
显德六年之后,当今皇帝便讲大周军队分为三大部分,其中最精锐的禁军掌握在皇帝手中被称作天子禁军,共十万人,分为五个都督府,分别由五名亲信将领统领。
第二部分是与各个势力接壤处的边军,这部分军力也属于禁军范畴,由各地边将统管。
第三部分是各个地方的地方兵马,被称为厢军,主要作用便是维持各地治安,起到维稳作用。
为了制衡各部将军长久把持军权,对皇位形成威胁,当今皇帝还开创性的施行了将领互相调遣的政策,每一个将领在一支军队中的时间最长不得超过三年。
这些制衡政策有效的制衡了武将的野心,使得大周的政权逐渐稳固下来,改变了乱世中兵强马壮者为天子的现状。
当然弊端也渐渐出现,那就是兵不识将将不识兵,极大的影响了将领对军队的了解,因此直到如今已经是显德十六年,大周依然没有将天下统一。
也不知道这位郭大公子与皇家是什么关系,难道是皇室成员。
若是皇室成员不待在京城。白龙鱼服来到广陵府干什么?
琢磨郭大公子的身份,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晚,宋文远赶紧起身向徐广平告辞。
徐广平笑道:“玲珑已经等了贤侄一天了,你昨天给她讲的那个故事,她甚是喜爱,今日一早便与老夫分说,一定要留贤侄一起吃晚饭,顺带再给玲珑讲一个故事。”
宋文远有些纳闷,虽说如今还不是理学盛行的年代,对男女大防管束的那么严格,可是这样让自己的女儿跟一个男子厮混也不应该吧。
不过碍于徐知县的面子,宋文远还是留下来在县衙陪着徐广平吃了一顿晚饭。
晚饭后徐玲珑果然又等候在院外的大槐树下,一回生二回熟,再次相见,徐玲珑少了一些刁蛮,多了一些温柔。
“玲珑见过世兄!”
“小子见过阿姊!”
两人见礼后,对坐在大槐树下的石桌旁,小丫鬟给二人倒上茶水便垂手立在徐玲珑的身后。
徐玲珑一脸傲娇地问道:“世兄今天打算给玲珑讲什么故事?”
“阿姊想听什么故事?”
“世兄讲什么都行,玲珑是故事搜集者,什么故事都行。”
宋文远调动着自己从小到大听过的故事,再排除一些不适合这个时空讲的,竟然发现自己能记住的短篇故事竟然没有几个。
只能再次祭起《聊斋》大法,讲了一个《婴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