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寒雨的过去（上）
东西联合北部边境。这里有着一大片还未开垦的土地，只有少数的穷人们选择脱离大城市的苦海来这里自己建立村庄。但好处是不用再向国家缴纳任何的税务，贴近自然的环境也是相当的养人。
一片金黄的麦田边上，两名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孩童手拉着手走在不算很平整的乡间土路上。他们穿着打着补丁的布衣，手中各自提着一个装满野菜的篮子。这是他们在后山忙活了一上午的成果。
“雨娃啊，又去挖蚂蚱菜了啊——分给爷爷点吃好不好啊~”
正在田里务农的老头放下了手里的锄头，朝着那两个戴着面具的小孩打趣到。旁边几个在干活的农民也纷纷的向两人打着招呼，似乎完全没有在意那两张惨白的面具。
“好嘞~牛爷爷！你要多少啊？”
实诚的男孩一边卸下篮子一边向人们那里走去，却引得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妇狠拍了那位牛姓老者的背。
“你又在这和雨娃开玩笑！地锄完了没就在这歇上了。今儿个再不吧这点小葱种好我看你过几天拿什么蘸酱吃。”
“哎呦！老婆子你打人咋这狠呐.....雨娃啊，牛爷爷想吃蚂蚱菜了，拿鱼干子和你换点罢。”
“谢谢牛爷爷！”
牛爷爷从门前取下了两只晒好的鲫鱼干递给了雨娃，伸手从装野菜的篮子里拿了一小把绿油油的蚂蚱菜。他并不是有多想吃蚂蚱菜，只是想逗逗村里为数不多的孩子开心罢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很喜欢这两个小孩子，即使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面具下的那两张脸。
毕竟这里是只有在城市里生存不下去的人才会来的穷地方，大家都是知道这个理所以心照不宣。
雨娃嘴里哼着小曲，肩上挂着牛爷爷送给他的鲫鱼干。牵着妹妹的手一蹦一跳地向着村尾的家中走去。他知道妈妈最喜欢吃鱼了所以显得特别高兴。
“爸爸、妈妈，我们回来了！”
“呀，小雨小雪这么快回来了。寒风——，准备吃饭吧。”
和其他的村民一样，雨娃的家也是比较简陋的乡村小平房。只不过还有个额外的小房间里正传出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院中雨娃的母亲海薇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活，接过了从雨娃手中递过来的两筐野菜，随即向小屋内喊出丈夫的名字。
雨娃的母亲长得很美，二十五六的模样。只有从她眼角处微不可见的皱纹可以窥得出一些岁月的痕迹。
丈夫寒风闻声也是从屋里走出来，他倒是长得一副普通人的模样，铁匠的身份使他的皮肤变成了健康的古铜色。不过还是有一种无形的气质从他的上身上散发出来，让人一眼就觉得此人不简单。
“回来了，寒雨、寒雪。先进屋喝点水吧。”
午饭是简单的鱼干炖野菜。这对在农村里长大的孩子来说绝对算得上是丰盛的一餐，肥厚的稻花鲫鱼干吸饱了鲜美的汤汁，让寒雨和寒雪多吃了两大勺米饭。
两个苍白的面具被丢在一旁，露出了兄妹二人天使一般的容颜。从记事时开始，寒雨和寒雪就从未在家外摘下过面具。寒风说这是家规，也是唯一的家规。除此之外，这家人就再无与其他农民的不同了。
这样的日子虽然有点清贫，但每天也算是快乐的生活着。没有去过科技发达的大城市的孩子们是不会对此有所不满的。更何况，寒雨和寒雪都是相当懂事的好孩子....
上午去挖挖野菜或是钓钓鱼，下午要去帮大人们喂喂牲口或是做些杂活。农村小孩的一天中几乎没有闲着的时候。
不过孩子总归是孩子，村子里十来岁的小大孩总会在下午出现在村口的水井边，带着其他小孩玩捉迷藏或是跳山羊之类的游戏。寒雨和寒雪此时也是坐在一个大木墩上，看着那些孩子们嬉戏打闹。
因为面具的问题他们并不被允许去参加拉拉扯扯的小游戏。有一次被寒风撞见他们在玩老鹰捉小鸡，那位慈祥的父亲还是第一次发了大火....
“哥哥，我们去一边玩过家家好不好啊~我当小狗，你当主人~”
“诶~我不要，每次你一当小狗光让我摸你的肚子。我们为什么不像其他人那样当爸爸妈妈呢？”
“因为...因为我想当小狗.....不行吗....”
“不行~还不如看别人玩有意思。”
拒绝了寒雪的请求，寒雨向远处的天边望去。以他的视力，好像看见了很远处一根根黑色的线条。虽然他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小朋友们，你们好啊~”
一位穿着朴素的陌生大人在村口向孩子们打起了招呼，他摆出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向向孩子这边靠了过来。
“叔叔，你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你啊？”
“棉子，别过去！我们不认识他！”
岁数有些大的孩子将好奇的小孩往身后拉了拉，此时村里的其他大人们都在地里干活，这个陌生的面孔再怎么和善也还是会引起别人的警惕。
“叔叔可不是坏人啊~要吃糖吗？”
“哇——是糖！”
陌生人从兜里掏出了一大把劣质糖果来，不过在农村孩子的眼中这已经是最难得的零食了。小孩子的警惕能有多少，很快就有人不听大一些孩子的劝阻走过去在陌生人的手上拿了一块。
“好甜啊~真的是糖！谢谢叔叔！”
“哈哈哈，真懂事儿~叔叔这里还有~”
又是掏出了一把包装的花花绿绿的糖果，这次有更多的孩子围上去了。那两名大一点的孩子互相看了一眼，也是小心的上去拿了一块。天真的孩子们很快就与这名外来的大人成为了朋友。
寒雨和寒雪的身影早已不在木墩上，寒风有告知过他们，一旦有陌生人来到村子一定要第一时间和他报告。
但等到一脸严肃的寒风和几个中年农民赶到的时候，那名神秘的陌生人已经消失不见了。那些吃了糖的孩子也没什么异样，听他们说那陌生人什么也没干，就单纯的给他们糖吃和在村口的井里打了一壶水就走了。
“寒风啊，不会有什么事吧？”
在一旁的几个农民工都是焦急的看着正在查看小孩口腔的寒风。但他的表情很快就松了下来，招呼着那几个农民回去了。
“没事，这人应该是个旅行的路人。来我们这取水罢了，这事以前也有过。都散了吧。”
傍晚，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升起了浓烟。劳累了一天的人们享用着自己辛勤劳动换来的饭菜。寒风的铁匠小屋里还是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他要在今天打完李老头要的农具，明日人家是要急用的。
寒雨站在一旁看着挥洒汗水的父亲，他的梦想也是当一名铁匠，可是他现在的力气就连锤头都够呛拿得动的。不过今天父亲突然叫他过来学打铁他还是相当高兴的。
“铛——铛——铛——......”
工作中的寒风赤裸着古铜肤色的上半身，露出了一身异于常人的精壮肌肉。烧红的锻铁在锻造锤敲打下快速的变形着。不一会，一个锄头的大致摸样就出现了。
“呲————！”
随着浸入水中的铁块发出了滋滋的声响，一直沉默不语的寒风也终于说话了。
“寒雨，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成为铁匠吗？”
“不知道啊....”
“男子汉，只有男子汉才能成为一个好铁匠。寒雨，你想成为男子汉吗？”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