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第一次学业测试

报纸上散发着浓厚的油墨气息，一张黑白照片牢牢占据了头版，一个青年身穿黑色大衣，于街道的行人中回首一瞥。

神情憔悴，胡茬丛生，褐色的眼睛满是惊恐，像是身后正有一个庞然大物尾随。

大号体的标题异常醒目：

“悬赏令：警察局正全力追捕本市最大私酒头目拐子科尼，能够提供任何有价值情报的市民，将获得150镑奖金（税前），酒祸乱道德，百害而无一利，以女王的名义，本市绝不容许有私酒买卖，请广大市民从我做起！”

唐珂放下报纸，然后躺在沙发上，一脸忧虑地盯着天花板看。

交完昂贵的学费之后，他仍剩下一笔不小的存款，足以从这栋危险公寓里搬出去。

可没想到之前与他有过交易的拐子科尼被全市通缉，很可能是那名神秘女士将那条走私渠道捅了出去，现在警察不吝人力，满大街搜捕私酒的走私贩子，就连旅馆、出租屋都被市政府要求必须逐一排查入住人员，并且要求上交能够证明身份的材料，否则一律按照黑户非法入境逮捕。

在被修女收容之前，唐珂的这具身体原主本就是城市的流浪者，过去的身世记忆早已模糊，而且就在前不久，他与拐子科尼做成了几笔私酒买卖，如果这时候选择搬家，必将受到房东与警察的严密盘查，万一私酒生意被发现，一场牢狱之灾是免不了的。

所幸301公寓一向没有警察光顾，唐珂猜测，很可能是住在七楼的房东小姐在上流阶级中有着一定的权势与影响力，否则单凭公寓经常性爆炸这一点，足以让她坐穿牢狱。

就在这时，猛烈的爆炸声如约而至，他的房间内传来一阵剧烈晃动，泥土从天花板上簌簌掉落。

门外的走廊上又传来了管理员梅洛夫人痛苦的悲鸣声。

唐珂习以为常地端起一杯红茶啜饮了一口，最近房东小姐的私人实验愈加频繁起来，火药的份量也逐渐增加，楼梯被炸得七零八落，尘土飞扬。

即便这样，公寓却鲜见为数不多的老租客们前去投诉，仿佛把房东小姐的爆炸艺术当做了生活中的一部分一样。

有一次与梅洛夫人闲聊时，被告知他所在的二楼还有另外三个租客，抱着强烈的好奇心，唐珂时不时地就徘徊在走廊上，想要见识一下这群与众不同的邻居，结果一间间客房紧闭，愣是没见到一个人影下楼。

若不是偶尔经过走廊时，能听到里面房间传来的窃窃私语声，唐珂甚至怀疑整栋公寓只有他自己一个租客。

他猜测，这几个邻居要么欠了房东小姐很多钱，要么同自己一样，干着违法买卖、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才把这里当成了唯一的避风港。

否则他想不明白还有其它理由，能够让人忍受这栋公寓三天两头的地震式爆炸，每天从床上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确认自己是否还活着，是否被爆炸埋在了废墟之中。

好在这栋公寓的结构以及用料不错，经历过这么多次爆炸，竟能稳固如山，暂时不用担心性命之虞了。

因此在这场禁酒令风波平安度过之前，唐珂只能强迫自己在这里多忍受一些时日。

其余时间里，为了完成一阶两仪师的必修课程，唐珂几乎是每天都会到圣罗尔教堂的图书馆里，搬来一摞摞关于神学以及白环的基础理论书籍，找一个角落位置，去徜徉在书海之中了。

只不过很多时候，那些冗长的教会人物传记，晦涩难懂的白环相互反应公式、涉及合成的庞大计算量，总会让头脑发胀、眼皮沉重，从而趴在小山似的羊皮纸里呼呼大睡了。

结果第一次学业测试，唐珂不出意外的收获了d的不合格评级。

而安格鲁教士在收到这张成绩单时，倒是显得十分轻松，并告诉唐珂这只是第一次考试，不用放在心上，还有四次的补考机会。

他坦言，若没有从小接受两仪师的培养，面对这些繁杂深奥的课程，尤其是硬核的白环知识时，初学者往往会交上一张白卷，所以唐珂在没有任何的基础、全凭自学，便能够交上d的答卷，已经出乎他的意料。

他还建议，有任何不懂的难点都可以随时请教组内人员。

唐珂却认为这只是杯水车薪，安格鲁教士最近事务繁忙，经常一整天都不在教堂，而那位艾尔薇小姐就读于寄宿制学校，除了休息日外，也根本见不到人影。

而另外两名组内成员至今也没见到，唐珂一想到这只能不断安慰自己，学习的路上从来是孤身一人......

况且，他还有四次补考机会。

在复习准备补考过程中，唐珂对两仪师的体系有了更深的了解。

暗环与白环的概念，有点类似原来世界中的阴与阳，两者相辅相成，主张用意念干涉现实，所谓奇术，便是白环自身拥有的力量。

暗环至多能够开启十三个，每一个暗环至多能够镶嵌三个白环，随着奇术的使用次数变多，白环也会产生相应的损耗，因此两仪师的一生，都会在获得白环的过程中度过，也更加渴望稀有的白环。

白环有很多种体系，比如七子、四大古神，以及十三位旧神，而两仪师只能拥有一种白环体系，无法使用其它体系下的白环。

因此两仪师在获得非自身体系的白环时，往往会选择拿去交易。

而只有一种白环能够永久使用，那便是从神只那里获得，也被称为上位白环。

比如唐珂从堕落之主那里获得的【月读】，但由于特殊性，一开始获得的上位白环并不完整，且力量极其薄弱，需要收集对应神只的暗环碎片，才能不断增强上位白环的力量。

而一般的白环则需要大量的训练，才能将其力量发挥到极致，往往到这时，白环也将濒临碎裂。

对于【火魅术】，考虑到没有合适的实验对象，只好暂且搁浅，至于【月读】下的透视，则是选择了日常前往教堂的路上，用正在施工中的混泥土建筑做练习对象，但往往透视那堵厚厚的墙体之后，眼睛便会有发痒、流泪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