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恐怖平衡
师徒三人在亭子里等到了傍晚，取灵石的人终于来了。
长剑停在土涯边，一个黑发，长鬓，丹目，无须的年轻人从剑上跳下，来到三人面前，他身后也跟着两个童子。
双方一抱拳，年轻人开口道：
“你就是李春墙，辛苦你了。”
赵乾看着这人就不爽，大声喝道：
“见到老年人要叫师公，真是没礼貌。”
一句话把两个大人都逗乐了，李春墙告诉赵乾：
“这人叫芦黄，今年可能五百多岁，按年龄我应该叫他师祖。”
赵乾不相信。
“这人有这么大吗，我看他嘴上还没有毛。”
俩人又笑了。
“小娃娃，你老师没有告诉你修到鼎身级的修士就可以学习返老还童术？看来你学习不用功啊。”
这一下那边的两个童子都像看乡下人的眼光看自己，赵乾尴尬死了。
芦黄打开红色箱子看了一眼，然后右手一指，空中的剑便滑进了箱子底部。
“真是麻烦你们了，不过你们给的灵石十来年都没有增长，青牛宫的人丁不旺啊。”
对于芦黄这种暗戳戳的客气，李春墙解释道。
“能免费给你就算好事，怎么还挑肥拣瘦起来，真是好人难当。”
芦黄听后并不生气，而是笑道。
“我脾气好，算了，如果你遇到这里脾气不好的师长，小心他一个手指捏死你。”
对于芦黄的敲打，李春墙还是不妥协。
“火云石的一些师长，开口闭口就是弄死谁。幸好青牛宫有凡轮术，不然真不知道你们有这么善良。”
两人说的好似玩笑话，但都在暗暗的较量，芦黄见占不了便宜便带着两个童子站上长剑，连着箱子一起飞起。
“师侄，告诉你一个秘密，火云石的师祖们正在研究凡轮术的破法。万一成功了，你们那可就不太平了，所以做人客气点。”
看着芦黄的长剑在天边消失，赵乾又怀着好奇心问李春墙？
“那人厉害吗？”
对于这个问题，李春墙还是思考了三分钟。
“如果单比真气，那人应该一只手就能把我扫成灰。只是他不会这样做，我有凡轮术。”
“凡轮术是什么？”
“凡轮术是一种法术，施法一旦施法，一定范围内的任何生物都会一直破碎。哪怕你用真气抵御，这种效果也只能缓解，不能消失。”
赵乾现在的智商还无法理解其中的恐怖，只是问道：
“东西不断破碎，不是死了吗？”
“可以这么说，凡轮术到现在一共用了四次，施法者都是当场死亡，而对应的敌人中有三个都是小周天以上的修士，传说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死，但是比死还痛苦，每天只是在火云石的某个角落里苦苦挣扎。”
李春墙说的两个小孩浑身一哆嗦。这世上最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生不如死。
赵乾又问了今天的最后一个问题。
“为什么这叫凡轮术？”
“因为发明这个法术的人叫凡轮。”
这真是一个无聊的答案。
今天青牛宫送给火云石一点灵石，过两天火云石就会还给青牛宫一点好处，这便是平等交易。
在凡轮术还没有出现的时候，这种平等交易是不存在的，这世界毕竟还是看拳头的大小。
当然发明这个法术之后这个平等的交易在一段时间也还是不存在的。直到三百年前的一次交易中，火云石的一个修士自命不凡，迫使对方释放凡轮术。结果四个童子和释放者当场死亡，而那个修士现在每天还在开开合合。
火云石已经不允许这种心理素质差的修士参加交易，毕竟两句话就释放核武器，危险系数太大。
至此今天的任务算是完成，李春墙要带着两个小孩先到山下的客栈休息一晚，明天就回平井山。
晚上在客栈中，赵乾洗完脚，倒掉热水，心里却在寻思着另一件事情。
“师傅，这次我是不是有一百大子？”
李春墙点头问何事。
“等下到了枫林城你带我去买画片。”
这个，李春墙很为难。
“钱好像不够。”
“不够，那大牛那不是也有一百文，一起用了。”
孙犇听后不干了。
“你怎么能用我的钱？”
“你不是也吃了我的糖人，就当还我的。”
两个小孩为此吵得不可开交，最后李春墙拍板：“这事就这样定了。”
孙犇这下哭了，感觉遇到这俩人自己就没好果子吃。
李春墙终于买到了自己的第一本画册，他用手捧着看了又看，连棉袄都忘了穿。
而孙犇这时却气的冒烟，眼睛中的怒火都能烧开水。
好在李春墙在，没有出什么事。
当然赵乾的麻烦不止这点，毕竟爸爸也知道他有一百文的报酬。
赵乾回到家，拼命的在哥哥面前炫耀自己的画片。
“什么破玩意，花花绿绿的真丑。”
很明显，赵理酸了。当初他这么大时也给李春墙送过灵气，只是那时没轮到李春墙交接，所以他也做不了童子。
“真是个运气好的家伙。”
赵理眼神墨绿的看着弟弟，又看着爸爸。
赵谷屯则十分直接。
“大蛋，一百文钱呢？”
赵乾愣了一下，他在考虑要不要跟爸爸说买画片了。
“什么钱，我没见到，老师就给了我一本画片。”
赵谷屯怒了。
“小孩子要诚实，你这么小年纪就学会撒谎，以后还得了？”
“可是，你答应我买画片，不是还没有买吗。”
这时候赵乾脑子不迟钝了，开始据理力争。
可是他不知道，爸爸的愤怒是可以不讲道理。
“你赶和爸爸顶嘴，尊老爱幼都不会。”
赵谷屯拿起扫帚请儿子吃条子炒肉丝，赵乾被打的稀里哗啦，可是嘴巴还是硬的和石化了一样。
一般人一旦生气就像毁掉别人最新心爱的东西，这时赵谷屯看到了那本画册。
“都是这画册惹得，我叫你撒谎。”
赵谷屯转身就要威胁画册，这时幸好周兰站了出来。
周兰名字弱，但绝对是一只老虎。她一把就把丈夫推倒在地，还不忘警告他。
“你打两下就得了，还来了劲。我问你，去年卖粮食的零钱哪去了？家里后院的茄子你拿去换什么了？前两天你带儿子去卖灵气，钱哪去了？老子就这样，还有脸说儿子。”
赵谷屯还是怕老婆的，给周兰说的连个话都说不清楚，只能不停的重复：“我我我”。
赵乾总算保住了他的画片，他赶紧放进书包。
“等开学我一定要让萍萍看一眼，大伟的画片有什么好。”
二月一日，修仙学校开学。
今年的文修课内容提上来了一点，不仅加了算数，古代史，还有青牛宫地理。
赵乾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等到下课他迫不及待的把画册从书包里拿出来，在赵萍萍面前晃了晃。
“萍萍，你看这是什么。”
赵萍萍果然露出了想象中的表情。
“呀，画册。”
这一叫不要紧，一班人都凑了过来，只有赵伟在一边嫌弃的看着。
等到上课赵乾再收回去时，发现画册皱了。
赵乾心疼死了，站起来朝着全班问道：
“你们谁把我的画册弄皱的？”
没有人理他，这时李春墙正好也进教室。
“大蛋，站着干嘛？”
“他们把我的画册弄坏了。”赵乾的口气都带着哭腔。
“这不是很正常，书看了多就皱。”
李春墙一边说一边抖了抖自己破烂不堪的教材。
“可是，可是，可是我没同意他们看？”
“那还不是你拿出来的，怪谁？你看大伟有一屋子画册，他带来吗？”
呀，赵乾忽然明白，为什么赵伟不把画册带到学校。
赵乾硬想了一分钟，最后咬着牙坐下。
“算了，以后我再也不把好东西带给这帮没轻没重的家伙。”
等下午上体修课时，大家发现老师不对劲。除了一开始的李悦，还有一个新老师。
“大家好，我是你们以后的格斗老师，名字叫壮山。”
下面的小孩笑的稀里哗啦，孙犇大声问道：
“你不是食堂的师傅，怎么变成我们的老师了？”
壮山并不生气，每届学生好像都有这个问题。
“自我介绍一下，来平井山之前我是月多国的一个下层军官。那是三十年前，月多国与水地国的止阳之战，我在月多国军中服役。而你们的李老师，是水底国的随军修士。”
“当时我部队的任务是迂回到止阳的后方，结果我们受到包夹，全军覆没。”
“等我再次醒来时，正看见李春墙。他说本来不想救我，但是听我一直叫着妮波。想着恐怕这人是我老婆，所以不愿让我死去。”
“妮波的确是我老婆，很幸运，她在冥冥中救了我。当我伤势恢复，李春墙便告诉我如果我退出战争，他就放了我。”
“对于这个条件，我肯定答应。可是我再回到月多国时，我的国人却让我回到战场。”
“我很愤怒，却又无能为力。只好找了一个机会逃了出来，找到李春墙。从那时起，我便一直在李春墙身边直到现在，我成了修仙学校的大厨和格斗以及箭术老师。”
壮山说完还脱下自己的上衣，让孩子们看看自己如铁块般的肌肉和上身的八道伤口
这下大家都信了，这是一个狠人。
这学期加了基本拳术的训练，而壮山就是这门课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