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50．自由落体

第135章 E50.自由落体

Len’Ra感觉自己正在坠落。

她能感受到风刮在自己脸上的刺痛感，从高空自由落体时的失重感，她试图改变自己的坠落动作，却发现自己的四肢只剩下刺入骨髓的疼痛。

她中弹了？四肢全中？

梦中的思考是混沌而间断的，她感受到四周都被一股红紫色的雾气所笼罩，而即将坠落的“地面上”，漆黑当中弥漫着更为浓郁的红紫色雾气。

Len’Ra突然想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在梦里面摔死会怎么样？

这么高的高度，这样四仰八叉的摔下去，怕是肯定死定了吧，她又不是气氏族，能够依靠自身的身体特性缓慢降落，就哪怕气氏也有开发安全降落设备的需求……

好吧，现在不用了，从上周开始，这些已经身体进化出能够乘着气流进行飞翔，甚至骨头都是中空的气氏就开始热衷于自由落体所带来的刺激，并且一次比一次玩的高。

每一次这样的活动都会有几个气氏倒霉蛋被摔死，但是气氏的成员们似乎毫不在意，依旧乐此不疲追求这种Len’Ra完全无法理解的刺激。

已经乱套了……

在即将和“大地”以及笼罩着的黑紫色雾气亲密接触时，Len’Ra发现自己突然被什么东西托住了。

明亮的光芒托住了她，她的眼前大部分地方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没有漆黑色的大地，没有红紫色相间的大雾。

Len’Ra感觉自己被极速的抬起，就像乘坐着一架战舰一般，朝着天空飞去。

在眼前的一切都彻底被光芒笼罩前，她听到了一句话：

“艾尔之光喷薄而出！”

Len’Ra：？？？啥玩意儿？

一个激灵，Len’Ra从噩梦之中惊醒，她看了看漆黑的夜幕与自己完好无损的四肢，她觉得今儿晚上她再也睡不着了……

几个小时之后，略微有些疲惫的Len’Ra来到了火氏族的训练地点，却发现这里已经是热火朝天。

几名Len’Ra直接指挥下的队员一见到Len’Ra到来立刻走了过来，他们的表情都有些担忧。

“队长，你要不去劝劝？他们已经通宵了哎。”

“通宵练习近战技巧唉？这太夸张了吧？！”

训练场上，火氏族战士们正在以一种狂热的方式进行着训练，执着于每一次拔剑、劈击等每一个动作的绝对完美，眼神中的炙热甚至让Len’Ra有些不寒而栗。

她看着自己首先最熟悉的几名战士，那是她还是战士（'La）的时候就一起并肩作战的队友，还好他们的眼中并没有这种狂热的情绪，只是或深或浅的困惑。

在影阳突兀的离开之后，整个火氏族可以说是每况日下，其他几个氏族不正常的情况正在持续影响着火氏族战士们。Len’Ra一开始还想力挽狂澜，但是她也仅仅是一位英雄（'Vre），能做的实在是有限。

她沉默了一下，做出了决定：“从今天开始你们几个都不要来这里了。都回自己的地方呆着，没事别出门。”

“啊？？”

看着Len’Ra严肃的神情，几名队员也只得点点头。

“对了，”走前Len’Ra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如果有天你们联系不上我了，隔离船坞知道在哪里吧？去那里找水氏的代理船长，就说你们是我的人。他会想办法安置你们。”

“是出什么事情了吗？”一名队员不安的问道。

“我真的很想安慰你无事发生，大家只是遵循上上善道有些过头了……”

“但是我做不到。我们已经在自由落体了。”

Len’Ra看着周围熟悉，狂热而又陌生的战士们，轻声说道：

“你该问的是，我们多久会摔到地上？”

……

“按照你的说法，要么以太的存在真的是一心为了钛帝国，以至于能够激起其他氏族发自内心的无上崇敬，进而无条件满足这些以太的命令；要么这些名为以太的存在就有着相当精彩的控制方法，能在无形中让所有氏族的每一名成员都被这种方法所控制。”钢铁之魂号上，考哈尔的分身分析着凡非萍所提出的问题。

“总之，所谓语言和人格魅力是不可能做到你刚刚说的这些事情的。机械教不能，灵族不能，就连混沌应该也不行。”

“可能的控制方法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啊……”考哈尔分身很人性化的用机械手摸了摸下巴，“那可能性就多了去了。”

“随便胡扯一种，以太能够分泌某种类似信息素一样的东西，并且信息素可以超大范围传播，从而达到大范围超强度的对氏族们进行控制。”

前世生物学学的马马虎虎，凡非萍大概知道信息素的含义：信息素，也称做外激素，指的是由一个个体分泌到体外，被同物种的其他个体通过嗅觉器官察觉，使后者表现出某种行为，情绪，心理或生理机制改变的物质。

“当然，这种猜想的问题很大，除非以太的信息素能够跨越天文数字般的距离传播而不影响其强度。”

“而另一种可能，我们可以考虑到亚空间因素的影响，”考哈尔的分身继续说到，“我对于钛族的认识并不多，哦不，应该是我的数据库里面的信息并不多，但是据我了解不对，据我查询可以得知，钛族的四个氏族在亚空间的投影上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换句话来说有着极强的灵能惰性。但是没人知道以太们和亚空间的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哈，我说如果，以太和钛族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种族，那么以太通过某种亚空间能力来整体性的控制钛族，也是很有可能的嘛。”

凡非萍曾经问过钛帝国的Len’Ra这个问题，按照她的说法，在农耕势力与游牧势力即将剑拔弩张爆发内战的时候，不知从何而来的以太们如天神下凡，在毫发无损的情况下穿越战场，并依靠着自己不可抗拒的权威和优雅平和的语气，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便化干戈为玉帛，制止了一场空前的钛族内战。

随后便是更多的以太氏出现在了钛星，宣扬上上善道，团结越来越多的钛族人，并最终建立起了钛帝国。

“总之啊，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以太族的存在很危险，不是因为他们是钛族的领导者——毕竟按照你目前的讲述来说，这个钛帝国虽然在某些地方很不便评论，但是目前来看过得还不错。”

“我说危险的意思是，如果以太真的和亚空间有着什么联系，那么他们很有可能成为钛族人们巨大的突破口，控制住以太，整个钛族就会成为别人的战利品。”

“当然前提是得控制以太：如果从钛帝国真的这么欢快的度过了帝国崩溃所带来的宇宙黑暗来说，那么以太这个种族是相当有本事的：至少在对抗混沌方面有着一些独特的能力。只不过这种对抗混沌的能力有多强，有没有可能被突破，不得而知。”

“对于某些看明白这个逻辑的存在来说，问题就只剩下一个：这么做划不划算。”

“当然换句话来说，这种控制也并不稳当：如果有能力解决掉所有的以太族，那么整个对于钛族的控制便无从谈起，毕竟其他氏族们的灵能惰性太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凡非萍记下了考哈尔这个分身的想法。

但转头却看到，系统中的这个【暗影渐生】的任务已经提升到了80%的地步，并且还在缓慢而坚定的上涨。

【……当达到90%的时候，大胡子每天都有10%的几率搞个大新闻】

不知道为什么，凡非萍的脑子里蹦出这句隔壁钢丝的话。

80%，90%.

无论任务地点在哪里，凡非萍衷心希望他们能多苟一点。

当然，如果真的和凡非萍所担心的一致，是那个天选钛帝国遇到的事情……还好他有一个小小的后手，期望能在关键时刻稍微延缓一下逐渐恶化的事态。

至少等到凡非萍拿回自己的部队以后，而不是在这里摇摇晃晃摇摇，在亚空间里面开摆。

……

今天是影阳离开的第30天，也是Vash'ya第一次进行述职的时候。

曾经安静和谐美好的钛星街道已经不见了，大街上处处都是夸张而花哨的涂鸦以及海报。以太们的默许甚至鼓励将钛族们的行为推上了一个疯狂的高潮，每一天的钛星都像是纪念日一般热闹。

Vash'ya出门就捂上了耳朵，通讯广播里面正在播放着吵死人的重金属音乐，这似乎不是钛帝国的创作，而是很多个千年以前属于人类的创作作品。

而播放它的广播原本是用来宣告重要事项的帝国渠道广播，现在却拿来成为带来听力震撼的工具。

更为关键的是，Vash'ya记得这个通讯广播能够连接所有重要的家门世界，也就是说，其他的家门世界也会听到这样的“音乐作品”。

如果他们关掉了还则罢了，要是其他家门世界也同样陷入了如此诡异的狂欢之中……那问题可就太大了。

各氏族们在大街上进行着“上上善道”般的狂欢，但是和以往燎原星火一般的情况，这一次Vash'ya感受到了明显的梯度：越靠近以太行政和居住的地区，这种狂欢的景象就越明显。

这种集中……

Vash'ya本能的察觉到了有一丝的不对劲。他犹豫了一下，发布了一个简短的命令，让尚在他手控制的商人级巡洋舰延续了本该在今天解除的隔离状态，并且全员待命准备离港接受进一步的隔离。

Vash'ya做不了更多，以隔离混沌科技威胁是他能够想到的最好的挡箭牌，他只能期望自己只是想多了。

半小时后，Vash'ya见到了自己的熟悉的以太亲王m'yen的面前。

以太亲王今天穿了一身非常鲜艳的服饰，并且是很少见的紫红色。m'yen见到了Vash'ya，非常高兴的邀请他坐下。

“外交官的生活怎么样？”

“挺忙的。”Vash'ya微笑着回答道。

“听说你最近都没有参加水氏族或者其他氏族上上善道的活动？是觉得不好吗？”

“当然不是，您是知道我的，我可讨厌这种人多的活动了。”

“你应该参加的，”m'yen脸上的笑容没有变，但是语气却让Vash'ya的心中有些一凛。

“今天应该还会有水氏族的上上善道的活动吧，那我今天就去好好参与一下。”作为一名练习时长一个月，身经百战的外交官（'Ei），Vash'ya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恭敬的，这个时候可不能有更多的漏洞出现。

但是令Vash'ya最担心的情况依旧发生了。m'yen轻轻摇了摇头，笑容依旧，但是脸上的表情近乎悲悯。

Vash'ya刚想说什么，但是却惊恐的发现自己无法开口了。

他的身体被这名以太给控制住了，他的意志想要抗争，却无济于事。

“本不应该这样的，Vash'ya，”m'yen的语气甚至有一些异样的欢快，“你本可以和他们一样，去拥抱一个更为光明的……上上善道。”

“啊我很感谢你留给了我一个小礼物，m'yen。”一个听不清楚性别的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Vash'ya的余光当中，一个深紫色的身影正在朝他靠近。

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深紫色色的巨型铠甲，粉红色的铠甲上面镶嵌着大量鲜艳而夺目的装饰，甚至外面还有一串金色的镶边。这个铠甲的头顶上长着一对扭曲的尖角，手上还拿着一把沾染有鲜血的尖锐利刃。

这哪是一位水氏能够接受的东西？而对于这位混沌者来说，Vash'ya惊恐的目光则宛如美酒一般甘醇可口，“对，没错，保持这种恐惧的样子，兴许我可以让你早点死去。”

Vash'ya近乎是拼尽全力的挣扎着，然而仅仅能够让自己能够轻微的晃动一下。m'yen显得有些惊讶，他感觉到自己对于Vash'ya的控制似乎削弱了那么一小点，但是也无所谓了。

“另一个威胁也已经被解决。”面对着这名可怖的混沌人类，m'yen的态度让Vash'ya想起了他们自己见到以太时的表现：虔诚、谦卑、狂热。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得不说，我还要感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清理掉万变之主爪牙的计划还要再推迟那么一段时间。”声音同时伴随着尖锐和沙哑，但更声音里的信息则更是让Vash'ya如坠冰窟：

之前的“清剿”行动并没有让钛帝国获得生机，恰恰相反，它摧毁了两个邪恶混沌势力相互制衡的局面！

见鬼，为什么会是这样！？

“现在，我希望你能够为我贡献出最后一点价值：”

“死亡与恐惧。”

面对着逼近的利刃，Vash'ya甚至连闭眼等死的资格都没有，他已经能够想象得到带着尖刺的利刃如何划开他的衣服，切割他的血肉……

有谁来帮帮我！心中的意志正在痛呼。

头盔里，混沌者的笑容就快要咧到嘴角，为了品尝鲜美的果实，他已经好久没有体会到杀戮的快感了——

脉冲武器的巨大威力破窗而出，在极短的时间命中了混沌者的动力甲，突如其来的巨大的冲击力将这名混沌者猛的掀倒在地！

而坐在椅子上（被迫）一动不动的Vash'ya竟然毫发无损！

而在遭到攻击的一瞬间，m'yen转身就想朝着门外跑去，试图躲过这致命的攻击。

然而脉冲武器毫不怜悯的转变了目标，泼水一般的等离子体瞬间将他撕得粉碎，血淋淋的残肢碎片在华丽的房间里肆意涂抹。

这名投奔混沌的以太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脉冲枪下。

一道身影从破损的窗户里跃出，先是一梭子扫到了倒在地上试图站起的混沌者身上，一边大声朝着已经瘫软在椅子上的Vash'ya吼道：

“还能起来不？？”

“不想死就tm跟我走！！”

Len’Ra输出着试图站起的混沌者，朝着自己的这位水氏船长大声吼道，声音大到仿佛自己想开舰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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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凑了一下节奏，争取60章左右结束钛的大部分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