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神灵寄身

尹玉看向混沌漩涡，原本由于大不净者被驱逐出主物质世界，墨绿色的混沌漩涡已经缩小到只有一颗足球大小时，突然化作一座淡青色的光门，一根雪白的手指从沌漩涡伸了出来，让人从心底里自发地感觉到了威严、浩大、神圣、尊贵的意味，仅仅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指，却仿佛蕴含了无上的巨力，那一刹那，仿佛整个混沌世界和星河世界都静止了。

她出现在尹玉面前，虽然无法从肉眼的层面直视，但凡人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完美，白金长发耀眼得有如亿万太阳的碎片，几乎令人怀疑那是不是镶嵌在太阳神最心爱的六弦琴上的圣光宝石，令人惊叹地划出万万千千，缕缕丝丝的柔和弧线会聚成最辉煌的瀑布挥洒到大地，向人间炫耀这来自至高天的神圣光华。她的面容高贵雍容，优雅灵净，混合母亲的慈祥与父亲的宽容，孕育拯救世人的神性璀璨，她的眼眸是沉寂夜空中的青色明月，仿佛最黑暗的黎明前曙光女神手中的启明灯，赐予苦痛的人们光明与梦想。她的气息如天上流风，飘渺悠远无迹可寻，明明就站在那，却好像一个幻影般，感应不到任何的力量波动，可她的身上又有一种坚不可摧的坚凝稳固，似乎没有任何力量能够动摇，极致的虚无和极致的坚实，两种矛盾相反的感觉在她身上融合为一体，丝毫不显突兀。

尹玉从意志层面感到眼前的她就像是神话传说中的至高神明一般，高高在上，俯瞰着芸芸众生，世间万物在她面前，犹如尘埃一般。尹玉从生命本能就知道，眼前是一位至高无上的不朽神灵在主物质世界的寄身。整个星河世界都仿佛成了她的化身，任何人在她面前，都会不由自主的有一种渺小的感觉。

费舍尔上将在舰桥的大屏幕看到了这一幕，惊呼：神灵寄身？

戈特里安：不是混沌邪神。好像是超空间神灵。

如果说混沌世界是对应所有主物质世界，但却不受空间和时间的限制，一个随意的，由能量和心理汇集而成的混乱世界。那么超空间同样是所有维度以外的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秩序世界，无论是N+1维、最高维、或者维外维都无法准确地解释超空间的存在。

最终帝国的数学家和物理学家证明了任何维度的世界都有对应的混沌世界和超空间，也许在宇宙最初主物质世界、混沌世界和超空间是一体的。混沌世界和超空间，一个混乱一个秩序，可以对应所有的维度世界，混沌世界和超空间与主物质世界是既天然对立也天然统一的关系。

不过混沌世界的神灵认为，灭世之根基，还道于混沌，混沌同化一切，混沌可以同化和吞噬主物质世界。因此混沌神灵被主物质世界的智慧生物认为是邪神，进入主物质世界的混沌恶魔往往隶属于这些邪神的大军，注定了主物质世界和混沌恶魔大军的对抗是近乎永恒的。而超空间的神灵认为，超空间和主物质世界、混沌世界是统一而对应的关系，超空间保持了混沌世界和主物质世界的平衡，彼此的周期波动不影响超空间的永恒性和无限性，因此他们对于主物质世界总体而言是一种中性的看法。对于主物质世界来说，超空间神灵都是中立神明，维系世界的平衡。

费舍尔上将：星河世界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超空间神灵。

她微微抬手一扬，没有任何言语，尹玉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慈父大神的七宗罪寂灭，绝非凡人可以豁免。

慈父，最古老的混沌邪神，混沌世界四位不朽神灵之一，诞生于绝望的意志和毁灭的概念，但在信徒口中却是具有祖父般慈祥性格的神明，他接纳所有信徒，不论老丑、善恶，他宽容包纳世人，如同慈祥的父辈引领自己爱子一般。

她看向尹玉，那道目光一直照进灵魂最深处，一切的灵能和神念变化，所有的一切甚至永恒天境的秘密都被显露出来。

系统警钟狂鸣：未知神灵探测意志核心，永恒十戒将启用自主意志防御体系。尹玉感觉到有一个意识直接降临到身体，竟是混沌骑士导师伍德，现在他变成了纯粹的旁观者，导师伍德接管了他的身体缓缓举起了复仇女神之剑。

一介凡人竟敢向她拔剑，她至高无上的气息反而收敛起来，变得极其平静而内敛，一个握剑的动作，就把气息、源力、神念等各种纷繁变化完全掌控，自然而然地化作无比精纯的剑意，蓄势而发，这不是任何秘法，而是拔剑亿万次修炼的本能，纯出自然。

她出剑了，此剑通体通明，剑身狭长纤细，剑刃中蕴含一道翡翠色碧光，孕育着湖水清澈的元气，拔剑的速度并不太快，而是有一种很奇异的节奏，甚至会给人一种慢悠悠的感觉。她的剑意纯净光明，堂皇正大，对剑技的运用转化，已经达到了极致，有一种超脱一切、至高至胜的意味。她的进攻如海潮般一浪高过一浪，层叠的剑光凶猛浩然，似乎永无止境。

然而伍德的战技却恰恰相反，如同被锤打了亿万次的钢坯，平凡有效，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总是能恰到好处地找到攻击的要点，用最适当的招数和力量瓦解攻击。伍德在她的剑光浪潮中安稳如山，剑与盾的完美组合，任凭剑光如潮水般冲击不休，也无法动摇。短短十几秒钟，攻防已经进行了数百次的转换，以尹玉的第三者视角竟然看不出两个人有任何的失误，每一个招数和每一次攻防都是完美的，似乎天生就应该如此应对。

尹玉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战斗，双方的进攻，防御，速度，转换和意志都是无瑕的，如果说有区别，那就是她的剑技是神明的剑技，超光绝影，仿佛可以斩断命运，而伍德的战技是凡人的战技，朴实无华，千锤百炼，任何时刻都保留着反击的潜力，尹玉仿佛有一种感觉，这样的战斗可以持续一千年。

不知不觉中，光兵雷文也复活了，第一眼他被双方完美无缺的剑技攻防吸引了，看了足足十分钟，以他的眼光代入进去，竟然没有找到任何一方在攻防转换中有一处瑕疵，每一次应对似乎都是绝对正确的唯一一手。

光兵：法典，她是？

法典：超空间神灵的寄身，你复活期间直接降临。

光兵：神灵寄身？SSS级任务难度还能升级？

法典：SSS级也不是最高级别，传说中契约者晋升为半神之后，他们的任务难度出现过x级，对应神明以上的等级，一切皆有可能。

光兵：水瓶座这种近战能力，先前没展现过啊？

法典：第一次进入任务场景的新手1V1挑战神灵寄身不落下风，我觉得三观都被颠覆了。

光兵：超空间神灵寄身的力量似乎也只是圣域巅峰，甚至连半神都不是，否则应该是剑出必中，斩断一切因果命运。

法典：超空间神灵寄身受限于主物质世界的框架，现在只是圣域巅峰，但随着她适应了主物质世界的规则，力量上限应该可以不断提升。

光兵：无论任何原因，能与神灵寄身单挑，也足以震惊永恒天境了。对圣殿的全息扫描进度已经超过90%了，只要再坚持半个小时就好了。

双方的战斗似乎是永不停止的，无限接近于平衡，从理性的角度绝对平衡是不可能的，但至少以旁观者的角度看不出有任何一方有一点点优势。就在某一刻，神灵寄身似乎变了，她的一道剑光穿透奇点，闪耀而出，上下四方曰宇，古往今来曰宙，那悠长玄妙的剑光，超越了无尽星河，也超越了时间长河。

此刻每一个旁观者的心目中都升起一种感觉，超光绝影，剑在意先！这一剑打破时间的框架，刹那的剑光，却成为永恒。

就在同时，伍德主动迎向剑光，右手打出了平平无奇的一拳。伍德这一拳看似没有特别，她却被这简简单单的一拳轰成无数镜面碎片。尹玉感觉到镜面中的她似乎在一瞬间出现了一丝愕然，她的眼神中传递了一道神念，I' ll be watching you。

法典和光兵眼睛睁大着想看明白这一切，神灵寄身圆满如一，永恒不灭，即使在主物质世界任何外力和法术都不能伤害，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法典戈特里安在舰队频道中问道：斩星者阁下，您看明白了吗？

塞纳想了许久才说道：神灵寄身永恒不灭，也许就在某一刻某一点神灵寄身和星际骑士同时升华，超越了主物质世界可以承受的上限，打破了主物质世界的空间框架，神灵寄身回归了超空间。

法典把塞纳的判断告诉光兵雷文，雷文作为圣域高阶契约者自有看法，但是那种层次很难用言语去表述，强行要用言语去描述，也未必准确。

超空间神灵寄身回归之后，伍德的意志也离开了尹玉。尹玉意志回归，身体仿佛要崩溃了，就连穿圣盾型终结者盔甲的力气都负担不起。他打开终结者盔甲，整个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此刻的他全身毛细血管都爆开了，全身皮肤通红，整个人像个活脱脱被蒸熟的大龙虾。

伍德这一拳，已经把他全身的灵能和力气都消耗光了，并且有极大的副作用。系统提示：你处于虚弱状态，虚弱时所有的能力都会被大幅降低，持续十个小时。

光兵问道：水瓶座，你还好吗？

尹玉勉强撑起上半身，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盔甲，说道：虚弱状态，持续十小时，应该死不了。

光兵问道：你额头上是什么符号？

尹玉这才发觉额头上出现了一颗六棱柱晶状的淡青色光符，隐隐感觉到额头的皮肤似乎有微微凸起，像是有形之物，但又似乎是无形的，他刚想用手去触碰，眼前仿佛出现了超空间神灵寄身超光绝影的那一剑和最后的那一眼，I' ll be watching you。他整个人一瞬间仿佛冻结了，光兵看尹玉那样子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法典：六棱柱晶，源于主物质世界的冰晶，超空间中象征绝对中立。超空间神灵的印记没跑了，可怜的孩子。

光兵此刻的眼神变得很奇怪，像是怜悯，抑或是同情，他安慰道：回归永恒天境应该可以修复的。

尹玉点点头：活着就很好了。比起和我同一批进入星河的试炼者来说，我算是幸运儿了。

光兵问道：对了，你刚刚那一拳是什么招数？

尹玉也很好奇，打开系统面板，找了半天，才说道：就是普通的一拳。

光兵：普通的一拳？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最基础的技能如果修炼到极致，可以灭神。

尹玉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有没有可能这是一拳超人的技能？

光兵：一拳超人是谁？

尹玉突然反应过来：你们不是地球人？

光兵：不是，我是天秤星人，我们的世界类似星河世界，只是科技远不如星河世界发达，我所在的国家刚刚冲出原生星球不久。

法典：我出生于奥术大陆，奥术为主的超凡世界，我们的世界只有炼金术，没有科学。

这时，系统弹出公告：混沌骑士圣殿全息扫描成像完成100%，第三阶段任务完成。所有契约者可以在一个小时内选择回归永恒天境。

光兵：水瓶座，我加你好友，你回归后正式开启契约者权限后可以收到我的邀请，你熟悉一下永恒天境的环境。我和法典在王国军都有职务，我们处理一下后续事务，回归后呼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