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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因为你好看

寒隐初穿着亵衣盘腿坐在龙床之上,展开关与君重写的几本奏章,最右边先是写了一列字,起到提纲挈领之用——

《楚王关于请求拨付癸卯年军费的请示》

——这才刚年初还没有战事就拨今年的军费?不给;

《闽浙总督关于进献琉球土特产芒果的报告》

——这么点破事也值得上奏章?下次别送了;

《湖州知府关于宋孝廉任职的通知》

——湖州府举荐了一个孝廉去做县官,就目前来看治下效果不错,嗯~值得表扬与推广……

寒隐初先是根据标题做出了判断,紧接着一目十行的将标题下的内容看完。

不过几息的功夫,寒隐初自己都愣住了:好像……有点……确实……效率很高。

他急急忙忙地抽出关与君写的《奏章管理办法》,来来回回看了三遍——

妙蛙妙蛙!~

以后都这样写奏章,还愁不会事半功倍?处理起政务来还怕不会得心应手?自己还愁每天都睡不饱觉?……

“黄宝,拟旨——”

寒隐初高兴的拊掌,看着守着帐子外的关与君,觉得他低眉顺眼里透出贼眉鼠眼的眉目无比顺眼起来……

他将那本《奏章管理办法》放在手中一敲一敲,饶有兴致地对关与君说:“小关子,你此举深得朕心啊~朕要奖励于你——”

关与君刚要燃烧起来的雄心烈火马上就被寒隐初这个狗皇帝浇熄了,因为他所谓的赏赐,是——

“特赏赐于你为天子服侍更衣的机会!”

恁娘。

关与君在近身服侍的宦官们又羡又嫉的视线中,面上笑嘻嘻,心底妈卖批。

众人觉得他关与君本身在司礼监当差已是殊荣,又获得了近身伺候天子的机会。众太监中只有黄宝才做到了如此程度啊!

他姓关的才来了几日,就已经隐隐有黄宝接班人的派头了?……

风暴中心仍旧风平浪静的关与君,可不认为这是什么殊荣,命苦地跪倒在前,给她刚刚套完裤子的寒隐初穿靴子。

拟旨归来的黄宝看的欲言又止,哪有外裳都没穿就先穿鞋子的?但是十分开怀的寒隐初用眼神示意黄宝:无碍。

但是寒隐初逐渐觉得,关与君有时候并不像他看起来的那般聪明。比如:

“你摸我胳膊做什么?”“额,奴才看您日夜操劳,想着给您捏捏~”寒隐初斜了斜笑的嘴歪眼斜的关与君,不做言语。

这回说奴才怎么说的这么顺溜不带丝毫勉强?寒隐初纳罕;况且他还能蠢到分不清摸和捏?不过小关子为什么要摸自己?

关与君的内心则在疯狂土拨鼠尖叫:触碰新鲜帅哥肉体的肱二头肌,才算得上是像样的福利嘛!

接下来的事情让寒隐初更加确定关与君有点大病:

关与君服侍自己穿上贴里之后,发现头发还在衣服里,然后把自己的头发从衣领处拽了出来;

紧接着穿搭护,因为内侍今天选的搭护是无袖的,他就以为这是穿在最里头的,便想着脱下刚刚穿上的贴里,被黄宝及时拦住;同样的,又忘了先把头发拿出来;

最后穿圆领衮龙袍,系领部右侧钉纽襻扣的时候居然忘记把搭护上的护领翻出来;系两对大襟钉系带的时候居然打成了死扣——

还有,第三次忘了他的头发……

寒隐初的脑袋因为头发被拽而不自觉的向后移:“小关子你是怎么回事?从没穿过衣服不成?”

声音中含有明显的不满与薄怒,关与君忽然急智:“圣、圣上,小人自小在家中不受重视,从未穿过这么好的衣服……”

寒隐初沉默了。

想来真诚真是最大的利器~

头发的事关与君是半点帮不上忙,她自己的头发都弄得跟个马蜂窝似的,如何敢去碰天子的龙毛?

黄宝亲自给寒隐初束发,最后才拿来翼善冠给寒隐初戴上;束发期间用眼神示意关与君给皇上束上革带。

关与君拿着玉带环过年轻帝王劲瘦的腰身时,特意延长了用玉带上的小孔调节带鞓的时间,心安理得地吃着年轻帝王的豆腐。

等到黄宝给寒隐初正好翼善冠之后,才发现下面那个本该系腰带的人已经系了许久,到现在还保持着半环住帝王窄腰的动作。

黄宝忍住踹他一脚的欲望,轻轻踢了踢以作提醒:“小关子,你莫不是睡着了不成?”

“啊?……没有没有——”关与君跪在地上,立马直起身板解释。

他倒是丝毫没往奇怪的地方想,寻常人服侍天子无不胆战心惊,不敢面试天颜。怎么可能还敢抱住天子、亵渎龙体呢?

寒隐初挑高了一边的眉毛:“你怎么把革带系这么紧?”

革带不是腰带,只是装饰之用,要靠圆领上的带襻悬住;小关子倒是真实在,真的给他系了个严严实实?!

关与君乐呵呵的傻笑,她刚刚应该是触碰到了硬邦邦的腹肌,这般美妙的腰身,怎么能不用腰带勾显出来呢?

他寒隐初的“猿臂蜂腰”,都在今天早晨被她关与君上手过了。这一天的肉已经达标啦!

寒隐初漆黑的眉眼凝视住关与君,宛如沾了水的松烟墨锭,湿漉漉、亮晶晶:“你究竟为何这么开心?”

“回圣上,因为您好看啊!赏心悦目,谁人看到这样的人间绝色会不心生欢喜呢?”

关与君说这话完全是真心实意:寒隐初的衮龙袍是朱湛色的,和宫墙同色;衣服的前胸、后背、双肩处有金织龙纹,双肩的团龙之上还有日、月章纹。

她就这般跪在他的脚底,看似与他触手可及;可当她昂首望向他,他肩挑日月的模样,却又变得如在云端,宛如神祇。

他整个人既像银装素裹的活火山,又像冰上飞舞的涅槃凤凰。

在他这个人的身上,有种冰与火交融的诡异矛盾之美:当你觉得他在笑时,笑容之下是可以将人冻到四分五裂的无瑕冰霜;可你觉得他很无情之时,靠近他时又会被热焰所灼伤。

他拒人于千里之外,却掉落在花团锦簇之中,让人产生的不是喜爱与亲近的情感,而像是在雪山之巅看到开花荼蘼的极致震撼。

这是一种夺人心魄,却又寒意凛然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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