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平淡的生活就是岁月静好
自从那天做过那个梦之后，于沐被动的回忆起了五岁那年发生的那件事。
只是也仅仅就那件事的一些过程，至于事情的前因后果，于沐暂时没能够回忆得起来。
这个梦让他有几分猜测，估摸着当年他‘被迫’欺负的那个小萝莉，十有八九就是小时候的夏禾了。
但猜测总归还是猜测，于沐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肯定，他问过身体里的那道声音，但是始终都没有得到肯定的反馈。
那道声音也不是说消失了，这么多年来时不时还是有跟于沐在沟通，只是话越来越少，让他总有一种对方迟早会消失的预感。
因为无法确定这是否是夏禾口中的那件事，那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于沐，才不会去主动挑起事端，尤其还是这种可能牵扯十年恩怨的麻烦事。
于是他返校后并没有急着去找夏同学询问究竟，而是继续当着他的乌龟，每天缩在自己的‘壳’里，过着那种有睡且睡的悠哉日子。
......
于沐没有主动找上夏禾，夏禾也没有特意去寻他的麻烦。
毕竟这刚开学没多久，夏禾就因为扭伤脚而行动不便好几天，她这阵子正忙于熟悉新环境跟新的学习氛围。
跟于沐的新仇旧怨没有什么进展，夏禾反倒是跟陆如玉同学越发的熟络起来。
时常的，就能够看到这充满反差的一大一小身影，结伴出现在校园里的各种地方。
随着两人的关系的日渐熟悉，夏禾的猜想也得到了验证，陆同学确实就是陆猛男的妹妹，相差了十岁的亲妹妹。
所以不得不佩服他们老陆家的强大基因，陆猛男也就算了，居然连妹妹都是这种壮硕的健美身材...
...
高中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两个礼拜。
这两个礼拜里，于沐依旧是扮演着小透明的角色，不管是跟班里的同学，还是跟宿舍的室友，他都保持着疏离的人际关系。
对于交朋友，于沐向来都不热衷，他是那种能九年义务教育过来，都没有记住任何一个同学姓名的选手。
同龄的朋友没结识到，不代表于沐就真的跟学校里的人彻底绝缘。
除了跟任课老师有少许交流外，于沐在学校里最熟悉的就是门卫大爷了。
之前因为借‘车’的时候跟门卫大爷打过交道，后来在还车的时候，于沐还意外的发现门卫大爷居然自己一个人在下象棋。
对于象棋，于沐还是挺喜欢的，在家里还有两个洗碗工的那些年里，他跟哥哥于鑫总会用象棋的方式，来决定谁去洗当晚的碗筷。
这个习惯一直保持了很多年，后来于鑫去外地上大学，于沐又高中寄宿，没有了这项晚饭后的环节，一度还让他特别不习惯。
所以当于沐看到门卫大爷独自下棋的时候，在那天晚饭过后，直到晚自习前他都泡在门卫处，跟着大爷一起摆上了几盘。
棋是普通的象棋，只是大爷似乎有个习惯，他每次落子的时候，都会很轻柔。
而于沐也不是那种喜欢落子用力的人，用着人家的棋，他也学着大爷轻拿轻放。
大概是于沐的这一举动，让大爷觉得兴趣相投还是怎么的，末了还邀请于沐有空可以多来跟他下下棋。
这个邀请不得不说是正对于沐的胃口，于是乎后来的日子里，他就时常晚饭后就往门卫处跑。
一天天的风雨无阻，简直比上课都还积极。
这不，今天吃完晚饭后，于沐又跑大爷这来下棋了...
......
“平车将！所以我就说嘛，那姑娘不知道是不是真...”
“......”大爷默默地挺士保将。
“跳马将！就我说啊，就上次那回，错的明明就不是...”
“......”大爷再次默默地出将位。
“炮马将！您就说对不对？像我这样好心的...”
“......”大爷默默放下棋子，将死了，还下个屁。
大爷有时候真的怀疑，这棋怎么也赢不了，是不是因为于沐这叨叨叨没完的小破嘴，在严重干扰他的思路。
总之大爷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自己下了几十年的棋，居然会不是这个半大毛头小子的对手。
好吧，事实上真不是于沐的棋艺有多高超，而是大爷的水平是真的菜。
你说大爷他下了二十几年的棋怎么着的，水平应该也不至于这么差？
但有时候事实就是如此，这只能说明，大爷以前是菜，现在是菜得十分老练。
大爷平时的话也不多，但人一上了年纪，还是希望身边多少能够热闹一些。
所以就算每次下棋的时候，于沐的小破嘴总是叨叨个没完，大爷还是依旧很喜欢他上学期间每天都会来陪他下会儿棋。
但是喜欢归喜欢，每天都这么被血虐，多少还是会打击人的积极性，像今天又是连输三把，大爷也失了再重开一局的兴致。
于是大爷阻止了于沐重开一把的打算，默默的收拾起了棋盘，等明天养精蓄锐完再战。
今天晚自习的时间还没到，于沐也不急着走，安心的坐在凳子上蹭着大爷的茶，一脸悠哉的模样，就是一张嘴依旧叨叨叨个没完。
许是因为最近于沐三句不离‘那姑娘’的话给听烦了，大爷边收拾棋盘的时候还难得主动挑起了话题。
“最近不是准备校运动会了吗？我看有些同学都在操场做些训练，到你这可好，一天天懒洋洋的就往我这跑。”
“我这不是没准备报比赛嘛，比赛这种东西就留给那些精力旺盛的孩子们，我呢安心养老就好了。”
说完于沐还又吸溜了喝了一口茶，半眯着眼睛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所以说有人在负重前行，就是因为有些人偷偷在替他们岁月静好。
大爷被于沐这一副以小卖老的模样给气笑了，忍不住开口笑骂道。
“你这个小崽子才几个牙，一天天过得跟我这老头子一样，年轻人就应该有些个朝气，没事儿去操场跑几圈去。”
大概是大爷的教训，让于沐想起了自家爷爷，于是他开口解释道。
“跑着呢跑着呢，您老安心吧，我这每天早晚晨跑夜跑的，那是您没见着。”
“年轻人啊，就应该趁着腿脚灵活的时候多动动，有一副好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大爷幽幽开口道。
这句很普通的话，似乎勾起了他些许的回忆，那双早已被岁月侵蚀到有些浑浊的眼眸里，莫名的带了几分的感伤，连手上的动作都慢了几分。
只是那份感伤一闪而逝，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的就消失在他的眼底。
于沐一直都有着的说话的时候看着对方眼睛的习惯，所以大爷这眼中闪过的情绪，被他清楚的捕捉到了。
正待他准备开口询问，大爷却抢先一步发话了。
“好了好了，快上晚自习了，你个小崽子快点滚蛋。”
于沐看了看时间，发现确实快到了点，也就打消了探寻的念头。
他喝完杯子里的茶水，起身拍了拍屁股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对着大爷开口道。
“那我就去上课了，您老晚上早点歇着啊，我明儿再来。”
“滚吧滚吧，明天再来记得自己带茶水，一天天的就知道来我这蹭喝。”
“得嘞得嘞，大爷明儿见啊。”
说完也不等大爷再回话，于沐就一路小跑去了教学楼。
至于带茶水？那不存在的，自己带的哪有蹭来的香。
于沐这一走，保卫处的小屋也彻底安静了下来，大爷依旧慢慢的收拾着棋盘，他脸上又浮现出几抹追忆。
每拾起一颗棋子，大爷都会抓在指尖摩搓一会，明明就只是一副有些岁月的普通象棋，他却像是抚摸珍宝一般。
一幅棋，他收拾了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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