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地球真理教（上）

卢卡离开警察总部的大楼来到贫民区，看着这里破败的景象他想起自己也有好几年没有到这里来了。这些年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混日子，和之前的线人们也都没有了联系。

现在到哪去找他们都不知道，只能漫无目的的在街巷中游荡。中间还有几个小毛贼半路跳出来想要抢劫他，在看到自己的警徽之后头也不回的就跑掉了，望着他们的背影卢卡自嘲的笑了笑心想：“原来还是有人怕警察的啊。”

看着路边横七竖八躺着的醉汉，瘾君子和无家可归者。卢卡觉得这里的情况比几年前更糟糕了，不要说帮助现在就连看都没有人愿意看这里一眼，整座贫民区就像是从大家的视野中消失了一样，明明就在这里却没有人看到。

走着走着卢卡发现前边不远处有不少人围在一座大楼的门前，走近才发现原来这里是地球真理教的一座圣坛，此时他们正在门外免费向穷人发放食物从而引来了许多人的争抢。

卢卡心想：虽然老套但却是非常有效的方法，这些人没有希望更没人关心。只要一点点好处，只要给他们哪怕一点点虚无缥缈的希望他们就会为之疯狂，对施以恩惠的人言听计从。越是处于社会边缘的人就越是脆弱，也越容易被人利用。

但是布鲁恩家的那个孩子不符合这个特征，她又是如何被诱惑的呢？在这里想这些有的没得也无济于事，还是到人更多的地方去碰碰运气吧。

卢卡随后又来到商业区，找了一家酒吧坐下想要看看能不能从出入这里的帮派分子嘴里套出什么话来，至少在他喝下第三杯伏特加之前他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当电话的铃声把卢卡从宿醉的折磨中唤醒的时候已经是正午十分了，面对着听筒另一头要他报告进度的局长，卢卡只能推脱说自己正在跟踪一条重要线索，等有了进展在报告。

然后头痛欲裂的他从床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走进浴室打开药箱胡乱抓了几颗塞到嘴里，最后打开淋浴让热水把自己全身烫得通红才算清醒过来。

他坐在沙发上思考着如何才能脱离目前的困境：“首先不能再像昨天那样漫无目的的瞎撞了，根本无济于事。想要找到女孩的下落最好就是直接去问真理教的高层，但是那样的人是不可能在大街上随便撞到的，就算找到了如果不能抓住他们的把柄也很难让他们张口，自己需要一个线索作为突破口……。”

麻药？卢卡想到在警察局的报告里提到过他们涉嫌贩卖麻药。第四德雷斯顿对于麻药的管制是非常严厉的，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卢卡依稀记得麻药管制科那里还有人欠自己人情是时候让他还回来了，城里的麻药生意全部垄断在几个大黑帮手里，只要真理教牵扯到麻药就一定会和黑帮有接触，但愿现在的黑帮还记得自己的名声。

卢卡按照地址去寻找第一个线人，然而在接连碰壁了3次之后卢卡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同事的智力。名单上的前两个人1年多前就已经死了，第三个人也失踪多时。

麻药管制科的人是在故意耍自己还是真的愚蠢到连线人的死活都不知道？卢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也没有资格指责那些人，毕竟昨天自己也一样找不到过去的线人。

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卢卡来到下城区的一家酒吧，局里说有一个叫做瘸子的麻药贩子经常在这里出没。

卢卡走进酒吧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在最深处靠角落的位置有一个黝黑的老人正对着天花板发呆，卢卡走近仔细看发现这个人的右腿有残疾还缺了几根手指，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瘸子只是他的绰号没人知道他的名字是什么，十多年以来他每天都在这个酒吧里待着，靠招摇撞骗和贩卖掺了土的麻药为生。据说他的腿是因为欠高利贷被打断的，但是他自己说是在战场上残疾的，不管真相是哪一个都无所谓反正没人关心。

卢卡走到瘸子的面前露出自己的警徽说：“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可对方毫无反应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卢卡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天花板结果什么都没有，心想：“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活的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卢卡靠近瘸子的耳朵提高了音量说：“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过了一会瘸子好像才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一样转过头看着卢卡，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表示自己听不见。

“聋子？不对，他是个骗子。”

卢卡坐到他的身边对服务员喊道：“两杯酒，”然后故意放低声音问：“伏特加还是威士忌？”

“威士忌！”瘸子露出一脸狡黠的微笑看着卢卡。

等到服务员把两杯就放到桌上，瘸子立马伸出2只手把酒杯捧了起来，先是闭着眼睛仔细闻了闻，然后放到嘴边喝了一小口接着便露出了陶醉的表情，又小心翼翼的喝了两口以后才转过头来看着卢卡说：“很久没有警察来找过我了，怎么又有哪一家少爷的狗没拴绳吗？”

“关于地球真理教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地球真理教？”瘸子摸着光滑的下巴假装思考了一会坏笑着说：“是些不错的家伙，经常给穷人分发食物，我还去领过2次，真是些好人啊。”

“我听说他们在贩卖麻药？”

“贩卖麻药？我可没听说过，你是从哪个蠢货那里听来的？算了，你不说我也知道。”瘸子说完又开始了自己的品酒活动。

这个答案完全出乎卢卡的预料，情报部门的报告内容虽然很敷衍但极少出错，是这个家伙没说实话吗？

卢卡继续问：“既然你觉得他们都是些好人，为什么不直接加入他们？我昨天看见有不少人在他们的圣坛进进出出。”

瘸子斜眼看了卢卡一眼说：“因为他们和我是一类人啊。”

“哪一类？”

“骗子，”瘸子笑着回答。

卢卡问：“你怎麽知道的？”

“味道，我能闻到他们身上的味道，和我一样都是骗子。”瘸子说完笑了起来。

“说具体点，”卢卡追问着。

瘸子看了看自己的空杯，卢卡找服务员又买了一杯，等到酒端上桌子瘸子把刚才的仪式又进行了一遍以后说：“你刚才说麻药对吧？他们确实有，但不是用来卖的。”

“那是？”

“他们是用来发的。”

“发？你是说发给那些信众？”卢卡开始感到事情比自己想象的复杂。

“哪有那种好事，他们是把麻药掺到食物里再分给那些穷人。”瘸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说：“那玩意你只要吃上两三次就再也吃不下别的东西了。”

“所以圣坛那里的人都是因为这个？”

“不然呢？那些蠢货，为了一口食物让他们干什么都会去做。”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轻蔑。

卢卡接着问：“那他们的麻药是哪来的？那么送应该每天要消耗不少吧。”

瘸子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伸出了一只手。

“500？这个狗娘养的还真敢开价啊，”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卢卡并没有说出来，而是用了另外一种同样具有说服力的方式说：“你要么现在把这杯酒喝完然后告诉我，要么我现在打断你剩下的那条腿你再告诉我。”

瘸子故作惊讶的看着他说：“旧时代的绅士精神都到哪去了？”

“我不是绅士你也不是什么女士，赶紧决定。”

瘸子长叹了一口气回答：“我只知道他们在和有东边口音的人在往来。”

“东边口音？罗兹？”卢卡看着瘸子的表情想了一会说：“不对，是鞑靼人。”

瘸子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只是捧起酒杯继续品尝自己的威士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