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漫漫长夜下

上城区的空气净化设施在城市最北端的一处高地上，如果是白天的话可以俯瞰城市里的大部分区域。然而此时整座城市都笼罩在一片黑暗当中，只有远处泛起的火光提醒着众人那里正在发生混乱。

因为担心卡莲会搞出什么意外就让他留在基地里了，跟随鲁克斯等人过来的只有不到20名佣兵团的步兵还有玛尔斯，再加上原本守在这里的城市警察总计不到40人。

要守卫偌大的厂房这点人力根本不够，尤其那些警察士气非常低落完全派不上用场，就算什么时候悄悄跑掉都不意外。

鲁克斯将警察安排大门处，自己带着几名卫兵和他们在一起省得他们跑了，玛尔斯则带领剩下的人在周围巡逻。

“没，没问题吧？”一名叫做乔尔的警官问，他是这些警察的队长。

鲁克斯看了看他心想还得好好的安抚才行便回答：“这里远离市中心的骚乱地区，我们坐车过来都要半个小时，谁会吃饱了撑的到这里来闹事。”

“也是，最好别有什么意外，”乔尔叹了口气说：“本来以为分配到这里是件好事，结果现在都没有办法回家去看一眼。”

“你在担心家里？有什么人在吗？”

“我女儿，乔安娜今年7岁了，”说着他拿出一张照片递给鲁克斯。

照片上是一名黑发的小女孩拿着冰激凌发笑的样子，面庞和乔尔十分相像。鲁克斯看完把照片还给乔尔说：“十分可爱的孩子，他自己在家？他母亲呢？”

“1年前去世了，”乔尔收起照片轻轻的说。

“抱歉，我不知道。”

“没关系，她身体本来就不好，生下乔安娜以后就更糟了，如果我能多赚些钱的话……。”乔尔没有继续说下去。

警察的收入并不高，虽然可以从其他地方捞点油水但也就是些小钱。至于警察局的高官们与黑帮的不法交易，那根本不是普通警员能接触到的事情，他们虽然在普通民众眼里的食肉者但又是食肉阶级的最底层。

“几点了？”

鲁克斯循声望去原来是玛尔斯带着巡逻的人回来了。

“快2点了，情况怎么样？”

“一切正常，黑灯瞎火的谁会到这倒没地方来，”玛尔斯一屁股坐进了装甲车里：“不如让大伙轮流休息一下混到天亮就完了。”

鲁克斯看了看众人疲惫的样子才想到，自己的这些人本来在城外忙活了1天，好不容易赶回城里又跑到这个地方来。

不要说休息就连饭都没顾得上吃。他算了算到天亮大概还有5个小时，便命令分成两队轮番休息。

鲁克斯斜靠在装甲车的后座上闭目养神，虽然他也感到十分疲倦却完全没有一丝困意。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先是艾达和西蒙匆匆离开城市，尤其是前者甚至连招呼都没和自己打一下。

然后从来没有打过交道的坠机王红骑士派人来和自己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城市周边的情况也明显恶化了，商路被阻，周边卫星城的农场和工厂受到破坏，还有这一次连城市的供电系统都遭到了袭击。

就算是没有任何情报来源的他也感到事情不对劲，但到底是哪里有问题？事情会往什么样的方向发展呢？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佣兵团避免遇到危机呢？这些问题一直在困扰着他，换作是雷蒙德又会怎么做呢？

突然一阵枪声打断了他，这不是从城里传来的零星枪响而就在附近。他赶忙从车里走了出来看到玛尔斯已经指挥佣兵们在大门后架起了火力点，只有那些城市警察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

鲁克斯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这也不怪他们，这些人没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

“乔尔！”鲁克斯对带队的警长说：“让你的人把警车横在门口作为路障，然后在我们的装甲车后建立防线，听我指挥不要随便开枪！”

不多时伴随着火光一群人高举着火把叫嚷着来到了大门外，不少人还拿着各种武器时不时的对天鸣枪。

看着他们鲁克斯心想：“这就是所谓的乌合之众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对面看起来足足有两三百人左右而自己只有不到40人，要是起了冲突吃亏的肯定是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和平解决。

鲁克斯爬到了装甲车上对着人群大声的呼喊道：“这里是事关全城人生死的空气净化设备工厂，如果受到破坏对你们也没有好处。”

游行的人听到鲁克斯的话又看到已经处于戒备状态的卫兵与警察，渐渐的停下脚步并且安静下来相互商量着什么。

事情是显而易见的，空气净化系统出了问题天幕外的有毒空气就会进入城市，吸入了这些充满辐射尘埃的有毒空气全城的人都会死，这和在城区里去打劫商店是完全不同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里忽然有人高喊：“这是专门给那些富人提供净化空气的工厂和我们没有关系，只有烧了这里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愤怒！”

听到有人这么说人群的情绪再一次高涨起来“烧了它！烧了它！”的口号向大门逼近。

“明显是有人在里边煽动。”

不需要格蕾丝提醒鲁克斯也注意到了，但是这昏暗的环境还有嘈杂的人群，根本不可能去识别到底是哪个人在煽动。

鲁克斯本身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能继续喊话试图劝阻人群，突然他感到头部一阵剧痛眼前一黑，脚下不稳从车顶上摔了下来，原来被人群投掷的石块砸中了头部。

两名卫兵赶忙跑过来将他扶起来往装甲车后边躲，就在这时突然传出一声枪响，紧接着就听到有人喊：“他们开枪了！”

紧接着更多的枪声传来，伴随着枪声还有众人的呼喊和哀嚎。

鲁克斯心中一惊急忙喊道：“我没事！不要开枪！”

但这时候已经晚了，大门处此时已经变成了战场。

门内的卫兵与门外的人群正在激烈的相互射击，时不时还有燃烧瓶被投掷进来，佣兵团这边也已经出现了伤亡。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的时间枪声逐渐变得稀疏，那些原本围在门口的人群已经四散而去。

“停止射击！停止射击！”鲁克斯再一次命令道。

等到枪声终于停下的时候大门外只留下几十具尸体和不少伤员，鲁克斯这边也有2人阵亡还有数人受伤，其中就包括乔尔警官。

根据周围人的说法他是第一个被击中的人，原本站在门前试图阻止人群的他面门正中一枪当场死亡，这可不是什么流弹而是瞄准了射击的。

鲁克斯看着现场混乱的局面一边安排尽量救助伤者一边心想自己怕是惹下了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