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九宗三流
化器宗？
听着这个名字，再看看仅仅依靠衣着打扮，就能被路人认出的知名度，很显然这个宗派的名气不小！李星下意识地就认为，这必然是本城的9宗3流之一。
李星一边不自觉地把手中的白面饼塞入嘴中，狠狠一口咬下，一边艰难地咀嚼，一边死死地盯着对面粮店的大门，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少年郎，第一次来环安城吧？”
突然一旁传来了一道和气的声音，李星顿时回过头看到一位衣着朴素的大爷，独坐在自己身侧，正同样端着面饼朝着自己和善的笑着。
“您老怎么看出来的？”
李星打量着自己的衣着，自问没有什么问题，普普通通江湖客的素色劲装而已，这样打扮的人在街面上一抓就是一大把！
“呵呵，‘单走’可不是这么吃的！”
大爷指了指李星手中的饼，又拿起了自己手中的饼，一边细细掰碎，一边说道。
“泡馍地道的吃法是需要先用手把馍掰碎，要把圆饼形状的馍先横竖掰成四块，把每块分别掰成两层，最后再把每小块细细地掰成黄豆大小，再找店家打碗汤，这样的泡馍做出来才入味，吃起来才香。”
懂了！
看着大爷的动作，李星讪讪地放下了已经啃了一大口的泡馍，学着大爷的样子慢慢地掰起来。
怪不得啃着没啥味道……
“老丈，相遇便是缘，不如同坐？”
看出了这位老人似乎是个好客的热心肠，李星诚恳地发出邀约。
“小二，再加两硬菜！”
没等大爷答应他的邀请，李星便唤过小二，立马展现了自己的诚意。
“少年郎倒是颇有本地人的气魄！”
老丈果然笑呵呵地端起了自己的海碗，慢慢地挪到了李星同桌。
“老丈贵姓？可是本地人士？”
“免贵，姓秦，就住在前面南二街转角，土生土长的环安城人士。”
上下打量着李星的穿着打扮精神风貌，老丈倒也不拘谨，似乎是想要和李星好好的唠唠家常。
“少年郎是江湖中人吧？”
对此李星也没有否认，拱手行了一个抱拳礼，算是江湖中人身份的展示。
“年纪轻轻就出来闯荡江湖，也算是年少有为！”
眼见馍已掰好，小二很有眼力劲的立刻打上了热气腾腾的羊汤，倒入了海碗，顺手撒上一把糖蒜，香味呲的一下就上来了。
随后立刻两道硬菜上桌。
“带把肘子，烧三鲜！客官请慢用！”
“豁，这怎么好意思！”
看着两道硬菜上桌，秦老丈立刻喜笑颜开，嘴中说着不好意思，筷子却已经伸向了大菜。
“请教老丈！”
李星一边慢慢地品尝着本地的特色美食，一边也不忘收取应得的报酬。
“在本城讨生活，可有什么忌讳？”
老丈挑起硬菜精华，放入嘴中细嚼慢咽，一副十分享受的表情，一口菜，一口茶，然后才悠悠地说道。
“本城可没有什么王法！”
李星闻言，略感震惊，急忙追问道。
“此话怎讲？”
“12上宗当家做主，哪有城主什么事！城主说了不算，自然就没有王法了！”
说着话，老丈朝着对面指了指，“看嘛，化器宗办事，其他人哪敢说一句话？”
看着街头围观百姓习以为常的神情，似乎确实对这一幕不感意外，而十里城常见的城卫，在此地也确实不见踪影。
“这12上宗，当真如此无法无天？”
“也不尽然，”老丈摇了摇头，指点江山，如数家珍。
“城主手下数万卫队，折戟流、巨木宗、天一宗，三宗弟子占去7成有余，剩下3层则由其他小门派弟子占据。”
“殖货之权由八霁宗、虎鹤流、流风宗平分秋色。”
“营建、采集之权，则由化器宗、地伏流弟子轮流把控。”
“农桑水利之事，由自然宗所垄。”
李星扒着手指，默默地数着，这么算下来，城主依旧把握着财政、人事、祭祀等重权，怎么可能会像老丈说得那样不堪，此中怕有什么机密。
但李星对这事也就抱着听听而已的态度，他更为关心的是剩下的3宗呢？总不能是摆设吧？
“无法无天说不上，但这样的情况下，城主那些不利于诸上宗的政策，自然是施行不了的！几番焦灼，久而久之，城主的话只在城主府内有效果，而城主府之外嘛，自然还是要听诸位上宗的了。”
“但在这上宗管理的数十年中，这城池的发展倒也是蒸蒸日上，如今的环安，放眼望去，比之诸夏各城毫不逊色。”
“所以对百姓来说，只要日子过得好，也无所谓听谁发号施令。”
“老丈，我虽是远道而来，但也听说过，环安城有12上宗，老丈您这，只说了九上宗……”
老丈闻言一滞，当即赔笑道。
“少年郎是江湖中人，自然对江湖之事更感兴趣，倒是老朽唐突了。”
“不过剩下这三宗，说来倒也简单。其中思苦宗提倡人生苦海，需经历九九八十一次磨难，自愿沉沦苦海，对物质倒是也没有太多的需求，故不愿意参与凡尘俗事。”
“天机宗则是不食人间烟火，只爱名山大川，宗内弟子不愿担任职务，只愿意落得个清静自在。”
“至于最后这明镜宗……”
老丈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近年属实势微，门内弟子不过百数，心有余而力不足也。”
明镜宗已经惨到这个地步了吗？李星突然对自己此行有了不详的预感。
不过话聊到这，李星倒是对这位有缘人的身份开始感兴趣了。
“能知道这么多，老丈也不是常人吧？”
李星眯起了眼睛，就他刚刚所说的这些事情，即使算不上秘闻，但对于一个普通街边的老人家来说，显然是知道的太多了，李星可不相信路边随便抓一个普通的本地土着就能够将事情说得如此详细。
“不过一平凡的退休本地土着而已，不必挂牵！”
老丈摆摆手，又喝了口茶，谦虚地说道。
“轰！”
就在李星想要追问之时，只听一声巨响，伴随着几声惨叫，有人影撞破了窗户，飞出了对面的店铺。
在街面上打了几个滚，顿时便是满地的鲜血，眼看就不活了。
“这当街杀人，就没人管管吗？”
李星满脸震惊地站了起来，似乎就想冲出去。
“坐下，坐下！”
老丈急忙拉住了李星的袖口，好言相劝道。
“化器宗虽然跋扈，但也并非不讲道理之宗门，他们这么做肯定有其原因！”
“再说了，管？谁能管得了啊？”
李星的视线扫向四周的围观群众。
有人死了，但围观的群众们却也没有显得多么慌乱，显然不是司空见惯，就是对进入其中的化器宗之人具有相当程度的信任，相信他们不会伤及无辜。
就这么一件事情，李星便明白了，看起来在这环安城，12上宗才是真正有权有势的官方势力！
虽然明镜宗看起来已经日薄西山，但是也没有人把他开除出上宗之列嘛，上宗弟子的牌子在这里，应该还是好使的！
李星这么安慰着自己。
这时，一个文弱书生模样的少年突然出现在了粮店的门口，似乎完全不知道里面正在行杀戮之事，只见他大声地对着门内喊道。
“你们能不能小心点？”
“不用你们化器宗扫大街啊！”
在李星哑然的神情中，领头的大汉走出了门，赤裸的上半身上沾满了血迹，很显然那是敌人之血。
他俯瞰着只及自己肩膀的少年，面带不渝地伸出了手。
“怎么又是你！”
“你们明镜宗就不能老老实实地扫大街吗？管这点闲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