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穷奢极侈
这是什么鬼？
李星惊讶极了，在看到明镜宗宗门的那瞬间，他几乎惊掉了下巴。
盯着眼前这足有三丈的朱红大门，门栏之上镶金雕玉的牌匾，明镜宗三个大字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辉，几乎亮瞎了他的眼睛。
从南三街走到东六街，从进入了东六街起，便看到了这片建筑的围墙，围墙不高，3米而已，但红墙青瓦，偶有银杏出墙，却也相得益彰。
只不过这个围墙的长度有些出乎意料，李星跟着宫毅足足走了1000米之远，这才看到了明镜宗的大门。
这一片都是明镜宗的宗门，这简直如同一座巨大的城池，即使是自己曾经去看过的蓝府和十里城的城主府，在这片建筑面前简直连渣都算不上。
这还是自己想象中的破落宗门吗？
在来到这里之前，李星其实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看到原本以为会看到一个破落的茅屋，三两凄苦的师兄弟在那里为下一顿饱饭而挣扎。
却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却是这金碧辉煌的琼楼玉宇，多少亭台楼阁。
看到李星停留在宗门前，仰视着牌匾的表情，宫毅略有不解。
但是随着李星的眼神洒向了四周那贴金的砖柱，纯金的牌匾，顿时明白了他的疑问所在。
这才不好意思的讪笑着答道。
“主要是宗主喜欢这种调性……”
“不必在意，不必在意！”
李星的眼神已经变得茫然，这个与自己想象之中景象偏差巨大的离奇事实，让他缓不过神来。
从侧门进入了宗门内，也没人值守，大门后便是一个巨大的庭院。
庭院足有20余亩，榭廊槛，宛转其间，水石相映，终年翠绿以衬色，多植蔓草、藤萝，以增山林野趣，或有闲云野鹤居于水间。
优雅、宽广、奢侈、大气。
贵！
偌大的庭院内却空无一人，宫毅也习以为常，带着李星从走廊中穿过。
廊腰回，檐牙高啄，檐下壁画栩栩如生，画满的似乎是各式战斗的场景，应该是明镜宗的先辈们的事迹。
走到了走廊的尽头，照壁之侧，穿过拱形院墙，来到了下一个院落。
映入眼帘的是空旷的广场，地上铺满了青石的地板。
四周摆放着，摆满了各式兵器的支架，刀枪棍棒、流星锤、血滴子、峨眉刺，十八般兵器无一有缺。
看起来就是明镜宗的练功场，但是此刻场地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的人烟。
广场的一角有一幢庄严肃穆，朱柱青瓦的建筑，很显然宫毅的目标就是那里。
门窗是打开着的，也没有任何阻拦，李星随着宫毅走进建筑，只见红木地板铺展的整整齐齐，里面依旧空无一人，正东面略高的台上，放置着1个青绿色的蒲团，而蒲团后的墙上，挂着一幅足有10尺见方的毛笔字。
‘宁静致远’
书写者显然是位意境悠远、精通笔墨的大家，只看了一眼，李星躁动的内心就平静了下来，充分体会到了字中的真意。
一股清香悠远的味道钻入了李星的鼻子，闻起来让人直感心旷神怡。
这个味道，李星似乎闻过，是在蓝家。
蓝小姐在待客或是静坐品茗等时刻，才会焚燃的香木，据说价值不菲。
此刻整个空荡的建筑中飘荡着的都是这样的味道。
李星看向了四周的半人高的巨大香炉，似乎是用青铜打造，贴上了金箔。
显然香气就是从中传来，李星走近一看，确有一大截香木在其中燃烧，从香炉之中堆积的香灰来看，这个香气应该是昼夜不停……
“咦，宗主难道也出门了？”
宫毅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些日常事物之上，他看了看东面的蒲团，然后皱着眉头思索到。
“就算是轮到明镜宗巡街，但宗主他老人家可是从来不参与的啊！难道又跑到哪个地方偷懒去了？”
宫毅这么喃喃自语着，然后转身看向李星，一摊手。
“你瞧，各位师兄师姐们，都上街公干去了，就连师傅也不在此地。”
“应该一时半会回不来了……”
看了看屋外的日头，宫毅摇了摇头。
“除非哪位师兄师姐偷懒，不然有得等了！”
“不如我带你去喝碗茶吧！”宫毅对李星发出了邀约，而李星自然不会拒绝。
“那就麻烦师兄了！”
宫毅带着李星走出了这座空旷得足足能容下数百人就坐而不显得紧张的课堂，朝着练功场侧面的下一个院落走去。
一路之上，整个宗门内部显得一尘不染，没有任何的落叶污渍，显然常有人打理。
直至坐在茶室坐定，李星才发现这间茶古雅质朴，没有丝毫贴金戴银的庸碌之感，竹影粉壁，明月半墙，幽灯帘影，尽是相宜。
红木茶桌，白瓷茶壶，粗瓷茶碗，整个房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屋内四壁上画着各贴着各种山水花鸟之画作，一看便是名家手笔。
整体环境让人感觉浑身宁静而放松。
到了这里，李星才算是彻底摆脱了之前那种小小的明镜宗震撼。
宫毅自然而然地坐到了主位，开始烹制起茶汤来。
一边将茶饼碾碎，一边向李星问道：“不知师弟的口味如何？”
“要盐、糖、薄荷还是橘皮？还是都来一些？”
李星闻言，果断摇了摇头，颇有点闻之色变的感觉。
这种茶汤他曾经也喝过，但那种高雅的茶道下烹制出来的茶汤并不符合他的口味。
李星还是喜欢老百姓解渴所用的白水泡茶。
但这个话李星却不好意思说出来的，在周遭如此的高雅之中，他不禁得有些自惭形秽。
而宫毅看到李星摇头后，顿了顿，片刻之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说道。
“也是，怎能用如此劣质的东西来招待你？”
“恕我无礼了！”
宫毅话这么说着，同时站起身来，走到了一旁的木架上，翻找了片刻，这才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块茶饼。
这茶饼卖相一看便不俗，因其四周包制的金箔闪着微光。
“师弟你有所不知，这个茶饼可是好东西！是南洱城的供奉！”
“采摘自千年古树，号称一年仅产五公斤！”
“因大师姐喜茶，宗主上次便厚着脸皮的要了一斤。”
“可是大师姐的心头好呢！上次我们偷偷的用过一次。”
“啧啧！”
宫毅的脸上也浮现了回味的神情。
“如果是用来招待你的话，大师姐也是说不出什么来的！”
“托你的福了！”
如此好茶不应添其他杂物，以乱其色，只需开水慢泡，其香自显。
宫毅的动作流畅，虽然没有什么繁杂的仪式，但一举一动之间，有一种天人合一的美。
观其动作，也是一种享受。
不多时，一碗锃亮的纯色茶汤，不用喝，仅仅闻一闻味道，那股幽香就直钻入鼻入，让人精神大振。
宫毅带着些微的惭愧说道。
“茶道之事，唯有大师姐最为擅长，我这一点微末伎俩也是偷学的，让师弟见笑了！”
李星端着这碗茶汤，满脑子里只有一个疑问。
这碗茶汤，该值多少银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