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回 转折

“女娃子，你也别怪我狠心。或许今天他们会死伤惨重，但是比起以后面对诸界万族的无能为力，我宁可他们今天在烈火中煎熬后重生。只有经过死亡与血泪的洗礼，他们才会真正的成长起来。而其中的佼佼者才拥有统领大军与万族征战的能力。”

“前辈，我知道你说得很有道理，可是他们都是平春大陆的中流砥柱啊，就这样让他们被僵尸杀戮，真的好么？”

“有什么不好，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我告诉你，你们的路就走错了。一个个整天龟缩在山门里闭关，能突破才是怪事。你们现在整体实力每况愈下就是最好的佐证。你身在女娲宫，上古的传说跟秘事你肯定听了不少。在第三次诸界之战的时候，仅仅天伦古星的造境修士都有数百万，化境修士有十多万，圣境强者也有近百人。那样的实力是怎么来的？当然是在血与火的磨难中锻炼出来的，而不是一个个坐在家里面闭关得来的。”

“前辈，你说得很有道理，可是现在暂时还没有血与火的磨练环境啊。”

“怎么没有，只是你们自己把这样的环境生生的给扼杀了。我来天伦古星巡查了数百年了，至尊间的切磋与征战居然都看不见，一个个都是自家山门里面的缩头乌龟。你来告诉我，这种情况是怎么出现的？是不是你们这些歪和尚把经给念歪了。护法内阁为什么要禁止至尊间的争斗？为什么要禁止至尊打杀化神秘境的修士？”

“前辈，如果不禁止这些，那不就乱套了么？低阶的修士的生命还有保障么？”年轻女子不解地问。

“上古时候，完全没有这些狗屁禁令，为什么我人族那么强大，可以独扛万族铁骑？女娃子啊，你也是化境二阶的大至尊了，怎么对大道的根源还认识不清。有生就有死，有阴就有阳，有光就有影，有白就有黑，有杀戮自然就有新生。这是道之根本，你们逆道而行，怎能不衰败？”

“前辈，大道至理我都明白，可这是亿亿万同族的生命，如果没有禁令的保护，我无法想象他们的命运将会如何。”

“我来告诉你他们的命运会如何吧，他们将会适应恶劣的生存环境，他们中的优秀者将会在激烈的竞争中扶摇直上，在血与火的磨练中完成最强大的蜕变。对内，他们将会对自己的部落，自己的宗门，自己的族群有更深的感情，他们会保护自己的亲人及同门同族的朋友兄弟；对外，将会拥有更强大的手段和内心。他们抵御外辱，对抗邪恶。我给你说一下天道古星的情况吧。天道古星完全是仿上古时代的管理模式，人与人之间，宗门与宗门之间，国与国之间，地域与地域之间，竞争激烈，杀伐不断。但是天道古星的人口基数不比天伦古星少多少，他们并没有因为竞争而导致无序的杀戮。他们的整体实力，你可能无法想象。他们一些较大的州的实力，都比你们整个平春大陆要强。”

年轻女子沉默了。

“你这个老头，有点坏，居然鼓励打架杀人。”凤九气愤地说道。

老者严肃地说道：“小凤凰，你胆子不小啊，居然敢骂我老头，信不信我在你的头上打一个大包？”

“你敢，我回去告诉我祖奶奶，她会在你的头上打三个大包出来。”凤九娇憨地说道。

顿时，老者笑了起来，年轻女子也笑了起来，紫燕也强忍着一脸的笑意

另外一边，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僵尸在狂怒中左冲右突，已经有四位至尊不幸遇难，成为了僵尸的口粮。僵尸吞噬了这么多至尊已经在灵智上有了不小的进步，他对力量的运用变得越来越娴熟。

我知道这样打下去，最终的结果肯定是全军覆没。不能在这样打下去了，必须要将力量整合起来。也许，所有的至尊都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可是却没有一个足以服众的领头人来整合所有人的力量，身为至尊，没有谁认为自己不如别人。

接下来，又有四位至尊相继遇难，就连我自己也差点没有逃脱僵尸的力量封锁。僵尸已经学会了造势，也学会了用自己的力量制造简单的场域，他已经变得越来越强大了。

不停地有人死去，成为僵尸地食物。所有的至尊们心中悲愤，却又毫无办法，一股愤怒之气郁结于心中。心中有气，不得抒发，自然出手更加没有章法，也就更加难以对僵尸造成伤害，因而进退失据，难免又会有人落入僵尸之口，于是心中的愤怒之气更甚。如此，已经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

心中郁结的愤怒越来越深重，最终必然会造成两种结果，一种是被愤怒冲昏头脑，走火入魔；一种是在愤怒中爆发，破入一个新的境界。

终于，游龙至尊的身上爆发出一股惊天的气势，她突破了，不是修为的突破，而是心境的突破，不过心境突破了，修为的突破也就不远了，也许此次事了回去闭关个一年半载就能真正的突破进一个新的境界。

心境的突破使得游龙至尊在此刻展现出一种超然的气势，似乎她就是天然的领导者，她的一举一动都散发出一种特殊的韵律，这种韵律能影响每一个人，使人不由自主的信服她，跟着她起舞，自己的力量不由自主的与她保持同步，甚至在情绪上也与她同乐同悲。

渐渐的，所有人的力量居然被整合到了一起，拧成了一股力量，随游龙至尊调遣指挥。游龙至尊一记龙拳击出，顿时受到了所有至尊的力量加持，聚拢了所有至尊的势和法。随着那如玉的手臂挥动，一个可以捅破苍穹的巨大拳头透体而出，向僵尸打了过去。

一声闷雷般的巨响，僵尸的身体居然被一拳击出一个大窟窿。

僵尸受伤了，这是一个可喜的成绩，但是这样的伤势对僵尸来说远远算不上致命。

不过终归是伤到了僵尸，所有的人都有一点喜悦之情，心中郁结的愤怒之气渐渐的散了一些，灵台渐渐的恢复清明，而刚才那所有人协同出击的感觉却留在了心中。在那种感觉的引导下，所有的至尊都仿佛化作了一个人似的，所有的力与势，所有的道与法，都借给了游龙至尊。

游龙至尊仿佛获得了上苍的力量，化作了一尊代天执法的天神,她的一举一动仿佛都代表着苍天的意志，有强大莫测的威能。她直接闪身到了僵尸的跟前，居然跟僵尸近身搏杀。此时，游龙至尊拥有了与僵尸势均力敌的力量。

“前辈，他们似乎已经悟了。”女娲宫的年轻女子说道。

“还远远不够，他们的力与势只是最初级的融合，只有当他们越来越多的人在心境上真正的突破，他们的融合才能越来越深，他们融合在一起的力量才会越来越强大。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击杀这个僵尸。”老者说道。

老者看着远处的激烈搏杀，时而眉头轻蹙，时而面色舒张，时而摇头，时而点头。

“前辈，你其实是很在乎他们的，对么？”年轻女子轻轻说道。

“不管在不在乎，他们今天都必须自己过了这个坎，我是不会出手，也不允许你出手帮助他们。过了这个坎，他们将踏入另外一层天地。”

“前辈，那是怎么样的一种状态呢？”年轻女子有些好奇。

“女娃子，你不明白，是因为你没有经历生死的考验，没有经历过绝境中的磨练，你虽然是化境二阶的大至尊，但是你仍然属于温室中的花朵，经不起即将到来的风暴的摧残，你也去废魔天虚吧，在那里经受最严酷的磨练，你才能成长为真正的参天大树。”

战场上，又有人在心境上突破了，是万剑至尊以及太阳圣地的天华至尊。他们的突破并没有在队伍中产生新的领导者，而是将队伍的力量整合得更加得凝练，使得游龙至尊的攻击更加的犀利强大。这样一来，僵尸就渐渐的处于了下风。

我就是队伍中的一员，我能清晰的感应到从游龙至尊身上散发出来的律动，这是属于势的律动。在这种势的律动的感召下，我放开了自己的心扉，任凭自己的力量随着这股律动起舞，并向这股律动的源头汇聚。

当万剑至尊和天华至尊也突破了时，我感应到两股新的律动，但是这两股新的律动并不与游龙至尊争夺领导权，而是协助游龙至尊将后方的力量整合得更凝练，去芜存菁，然后再通过势的律动传递给游龙至尊。

我心中隐隐有了某种感悟，一种对势的感悟。势从于道而秩于法，势是道的变化趋势，是法的经纬脉络。势分趋势和形势，趋势为滔滔长河，形势为长河的一个截面。形势不利则趋势受阻，此道理形容于修道者，指的是天赋不好，则道坚且阻，难有成就；此道理形容于战争，则指的是敌人强大，战事不利，战争陷入胶着甚至是己方溃败的状态。

然而道之演化，无穷无尽，故而趋势亦是变化万千。于修道者来说，天赋平凡，道坚且阻，但是只要你道心坚定，总有大道通畅的时候；于战争来说，敌人强大，战事不利，但是只要士气如虹，组织有序，未尝没有翻盘的机会。这就像你在河道上筑造大坝阻拦河水，但是只要上游河水不断，无论你大坝筑得多么高大宏伟，总有被河水突破阻拦的时候。

当趋势的滔滔长河积累足够的力量突破不利的形势的时候，自然是势如破竹。随着不断的有至尊在心境上的突破，我方汇集的力量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凝练精纯。一声钝闷的巨响，游龙至尊的手掌居然像一把无坚不摧的无上天刀，将僵尸的脑袋都切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