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深夜定计

刘府，别院。

因为江湖人物来的太多，衡山城里大大小小店栈都住满了贺客，华山一行只能在刘府借宿一宿，否则就只能去城外的寺庙祠堂将就一晚。

一间客房内，岳不群正与萧剑来谈话。

萧剑来等岳不群坐下，问道：“爹爹，怎么不见娘亲？”出发前可是说好的，他们先走，岳不群和宁中则随后便到，现在却只见到岳不群，而不见宁中则的踪影，这让他很奇怪。

“你娘还在华山。”岳不群道。

萧剑来心中一紧，赶忙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岳不群摇了摇头，解释道：“那倒没有，只是华山范围内近期多了不少暗探，你娘留在山上，以防万一。”

萧剑来这才放心，把出来后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岳不群眼皮一跳，抬头问道：“你把余沧海给打了？”

“打了两次。”萧剑来伸出了两个指头。

“……”岳不群闻言，一时间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余沧海怎么说也是青城派掌门，一派之首，你把人打了不说，还连着打了两次，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不用说，以后青城派和华山肯定是仇敌无疑，连和好的可能都没有。

不过事情已经这样了，已无回旋的余地，唯有嘱咐华山弟子以后遇到青城派弟子要多留个心眼。

“第一次出了四十八剑，第二次只出了一剑。”萧剑来补充道。

“一招？你领悟了返璞归真之境？”岳不群愣了一下，猛然反应过来，他死死地盯着萧剑来，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萧剑来和他说过，剑道应该分为四境：入门、手熟、大师和返璞归真，入门最简单，一部剑法能用的中规中，用来对敌矩即可；手熟要求又高点，要把剑法练的熟练无比，信手沾来；大师更是要对剑法有自己独特的理解，能在本来剑法基础上，创出独属于自己的剑招。

比如太岳三青峰，正是岳不群在华山剑法基础上所创，又比如余沧海在松风剑法基础上创出了松涛剑法。

至于返璞归真，光有理解还不够，还要赋予剑法自己的“神”，让死物变活物，与孤独求败总结的无剑境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到了这个境界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

“是，偶有所悟。”萧剑来含蓄道。

“好、好。”岳不群连说了两声好，起身在屋中兴奋地来回走着，要不是时间和地点都不对，他一定拉着萧剑来出去比剑。

有了这个好消息，岳不群早把萧剑来揍余沧海的事抛在了脑后。

岳不群毕竟经历过大风大浪，心境早磨砺的非比常人，心情很快恢复了平静，再次坐了下来，问道：“那么你的实力现在如何？如实告来，不得隐瞒。”他盯着萧剑来，眼中满含期待。

萧剑来明白现在也不是谦虚的时候，霸气道：“爹爹，这么说吧，自此江湖中，能被我放在眼中的只有黑木崖那一位。”

“好、好。”岳不群再次连说了两声好，黑木崖那位自然指的是天下第一人，号称“日出东方，唯我不败”的东方不败，萧剑来敢和东方不败相提并论，可想而知实力提升到了何种程度。

岳不群口中喃喃着，“返璞归真之境。”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他武功虽然进步神速，十二正经已经全部贯通，内力形成小周天，和左冷禅、方证等顶尖高手相斗也丝毫不虚，但面对返璞归真之境却毫无头绪。

“……”萧剑来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返璞归真之境靠的就是一个悟，悟到了，自然水到渠成，悟不到，别人说再多都没用。毕竟萧剑来十年观春雨，悟出的是独属于他自己的春雨之道，根本无法传授给别人。

“不说这个了。”岳不群心中同样清楚这一点，他调整好自己的心态，问道：“你还有别的事要和我说吗？没有就早点去休息，明天还要参加你刘师伯的金盆洗手仪式。”

“爹爹，我还真有事想禀告。”萧剑来正色道。

“说。”

岳不群吐字道。

“爹爹，我在一次偶然中听到了嵩山的一个阴谋，是关于这次金盆洗手的……”萧剑来不再迟疑，把嵩山明天的谋划和盘托出，从刘正风和魔教长老曲洋交好说起，到左冷禅想借机打压衡山，完完本本地说了出来。

岳不群听完，有点恨铁不成钢道：“刘师弟真是糊涂，他身为五岳剑派长老，怎么能结交魔教长老？这是取死之道啊！”他这样说，是因为五岳剑派和日月神教之间，可以说是百年宿怨，数代世仇。

双方你来我往，厮杀数百年，死伤无数，已然是仇深似海，不管任何人结交魔教，都是五岳剑派共同的敌人。

萧剑来开口道：“爹爹，这不重要。”他不在意刘正风的死活，正如岳不群所说，刘正风完全是自己找死，死了也怨不得别人。

迎着岳不群有些不解的眼神，萧剑来继续说道：“重要的是左冷禅想干什么？他想借着这次机会削弱衡山，他只是想削弱衡山吗？嘿嘿，父亲，你我心里都清楚，左冷禅的最终目的可是五岳合并，只削弱一个衡山怎么够？他是想削弱除了他们嵩山外的所有门派，这里面自然也包括了我们华山。”

“那你的意思是？”岳不群跟着萧剑来的思路稍一琢磨，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左冷禅的司马昭之心，可谓路人皆知。

“他左冷禅要干什么，我们自然不能如他愿，反对就是了。”萧剑来理所当然道。

岳不群面露犹豫之色，担心道：“可左师兄贵为五岳剑派盟主，又占据着大义，如果我们公然反对，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华山。”

“爹爹，不管我们明天和嵩山是不是对着干，左冷禅都不会放过我们，更何况我们不需要站在大义对面，我们只要反对嵩山乱杀人即可，这样既不会违背大义，又驳了嵩山的面子，可谓一举两得。”萧剑来苦口婆心道。

“那就按你说的办。”岳不群下定决心道。

“爹爹英明。”

萧剑来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