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离开

若是刚离开华山时，萧剑来想要胜过这两人联手也许还要花费一番功夫，可衡山观春雨，他剑法再进一步，领悟返璞归真之境，已截然不同。

丁勉和陆柏尽管使出了全力，甚至是开始拼命，不管不顾，只为置之死地而后生，让萧剑来心生胆怯而退缩。

但两人显然是想多了，他们连萧剑来的衣角都碰不到，这就像一个只学了几天绘画基础的学生竟然想和老师比拼画技，不过是异想天开。

两人放弃了防守，只会死的更快。

遮天蔽日的剑光早已形成一张大网，两人正是网中之鱼。

正如刚才的一曲《笑傲江湖》，漫天的血雨中，已不见丁勉和陆柏的踪迹。

尘归尘，土归土，好似两人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一样。

萧剑来从血雨中走出，一身白衣，纤尘不染。

“岳、岳大哥。”曲非烟嘴唇有点哆嗦，明显是被吓着了。

萧剑来没有出声安慰曲非烟，而是开口道：“非非，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你可以过你想要的生活，有事可以来找我，若是不违背原则，我可以尽力帮你；第二个选择，我可以收你为徒，加入华山，成为华山弟子。”

看到曲非烟张口便想回答，萧剑来抬手制止了她，“你先别急着回答我，我给你时间，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不迟。”

就在萧剑来想挖个坑把刘正风和曲洋埋了时，忽然间耳中传入几下幽幽的胡琴声，琴声凄凉，似是叹息，又似哭泣，跟着琴声颤抖，发出瑟瑟瑟断续之音，如是一滴滴小雨落上树叶。

萧剑来扭头望去，只见一名白发老者从树林中走入月光下，他骨瘦如柴，双肩拱起，真如一个时时刻刻便会倒毙的痨病鬼，萧剑来却不敢小瞧这个长相猥琐的老者，赶忙行礼道：“华山岳兴，见过莫师伯。”

没错，此人正是大名满江湖的衡山派掌门“潇湘夜雨”莫大先生。

“你很好。”莫大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地上的碎肉，瞳孔微不可查地一缩，便扭头看向了刘正风，久久无言。

萧剑来把准机会，委婉道：“莫师伯，刘师叔生前想让我照顾他的家人和弟子，你看。”他虽然有意把刘正风的弟子招入华山，转化为华山的得力干将，但这事必须经过莫大的同意。

“看来刘师弟对我……”莫大自嘲一笑，说到一半，突然都化为了一声长叹，他留下一句，“衡山武功不得外传，至于来去，都随他们意吧！”

伊伊呀呀的胡琴之声响起，莫大口中唱道：“叹杨家，秉忠心，大宋……扶保…”他转过身，朝树林走去，嗓门拉得很长，声音甚是苍凉。

莫大去的很快，转眼就消失在了树林深处，只有胡琴之声远远传来，隐隐还能听到吟唱：“小东人，闯下了，滔天大祸……”

“师父。”曲非烟跪在了地上。

“你想清楚了？入了华山，可不像魔门那么自由，不能恃强欺弱，不能勾结妖邪，甚至还要与魔教厮杀，这些你都能做到吗？”萧剑来严肃道。

“弟子能做到。”曲非烟坚定道。

萧剑来扶起曲非烟，欣慰道：“甚好，你以后就是我的二弟子，你还有个大师兄，叫林平之，等回去了，我介绍你们认识。”

曲非烟好像突然长大了，变得沉稳，完全没有了白天时的肆无忌惮，至于是好是坏，没人能说得清楚。

“师父，我想让爷爷和刘爷爷入土为安。”曲非烟低沉道。

“一起吧！”萧剑来点头道。

由于没有别的工具，两人只能以长剑当工具，虽然不趁手，但两人都身怀内力，挖的倒也不慢，只花了一炷香的工夫便挖好了两个深坑，把刘正风和曲洋分别放了进去，同时被放进去的还有他们的玉箫和七弦琴。

“爷爷，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听你的话，听师父的话，不会再与魔教中人接触……”曲非烟跪在曲洋的坟头，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

因为怕有人认出这是曲洋的坟头，刘正风和曲洋的坟头都没有立碑。

萧剑来抬头看一眼月亮的位置，催促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是，师父。”曲非烟回头应了一声，又转头对着两座坟墓快速说道：“爷爷、刘爷爷，师父在催我了，我该走了，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们的。”说罢，她站起身，走到了萧剑来身边。

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了山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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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萧剑来和曲非烟回到衡山城时，天际已经开始微微泛白。

循着华山在城内各处留下的记号，萧剑来在一家客栈找到了华山一行，与岳不群简单讲述了昨晚的经过后，又谈起了刘正风的请求。

“莫师兄真的答应你，容许我收下向大年他们？”岳不群一脸喜色，他同样对向大年和米为义的印象非常好，如果真能收入门下，绝对是两个不错的帮手。

萧剑来肯定道：“回禀爹爹，确实是莫师伯亲口应下的，只是说不容许他们把衡山派武功外传。”

“自该如此。”岳不群点了点头，就算莫大先生不提，他也绝不会惦记衡山武功，这可是武林大忌。

岳不群有点迫不及待，催促道：“你赶快准备一下，你一会就去刘府亲自拜访，询问他们的意见，如果刘夫人想离开衡山生活，我们可以把她们一家安置在华山势力范围内，比如华阴县，或者是西安府都行。”

在萧剑来要离开去准备拜访所用的礼物时，岳不群喊住他，再次叮嘱道：“对向大年、米为义几人，你要说清楚，只要他们入了我门下，我一定会尽心教授他们武艺，绝不会把他们当外人。”

萧剑来再三保障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才得以脱身。

萧剑来能理解岳不群的求贤若渴，毕竟华山缺人，前十几年一直都是他和宁中则两个人在忙活，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三半用，这些年弟子们一个个长大才稍微好了一点。

萧剑来准备好礼物后，便带着林平之来到刘府，和萧剑来预料的差不多，在看过信物后，刘夫人一家便决定去华山那边生活，毕竟出了刘正风这档子事，她们一家已经无法在衡山立足，正打算换个环境，算是不谋而合。

刘正风的七名亲传弟子，在萧剑来的一番邀请下，包括向大年和米为义在内，有五位答应加入华山。

因为刘府的财产实在太多，需要做变卖处理，岳不群便带领一行弟子先行回了华山，留下萧剑来、林平之和曲非烟慢慢等着。

又是过去一整周，萧剑来才护送着刘夫人一家离开衡山，踏上了前往华山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