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踩点

人影是个汉子，看模样有四十来岁，穿一身麻衣，身材瘦长，长着一双细眼，估计是被火光给晃着了，眯起来只剩一条缝，长得普普通通，属于丢到人堆中都找不出来的那种。

萧剑来俯身，解开对方的哑穴，问道:“说吧！你叫什么？”

汉子一开口，不仅没有回答萧剑来的问话，还反问和出言威胁他，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我可是左盟主的客人，你抓了我，左盟主不会放过你的，我劝你最好放我……”

这让萧剑来怎么忍？萧剑来也不惯着他，再次封住对方的哑穴，然后伸指在他全身飞速点了十来指。

汉子的表情瞬间变了，只见一根根青筋在他脸上、脖子上和手背上快速窜动着，好似有一只只小老鼠在皮肤下奔跑，他面容扭曲，脸色憋得通红，一滴滴豆大的汗珠随之出现在脸上，望着萧剑来眼中满是求饶。

萧剑来刚才点出的十来指叫封脉指，每一指点出都会输入一截真气，真气会像脱缰的野马在汉子体内疯狂乱窜，奇痒无比，不下于万蚁钻心，他又被点住穴道无法动弹，那更是难以忍耐，恨不得立刻死去。

萧剑来并没有立刻绕过汉子，而是又等了半盏茶的工夫，让他吃尽了苦头，这才给他解除了封脉指。

这时汉子已然虚脱，浑身麻衣都被汗水浸透，湿漉漉贴在身上。

萧剑来口中威胁着，“你也尝过了我的手段，希望你能聪明点，我问什么答什么，再敢多说一句废话，非叫你生不如死。”再次伸手解开了汉子的哑穴。

汉子终于学乖，一脸讨好道：“是，大侠尽管问，我一定老实回答。”

萧剑来这才满意，再次问道：“你叫什么？”

汉子道：“小的叫鲁推。”

萧剑来挑了挑眉，又问道：“可有名号？”鲁推是个什么鬼？听着不像汉名，也没听过江湖中有人叫这名。

汉子面露迟疑，在萧剑来瞪视下，还是如实回答道：“倒是有个诨号，大家都称我为……青海一枭。”

“果然是他。”萧剑来眼睛一眯，冷声道：“八日前，你和你师父白板煞星去了哪里？又干了什么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来他还在发愁去哪找青海一枭报仇，没想到嵩山之行还没见着正主，就先遇到了此獠。

真是老天开眼。

“你、你怎么知道……”青海一枭一脸惊骇，他眼中满是绝望，心中立时明白，今夜无论如何，他都没得活命。

却是他猜出了萧剑来的身份，毕竟刺杀之事发生没几日，目前只有嵩山的个别高层和华山知道，嵩山不可能派人抓他，那萧剑来只能是华山之人。

“我让你问了吗？”萧剑来伸出手指，作势又要点下去。

“别、别，我说。”青海一枭被吓了一跳，赶忙说道：“半月前，我和师父受左盟主之托，赶到华山地界去刺杀君子剑岳不群，经过七日踩点后，我和师父伪装成樵夫在路边歇息喝水，因为我们都带着斗笠，岳不群看不到我们的脸，一时大意被我们偷袭，我师父被岳不群一剑刺穿心脏而亡，我也受了岳不群一掌……”

青海一枭讲的与岳不群说的差不多，确认正主后，萧剑来也懒得问细节，而是盘问起了嵩山的信息，比如左冷禅住哪，左冷禅的生活习惯等等，青海一枭是问什么说什么，一心只求死个痛快。

萧剑来最后满足了青海一枭，一剑刺入了他眉心。

用土熄了火堆，萧剑来挖了个坑，把青海一枭给埋了，倒不是他好心想让青海一枭入土为安，而是不想让人发现青海一枭的尸体。

做完这一切，也到了四更天，丑时，萧剑来抓紧时间赶回嵩山驻地，这时左冷禅的书房内果然没了灯亮。

萧剑来躲开暗哨，偷摸溜进了书房。

因为此时的天色已经不是那么昏暗，就算不借助灯光也勉强能看清楚书房中的摆设，正对门的是个小型堂屋，上首位摆着两张太师椅，左右两侧各摆有三张桌椅。紧挨堂屋的左边才是真正的书房，一张书案摆在正中，书案左边摆着个四尺高的画筒，里面装有不少画卷，书案后面是一整排书柜，上面摆满了书籍。

萧剑来只扫了一眼，便明白这里并不适合刺杀，根本没藏人的地方，但好歹来一次，他索性翻找了一遍，可惜除了几张疑似古董的字画和花瓶，并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离开书房后，萧剑来又去了峻极禅院大殿，这里到是很适合伏击，大殿内房梁离地面约一丈多高，本身也够宽，躺在上面完全可以遮挡住身形。

“再去对方卧房看看，如果不合适，那便在这里伏击。”萧剑来没有就此做出决定，而是打算再去左冷禅卧房看看。

毕竟人在洗澡和睡觉时，才是最放松的，也是最佳的刺杀时机。

但因为这个时辰左冷禅还在卧房中睡觉，萧剑来只能在外面吹着冷风等。

五更，随着天际开始泛白，左冷禅准时出了卧房，然后等丫鬟收拾完，又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卧房中才终于没了人，萧剑来这才找到机会溜了进去，可惜与书房一个情况，一眼望到头，根本没藏身的地方。

见此，萧剑来不再纠结，偷摸离开嵩山驻地，下山回到了客栈。

吃饭、睡觉，洗白白，萧剑来一整天都没出门，养足精神，四更天准时上山，直奔峻极禅院大殿，趁没人，偷偷飞上房梁，在位于上首位太师椅上方的房梁上平躺下来，抽出长剑，运转灵鹤警戒术，让自己的心跳、呼吸都降到最低，然后便开始静静等待。

不知过去了多久，终于有人来到大殿，是四名嵩山弟子，他们带着清洗工具，合力清扫着大殿，口中说着些闲话。

恍惚间，萧剑来又进入了那种状态，他虽然闭着眼，虽然背对地面，更有房梁阻挡，但大殿中的影像却莫名映照在了他心中，他甚至可以看到四名嵩山弟子的容貌、动作，如是亲眼所见。

只听一个圆脸，弯眉，小眼睛的少年一边用抹布擦拭一张太师椅，一边朝旁边的男子问道：“张师兄，你真的见过小君子剑？他真有传言的那么厉害，连费师叔都不是对手？”

“张师兄，闲着也是闲着，你就给我们说说呗！”“对啊！我听说小君子剑身高九尺多，长得雄壮异人，堪比黑熊，手掌摊开比我们脑袋都大，只用了一掌就把费师叔扇飞了出去。”另两名少年亦附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