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古今第一毒计

韩侂胄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无言以对，金国反扑后，各路大军的确是纷纷失败，皇甫斌败于宿州，王大节败于蔡州，郭卓败于祁州，李爽败于寿州。

事实面前，有何反驳的？

韩侂胄长叹一声，颓然道：“难道我真错了？”

萧剑来见韩侂胄双眼满是悔恨，怕他失去信心，赶忙说道：“当然，彼一时此一时，现在两国情势又有不同，金军主帅兼使臣仆散揆在病死，金国也是强打精神，也就是这一股气儿，再往下打金国军队也没有太多力气，实际上，此时我们只要抵住金国这一波反攻，完全可以立于不败之地，那时再和谈也不迟。”

韩侂胄精神一震道：“此言当真？”别看他在宋宁宗赵扩面前说的硬气，其实他心中也没底，否则也不会一夜白了头。

萧剑来心中虽鄙夷对方的见识不足，口中还是肯定道：“当然，金国要不是强弩之末，精疲力竭无力再打，他们怎么会找我们和谈？怎么会多次恐吓于我们，却不见有什么实质性的军事行动？难道真的是金国不忍心灭了我们大宋吗？实非不愿，而是不能罢了。”

对啊！以金国的尿性，如果真能灭了大宋，又怎么会主动、多次要和谈？韩侂胄恍然大悟，心中突然有一种拨开云雾见天日，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他突然间信心大增，让狗屁和谈去见鬼吧！

韩侂胄越想越兴奋，脸上都有点潮红，心中多日的郁结一扫而空。

他第三次行礼道：“多谢丰王殿下提点，使我醍醐灌顶，否则我定处在打或不打的犹豫中，说不定就让金国遂了心愿，现在与他们和谈，损害了本朝利益，我这就进宫去，与官家讲明利害关系，增加官家的信心。”

韩侂胄说着就要往外走，一副一刻都不能等的模样。

萧剑来到是理解他，宋宁宗赵扩是答应招兵，但心中后悔北伐也是真，要不是金国想杀韩侂胄，赵扩有很大可能会同意和谈。

萧剑来喊道：“韩太师别急，本王话还有话没说完。”

韩侂胄这才反应过来，还有客人在，他一脸赧然，赔礼道：“丰王殿下，是我失礼了，我只是太心急，请丰王殿下谅解。”

萧剑来大度道：“不碍。”

接着又道：“韩太师，本王能帮你除掉杨皇后和杨次山，但你要应本王一事。”

韩侂胄闻言一震，急切道：“丰王请讲。”自从他劝官家立曹美人为后，杨皇后便与他结仇，多次与他作对，这次和谈更是蹦的欢。

杨次山则是杨皇后为了提高自己的出生，认的便宜哥哥。

萧剑来盯着韩侂胄的眼睛道：“本王要你答应，不可再浪战，逼退金国即可。”

韩侂胄犹豫了，“这……”

恢复中原，洗雪国耻的目的没有达到，怎么能半途而废？

萧剑来见韩侂胄如此为难，虽然可以强行逼迫他同意，但总归是不美，想了想，还是和盘托出了自己的计划道：“韩太师，本王知道你想收复中原，洗刷靖康之耻，但一切不可操之过急，本王已有计划，且进行多年。”

韩侂胄一惊，行礼道：“还请丰王殿下明示。”他怎么都没想到，一个平时只知道研究道学的闲散王爷，不仅有一身高强的武艺，还早已对金国谋划多年，要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这一切的。

萧剑来本来就要说给他听，徐徐道：“八年前，本王暗中收罗了一批太医和名医，历时五年，研究出一种无色无味的药粉，它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损害男性的生育能力，让男性渐渐失去生育能力，本王称为灭元散。”

韩侂胄心念一动，好像捕捉了什么，又一下抓不住。

“三年前，本王暗中控制了各大茶商，只要是送往蒙古各大部落和金国的茶叶，都会被洒上稀释了灭元散的汤汁，哪怕是金国境内产的茶叶也不例外。”萧剑来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继续说道：“为了怕引起他们的警觉，本王特意控制了灭元散的剂量，成年人哪怕喝个十来年，最多是难以生子，并不会无法生出，但小孩从小喝这种茶，那他长大后一定会失去生育能力，嘿嘿！那时……”

“咕咚！”韩侂胄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吐沫，望着萧剑来下意识退后了一步，听到这里，他自然懂了萧剑来的意思，十年、二十年后，蒙古各大部落和金国人口自然会急剧下降，甚至没有下一代，当他们发现不对时，估计为时已晚。

此计，太毒、太狠。

不动声色间，便杀数十，不，数百万人于股掌之间，相比起来，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军，都不过是小儿科，根本无法与此计的狠毒相比较。

关键是白起杀四十万人被后人骂了一千多年，此计却不显山，不漏水，如果使计之人不提，外人根本想不到。

韩侂胄心中生出一个念头，“古今第一毒计非此计莫属。”他突然对萧剑来产生了一股惧怕感，什么样的人，才能在八年前，十二岁时便生出如此恶毒之计？这还算是人吗？这是恶鬼啊！

韩侂胄有点不忍道：“丰……王殿下，你有考虑过，金国和蒙古各部落，可是生活着不少的汉人啊！”

“那边的汉人穷苦，可没有多少人舍得喝茶，最多喝些茶沫，到是好区分，至于……”萧剑来说道一半停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实在是那个横跨亚欧的庞大帝国太可怕，他别无他法，唯有出此下策。

要是萧剑来能早生几年，他一定不会这样做，他会选择刺杀铁木真。

在萧剑来看来，英雄分两种，一种时势造英雄，一种英雄造时势，比如朱元璋就是时势造英雄，顺势而起，铁木真不一样，他率先变革了蒙古传统利益分配方式：战利品直接分给战士，而不再由贵族统一分配，这很可怕，后期又发明了千户制，彻底奠定了蒙古的崛起。

可以说，没有铁木真，就没有蒙古帝国，但没有朱元璋，还会有李元璋，王元璋，毕竟元朝是注定要灭亡的。

萧剑来突然说道：“韩太师，本王追求的是道家的大逍遥，于这些名利并不在意，这些功劳本王都可以让与你，但希望你不要再犯先前浪战的错误。”

韩侂胄一怔，狂喜道：“谢丰王殿下成全，我这次定然不会再浪战，一定等丰王殿下的计划成功后，再一雪前耻。”

“很好。”萧剑来点了点头，喊道：“赵水。”

“殿下！”人影一闪，先前消失的少年已出现在萧剑来身前。

萧剑来直接下令道：“你以后就跟在韩太师身边，保护韩太师的安全，万万不能让韩太师再出意外。”

赵水应道：“是，殿下。”

两人谁都没问人家韩侂胄愿意不愿意让保护，好似韩侂胄的意见不重要一样，韩侂胄果然也很上道，一脸欢喜道：“在下谢过丰王殿下派人保护于我，以后有了这位小兄弟的保护，我也能安心许多，再也不用怕出现今日之事。”

萧剑来满意道：“嗯，本王也该回去闭门思过了。”

韩侂胄躬身道：“丰王殿下，请！”

韩侂胄亲自一路把萧剑来送出府，直到萧剑来的背影消失在街口，他才收回目光，对着旁边的官家吩咐道：“备轿，我要去宫中，面见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