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初步意向
而和楚王这边差不多,临近的大宗们在听说可以拖欠后,整体态度也缓和了不少。
不再一口咬死不加入海事会了,看到这些种种反馈,朱绍烱也松了口气。
想着倒是和他父王分析的一样,一百万两的门槛才是藩王们最为顾虑的点。
所以也连带着小宗抗议声也减弱,没有组织的抗议,就是没抗议。
朱绍烱也是再接再厉,一番就近的联络下,很快,朱绍烱也获取到了初步的意向。
而为了扩大这个意向,宗人府报也正式成立。
周王让朱景澄负责筹备免费面向宗藩发行,而为了确保宗藩改革,第一期的内容则是朱绍烱在上边刊登初步拟定的保证金计划。
乃是藩王大宗一百万两保证金,可预缴三十万,剩下可至海事会赚钱后分红;
群王为五十万两保证金,可预缴十万,剩下可至海事会赚钱后分红;
镇国将军为三千两保证金,全额缴纳;
镇国将军以下不需要保证金。
这也是根据实际的讨论得来,镇国将军这一级,其实已经属于有点边缘,而以下的辅国将军、奉国将军、镇国中尉、辅国中尉、奉国中尉这些基本都是难以掏出家本的。
这算是一个议出来大家都勉强能接受的区间,所以用以大版面来公告广大宗藩,让偏远一些的宗藩有意见就赶紧来提。
而配合着宗人府报的,还有紧锣密鼓筹备的六月宗藩大会。
在确认了大明宾馆开封分号作为大会地点后。
诸多的邀请函开始自开封府发出。
桂王朱常瀛在接到邀请函后,却有些迟疑。
一旁的次子朱由楥好奇问:“父王,怎么了?召开宗藩大会不是件好事吗?”
桂王苦笑道:“孤却不知道该不该去……信中说是皇命特许,可赴开封开宗藩大会,但是孤又没有接到旨意,真擅出封地,岂不给了把柄?”
朱由楥疑惑道:“可宗藩改制不就是皇上要推行的吗?怎么又会借故为难?”
桂王闻言又是苦笑。
“你不懂,周王父子有特权,所为之事是宗藩改制,天下皆知,但是谁又能知道皇上会不会装不知情?怕这也是皇上故意为之。”
随后桂王开始解释:“孤等出了封地,便是已经违反祖制,若是万事顺遂,那也无话可说,加入了海事会自然无这掣肘,可如若大会上不支持不加入海事会,又或者出了什么变故,导致海事会出现了阻碍,那你说,皇上反过来会不会追究?”
朱由楥有些恍然:“所以这亦是逼着父王支持海事会?只要海事会顺利成立,父王加入,那父王离开封地便不再是违制。”
“正是此言!”桂王叹息,“这说明,皇上之意十分坚决。”
朱由楥说道:“那是不是可以以此推脱不去?说是无皇命不得擅出封地,所以便不去了,如此可行?”
“不去?呵呵,不去?不去又怎么行?周王已是左宗人令,届时不去,呵,那迎接的你以为就是好事?何况,宗藩改制一事,不去,就可以阻止的了吗?”
朱由楥懵了,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这么多道道?
“那岂不是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桂王叹气一声:“便是如此。”
就在此时,王妃牵着朱由榔走了进来。
“王爷,该用膳了。”
现在才五岁的朱由榔也是奶声奶气行礼道:“父王,用膳,喊好多次啦。”
桂王站起来,抱过朱由榔笑道:“你们怎么过来?”
王妃嗔道:“遣人来唤了几次,你都不来,唯有我们母子亲自来请王爷。”
“去,这就去,你和四儿先去。”
“嗯,那你快些,对了,明日吾要出去做礼拜。”
桂王皱起眉头道:“怎得又出门?何不让那些个西人来?孤早说了,在王宫中建个教堂便好,何必老是去西人地方?”
“那样更虔诚一些。”
“算了,由你。”
将王妃和朱由榔送走后,桂王也是收拾一下桌面的邀请函。
“你也且去用膳吧。”
朱由楥点头,却犹豫问道:“那父王,到底去不去开封?”
桂王沉默了一下,道:“还是要去的,毕竟如此大事,大不了花费点钱,进海事会罢了,横竖现在朝廷也不打算给额定的禄米了,不进又能如何?只要允许拖欠,进海事会也无妨,进了,还能花点钱光明正大做些生意,也不必提心吊胆愁着文官弹劾。”
朱由楥闻言,却是一喜:“那孩儿能跟着您去吗?”
桂王瞥了眼他,道:“你跟着去作什么?真以为孤是去玩吗?”
朱由楥有些委屈,他少年心性,如今还尚未受封世子,别说远门,便是王宫都没有离开过几回。
听得父王要赴开封,自是有心想要跟着去,但听父王此言,却不敢忤逆。
看到朱由楥委屈的神色,桂王也意识到自己被情绪左右,叹气道:
“且再看看,如今赴会日期尚早,且看清局势能带上你,孤自是愿意带上的。”
朱由楥闻言一喜,却又红着眼跪地行礼:“是孩儿孟浪。”
“行了,用膳吧。”
……
其余藩王的情绪大多和桂王差不多,不过也有些是眼馋计划书从而乐于加入的藩王。
而除却藩王,远在京师的朱由检也提出了他的想法。
只不过他刚把想要赴开封的想法一说,便迎来了内阁齐刷刷的反对声。
王象乾道:“皇上!万万不可!”
马士英道:“圣上乃九五之尊,身系万民,如今新政施行,正仰赖圣上天恩,岂能擅出京师?!”
钱谦益道:“开封宗藩大会,皇上便是关心,也可由礼部或者司礼监派遣一特使前去即可,怎能屈尊前往?”
而毕自严则从财政出发:
“皇上即位初,国事艰难,内账不平,军事欠饷。而今虽是暂时纾困,但朝廷的商税改革才初在试点,朝廷的整体财政仍未纾困,眼下数省灾祸不断、匪患不断,正是民不聊生,已是不能再添负担,还请皇上三思!”
言下之意就是朝廷没钱,沿途的老百姓也经不起您的折腾,您还是收回这个心思吧。
朱由检无奈笑道:“朕不过只是提出这样一个想法,你们这一个个的便像天塌下来一样。”
说着,朱由检也正色起来:“朕也不过是想为公事,去开封,不是游山玩水,只为了宗藩改制,只这一项,为朝廷节省的钱银便是几何?”
说着,朱由检不待其他人说话,又接着对毕自严道:“毕卿所虑,朕甚是了解,但尔等多少亦了解朕一些,朕何时会奢靡浪费?正是要轻车上阵,到达开封,也自有大明宾馆作为行在,事毕而返,这样还不行吗?”
范景文严肃道:“但国事离不开圣上!国不可一日无君,而今新政初行,正是事务繁忙,圣上一去开封,诸事便会停滞……”
朱由检正色道:“正是仰仗诸位内阁重臣,诸卿之能,朕是相信,所以朕即便是前往开封,诸事亦不会停滞,朕离京之期,意在赶路,来回不过一月,最迟不过两月,期间不设监国,乃以内阁为主。”
“皇上,三思!”
众内阁成员纷纷跪地。
见此状,朱由检笑了笑,也知道大明自从出了留学生后,上下对于皇帝离京都充满了敏感性,别的不说,参照镇国公朱寿待遇就知道了。
所以饶是眼前的重臣都是自己亲手提上来的亲信重臣,但是在自己离京方面,却个个都还是反对。
不过朱由检似有成算,并不太在意,直接岔开话题。
朱由检问道:“上回朕所说之事内阁如何?”
范景文见皇上终于不再磨去开封的事情,也是松了口气,起身小心询问:“不知圣上所言何事?”
朱由检道:“港口一事。”
范景文这才恍然,赶紧对道:“内阁商议,同意泉州、广州、宁波、太仓四处开设市舶司对外贸易。”
朱由检点头道:“那便呈上来让司礼监批红。”
市舶司在一定程度上与新成立的商务司业务重合,但目前来说,也没有太多精力去精简,一个重对外商务,另一个则是重在对内外商税兼对外贸易,朱由检日后必然是要让整个商务司取代掉市舶司,但目前来说,商务司也只在京师、松江府试点有,想要全面取代市舶司还有一段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