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你哪里都不如她
陆呈泽飞京市的行程,是在医院见完小朱后临时决定的。
所以,当他在飞机上遇到了同行的李乐言,多少觉得有点意外,甚至二人的座位都是连在一起的。
这……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可,又怎么会这么巧合呢?
祁闻跟在他身边多年,陆呈泽相信他的为人,绝对不可能轻易向外透露他的行程。至于问题出在哪里,陆呈泽暂时没能找到合理的解释。
“呈泽哥哥,好巧啊,这么晚了你也是去京市的吗?”李乐言行至陆呈泽座位旁,抬手摘下遮住半张脸的墨镜,大大方方的冲他打招呼。
陆呈泽睨了她一眼,大晚上的戴墨镜,不是有病就是有病。
“海市直飞京市的飞机,莫不是李小姐认为我可以半道下机?”陆呈泽不咸不淡的说。
李乐言被噎了一下,强颜欢笑,“那倒不至于。呈泽哥哥你能让开一下吗,我的座位在你的里侧。”
陆呈泽起身让到一边,等李乐言落座后才重新回到自己座位上。
陆呈泽并不乐意和李乐言坐在一起,但现在想换座位已经来不及了,幸运的是整个飞行时长不到两小时,当是开了一场会议,身边坐着谁并不重要。
几天没去公司,邮箱里填满了未读邮件,他点开邮件,打算利用碎末的时间处理一下工作上的事。
李乐言不是个遇事能沉得住气的人,自顾玩了会儿手机安静没多久,又开始没事找事,“呈泽哥哥……”
话头刚起,却见陆呈泽摆了摆手,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李小姐,你我都是有了家室的人,再这么称呼我似乎不太合适,还劳烦李小姐换个别的称呼,或者直接叫我的名字也行。”
李乐言眨了眨眼,歪着脑袋,真的认真想了想,“那我以后叫你呈泽吧。”
她记得晏茴就是这么称呼他的。
一句“呈泽”同样勾起回忆的还有陆呈泽本人,不过三天的时间,仿佛过去了有三个世纪般漫长,他好久没听到她唤“呈泽”了。
乍一听到,陆呈泽眉眼中蓦然多了几分柔软缱绻,却在下一秒猛然惊醒过来,神情冰冷的回了一句,“随便你。”
李乐言最是擅长哪壶不开提哪壶,“晏小姐她……还没消息吗?”
陆呈泽面无表情,心里却已经不能再不耐烦了,就差把“滚开”两字写在脸上。
见陆呈泽许久不回答,李乐言又试探道:“听说你最近一直在找晏小姐,这么晚赶去京市,是有晏小姐的下落了吗?”
陆呈泽猛地合上电脑,看在李钦尧的面子上,他原是不打算当面戳穿李乐言的,可她步步紧逼,谅他涵养再好不代表可以任人拿捏。
“我有没有晏茴的下落,难道你还不清楚吗?”陆呈泽试图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看能不能从李乐言的口中诈出些有用的东西来。
李乐言脸色骤变,几乎是立刻否认道:“你乱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知道晏小姐在哪里。昌平和庾硕一起密谋时,都是关在书房里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嗯……她是有偷偷听到了那么丁点,不过与晏茴无关,而是关于陆呈泽的。
果然,晏茴的失踪与庾硕脱不了干系,陆呈泽更加迫切要找到庾硕。
晏昌平不是个傻的,他和庾硕制定的全盘计划不可能会透露给李乐言,陆呈泽没指望从她口中套出更多消息来。
陆呈泽不带任何情绪的扯了扯唇,“最好是如此。”
李乐言说:“呈泽,昌平如今在海市大势已去,我哥让我和他分了。他重新给我在京市找了个男朋友,一会儿下了飞机他会来机场接我。”
陆呈泽道:“恭喜你。”
“可是,呈泽……”李乐言想到什么,脸色涨得通红,咬了咬唇才道,“从一开始,我喜欢的人只有你,我永远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时光,那时你分明也很开心。可为什么,你最后非要选择晏茴,我究竟哪里不如她?”
深夜的头等舱入座率不到一半,机舱内特别安静,李乐言的声音不经意间提高了些,引得周围的乘客鄙夷的啧啧两声。
陆呈泽听了都替她尴尬,但说出来的话绝对不拖泥带水,拒绝的很干脆,“你哪里都不如她。”
李乐言一点也不在意外人的眼光,又或者是之前和晏昌平在一起时,对别人投来的各种不友善的质疑早已麻痹。只要能达成所愿,别说几个不痛不痒的白眼,指着她鼻子骂都不会在意。
她对晏昌平没有爱情,晏昌平是死是活与她无关;她也不想成为哥哥李钦尧成功路上的垫脚板,继续与另一个没有感情的男人虚与委蛇。
“我不如她?”李乐言气笑,仍旧不死心道,“我有李家,有我哥,有懿嘉集团,只要咱们联姻,整个李家的家产会有你的一半。她晏茴有什么,一个病入膏肓的亲妈,一个在牢里踩缝纫机的亲哥……”
说到这里,李乐言脸上的笑容逐渐有了几分病态,“……差点忘了,她有个了不得养父……一个做梦都想把她压在身下的养父……”
“李乐言!”陆呈泽喝止了李乐言的话,沉声道,“你引以为傲的一切,有多少是靠你自己双手获得的,凭什么用别人的劳动成果去衡量另一个人。不是所有人都如你哥一般,靠联姻来获取更多的利益,我不稀罕。”
李乐言冷笑,“你陆呈泽自诩清高,可以不计较联姻背后的利益得失,那么你父亲呢,他也是这么想的吗?别忘了那晚在御海湾楼下,他说过什么。如今晏昌平倒台了,你认为他还会对你和晏茴在一起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这是我的私事,不劳李小姐费心!”陆呈泽语气冷硬。
李乐言咬着牙,努力深呼吸几次,平息心中的怒火,搭在腿上的双手紧握成拳,然后一点一点松开,“陆呈泽,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和我之间当真一点希望都没了吗?”
“绝无!”
“好,那我不妨告诉你,你今晚的京市之行是别人做好的一个局。”
这是句实话,也是李乐言留给他的最后一个忠告。
末了,她侧过身凑近陆呈泽耳畔,满身的脂粉香掺杂着香水的味道,硬闯进他的鼻腔,而后几不可闻的听到她说了一句,“一个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