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不速之客
外滩没逛成,我俩改坐公交,她把我送到地方才又去地铁站坐车。
我看着她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思绪万千,我们俩认识不过几个小时,就像认识了多少年一样,我们没有一点违和感,我觉得她就是一个相处多年的同学,一个青梅竹马的邻家小妹妹。
我转身往弄堂里面走,刚走没几步,有一个人从后面喊我:“唉,哥们,又见面了。”
我扭头一看,不认识,一身花格子衣服,头上还一绺红毛。
“哥们,不认识我了,昨天中午,在弄堂口……”
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有点尴尬的看着我。
我想起来了,昨天有几个小混混企图非礼丽娜,这可能是其中一个,这肯定不是三子,我对三子有印象。
不过昨天好像没有红毛,倒是记得有一个黄毛。
红毛嬉皮笑脸的说:“我昨天戴着帽子,你肯定没认出我来。”
我点点头,疑惑的问他:“你叫我有事?”
“是这样的哥,昨天的事老大回去跟我们吹嘘了半天,说你功夫好,人也仗义,想结交你这个朋友,这不,我都在弄堂口等你一天了,这才把你等着。”
“我可不想结交你们这些朋友,净做些欺男霸女的勾当,能是啥好鸟?”
黄毛一听有点着急:“别呀哥,昨天我们喝了点猫尿,一时酒精上头,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老大说了,这辈子没服过人,他就服你,我要是不把你找到,我回去也没办法交差,你好歹露个面,你交不交他这个朋友就是你们俩的事了,别为难小弟,算我狗剩子求你了。”
我心里说见他们一下也没什么了不起,等以后有了工作离他们远点就是,这些人,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我给他摆摆手,让他头前带路。
我们一前一后刚进弄堂口,突然从正面过来几个人,他们每个都人戴着鸭舌帽,帽沿压的很低,走到我跟前突然站住,呈扇形把我围在中间。
狗剩子感觉不对劲,忙说:“哥几个,什么意思?”
为首的一个用手指了指狗剩子:“这没你的事,一边待着,我找他说几句话!”
看样子他们不是三子的人,否则狗剩子也不会蒙圈。
狗剩子:“这是我们老大的客人,你们找他得问问我们老大愿不愿意。”
我右侧一个鸭舌帽一把抓住狗剩子的前衣襟,恶狠狠的说:“你们老大是个屁啊,闭嘴!”说着左右开弓就是两个嘴巴子。
狗剩子彻底哑火,鸭舌帽一松手,狗剩子靠在墙根,不敢再靠前。
我冷静的看着我对面的鸭舌帽:“找我说什么话?”
鸭舌帽:“小伙子,挺爱管闲事啊,你知不知道,有些事能管,有些事不能管?”
“你说的我不明白。”
“不明白?见义勇为的时候挺英雄的啊,怎么,现在装傻充愣?”
我脑子迅速转了一下,他指的可能是地铁站发生的事,莫非真跟连欣说的那样,那个女人小孩,是有组织的人?
我仍然不温不火的说:“你说的我听不懂,你们可能认错人了,麻烦让一让,我还有事。”
鸭舌帽往前站了一步,冷笑着说:“小子,记性不太好啊,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跟我们走一趟吧,今天你幸运的很,我们老大也有请!”
说完左右两个鸭舌帽欺身上前,伸手就要架我的胳膊。
我猛的提腿,膝盖顶在正面鸭舌帽的私处,鸭舌帽吃疼,弯腰倒退了好几步。
左右两个鸭舌帽已经触碰到了我的手臂,我两手突然发力,同时击向他俩的下巴,只听得咔咔两声响,两个人疼得叫出了声。
后面还有两个鸭舌帽看到他们三个伙伴瞬间中招,迟疑了一下,快步冲了过来。
我刚才得手完全是他们仗着人多,完全没有防备,如果他们一起上,这么窄的巷子,我就算会点功夫,也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我扭头跟吓呆了的狗剩子说:“跑!”
狗剩子一愣,听明白我说的话,撒腿就往弄堂外跑。
我没管冲过来的两个人,对着捂着下巴的两个人一人一脚,他俩像是商量好了一样,齐齐跪在我面前,正好挡住了冲过来的那两个人的去路。
我趁着他们缓神的空挡,转身开腿去追狗剩子。
我全校百米第一不是白给的,几秒功夫,我就跑到了狗剩子前面。
狗剩子在身后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哥们,你怎么得罪了道上的人啊,被他们弄走,不死也得扒层皮。”
我说:“别废话,快跑!”
我俩一口气转了好几个弄堂,感觉彻底甩开了他们,这才往三儿他们那里走。
狗剩子都快累瘫了,捂着肚子走两步歇半天。
磨蹭了好一会儿,我们才来到了三儿的酒吧。
狗剩子进门问站在门口的迎宾:“老大在哪?”
迎宾小姐指了指角落里的一个卡座,说:“隋总在那里等你呢。”
说着移步,礼貌的弯了一下腰,引领我们过去。
原来三子姓隋,就是不知道三儿是大号还是小名。
三子正一个人喝酒,看到我们过来,慌忙站起来冲我抱了抱拳说:“兄弟,我等你好久了,来,这边坐。”
狗剩子跑到三儿跟前,低头说了几句什么,三子边听边疑惑的看着我,等狗剩子说完了,这才又招呼我坐下,给我面前的杯子到了一杯酒。
“来,兄弟,先喝一杯。”他端起酒杯往我这里举过来,我也拿起杯子,我说:“我酒量不行,特别是白酒,真喝不了。”
“兄弟,男人不能说不行,再说男人不喝白酒喝什么?量都是练出来的,今天你能喝一口,明天就能喝两口,我保证,你会越喝越能喝。”
说完他也不管我,在我杯子上碰了一下,自顾仰头喝下,喝完还不忘把杯子反手倒了一下,一滴都没剩。
我没办法,只好放在嘴上抿了一下,少许白酒咽下入喉,辛辣的感觉瞬间蔓延到整个喉管,像着了火一样。
三子看着我痛苦的样子,嘿嘿的笑着说:“兄弟,你得练啊,在社会上混,烟酒是敲门砖,这两样学会,场面上畅通无阻,来,再喝一口,保证没那么难受了。”
说着又倒了一杯给我碰了一下,我试探着又喝了一小口,这次果然没那样火辣辣的感觉。
不过我对酒没有任何好感,实在搞不懂这么难喝的东西让那么多的人为之爱不释手,为之趋之若狂。
三子:“兄弟,怎么惹了丐帮的人?”
“丐帮?你说刚才那帮人是丐帮的?”我不解的问。
三子:“我是诚心想交你这个朋友,我给你交个实底儿吧,在这个地方,最惹不起的就是丐帮,他们的遍布城市每个角落,纪律严明,一呼百应。他们这个组织专门干一些偷鸡摸狗,以强凌弱的勾当,只要惹了他们,你就是躲到天涯海角,他们都能把你找出来,我想不出意外,这会儿他们的人已经在酒吧了。”
三子话刚说完,刚才被我踢了下体的鸭舌帽,端着一杯酒坐到了我对面的位置上。
他瞄了我一眼,玩味的摆弄着酒杯。
三子嘿嘿的笑了一声,把自己的杯子重新倒满,顺便也给我的杯子斟满。
“哥们,来了就是客,有什么事先喝了这杯酒,剩下的你们自己谈。”
鸭舌帽不说话,仍然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三子略微有点尴尬,在自己的地盘被忽视,多少有点下不了台。
鸭舌帽把酒杯放到台子上,站起身说:“今天晚上八点,长寿路88号,记住,你一个人过来。”
他说完转身离开了台子,身后其他几个鸭舌帽紧随其后,迈步离开了酒吧。
三子看着他们离去,赶紧说:“兄弟,有点不好搞啊,粘上他们,就像身上堕上一块狗屎,怎么洗都洗不掉了。”
我不以为然的看着三儿,说:“既然洗不掉,那就把狗干掉,让他永远拉不出屎来。”
“兄弟,你说的轻松,他们可不是一两条恶狗,是一群,成千上万的一群,别说你单枪匹马,就是白道,也非不是说清理干净就清理干净的,要不他们也不会这么有恃无恐。”
我皱了皱眉,感觉到三子这话不是随便说说的,或许,我一时之举,真的为自己惹上了麻烦。
“这么着吧,我让我的老大出面调停调停,看看能不能有缓儿。”
三子有点着急的说。
“还是算了,我去就是,他们难不成把我给做了。”
“不是兄弟,他们的手段多着呢,他们不用做你也会让你生不如死。”
“怎么?”
我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