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一掌天来
转眼又过了三天，丹火堂内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异状。
所有人都不确定那位引动丹劫的前辈还在不在的丹火堂里。
只是那件事在公会高层的警告下，所有人都不敢在公开场合讨论，故而处于漩涡中心的丹火堂，反而听不到半点关于那件事的议论。
这一天，丹火堂走廊深处，紧闭的炼丹房大门缓缓开启。
精神奕奕的牧凡，仿若无事地从房中迈步而出。
“牧师兄，您……您已经突破到了灵动境一重？恭喜牧师兄，贺喜牧师兄！”
丹火堂大厅接待处的弟子看到牧凡出现，急忙迎上来行礼。
当他看到牧凡展现出来的境界，立即惊讶得合不拢嘴。
虽说牧凡是黑袍炼丹师的弟子，极有可能被赐下了珍贵的灵丹。
可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足足提升了一个大境界，这种修炼速度就算在炼丹师公会也足以让人瞠目结舌。
“有事？”
牧凡没在自己的境界上多做纠缠，淡淡地朝他点了点头，有些疑惑地看着此人。
对方从柜台后面走出来将他拦住，显然不会无缘无故。
那弟子笑着抱了抱拳，解释道：“师兄英明，前些天苍云城来了个信使，说是有要紧事要找师兄，只是师兄还在闭关，在下不敢打扰。”
“苍云城？”
牧凡心念一动，有了猜测，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地吩咐道：“带他过来见我。”
“是。”
那弟子答应一声，很快带着一个满脸谄媚的汉子走了过来：“牧师兄，就是此人。”
那人见了牧凡，跪地就拜：“小人王安，拜见牧公子。是城主派我前来报信，他已经在府上准备好了十株玄药，静候公子前去收取。”
王安的来意跟牧凡心中所想一模一样，苍云城主派人来找他，果然跟之前的事有关。
他饶恕苍云城主不杀，代价便是让对方帮他寻找十株玄药。
他之前认为以对方一城之主的身份，寻找玄药应该不太困难才是。
可跟姜无措发生过节后，他才发现玄药在天月国不是那么好弄的，至少连姜无措这个皇族世子都无法轻易弄到。
苍云城在天月国只是末流小城，苍云城主也不是什么地位崇高的大人物。
镇南王世子都弄不到的东西，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办齐？
牧凡用脚后跟想都知道，此事定然有诈。
可他却不点破，只是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不悦道：“既然玄药已经备好，为什么不直接给我送来？这点小事，还要劳烦我亲自去取吗？”
王安仿佛料到了牧凡有此一问，满脸赔笑地尴尬道：“牧公子息怒！不是城主大人不给您送来，实在是玄药太珍贵了，城主府的人又不太会照料。他害怕路途遥远出了差错，万一损坏了药性，岂不坏了公子大事？”
牧凡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淡淡道：“这样啊。那好，麻烦你回去转告城主，五天之后，我必亲临府上。到时候见不到完好无损的玄药，小心他的脑袋！”
王安得到答复，满脸堆笑地连连拱手：“我等一定照料好牧公子的玄药。小人马上回去传话，就不多留了，告辞告辞。”
看到对方那副眉开眼笑的模样，牧凡哪还看不出此事大有猫腻。
站在大厅中暗暗运转精神力朝四周扫视，仅仅在视线可见的地方就有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不断朝他投来打量的目光。
被盯梢了。
“也对，我得罪了镇南王世子，没人盯梢反倒奇怪。”
牧凡心中暗暗发笑，随后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大摇大摆走出了丹火堂大门。
一路回到住处，牧凡却没进屋。
站在楼下朝屋里感应了一番，发现牧雪儿正乖巧地坐在房间里吐纳打坐，专心修炼他传授的基础功法。
家里无事，牧凡也没必要惊动牧雪儿。
一转身，朝着公会大门外走去了。
他这一动不要紧，大门附近以及丹火堂中盯梢的人，一窝蜂地全都跟了过来，仿佛有人想彻底掌握他的一举一动。
“二十三个……”
牧凡若无其事地走到大门附近，别人观察他，他也在观察别人。
一番扫视过后，他已经完全锁定了盯梢之人的数量。
这些人有炼丹师公会的杂役，有的是炼丹师公会的弟子，还有的则是假装来买丹药的路人。
锁定了所有人的位置之后，牧凡突然清了清嗓子，朝着四周大声道：“替世子效力的诸位，我现在准备踏出大门，为了世子殿下的安全，你们可得盯紧了啊。”
暗含威胁的话回荡在大门周围，那些盯梢的人脸色紧绷，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实际上，他们全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注意力全都死死锁定牧凡周身。
要是让牧凡在自己眼皮底下溜走，他们难逃世子殿下的责罚啊。
“很好，这群白痴果然上钩了。”
牧凡的精神力感应下，任何一个落在他身上的视线都逃不出他的感知。
确认所有探子的视线都被他吸引之后，他突然昂声大喝，周身顿时金光乍现。
全力催动《九转金身诀》爆发出的护体灵光中，混合着如针尖般让人头颅剧痛的精神力，沿着盯梢之人投来的感应轨迹，快不眨眼的反击而去。
“啊！眼睛！我的眼睛！”
“头！头好痛！要裂开了！”
金色光芒照耀之下，盯梢的人顿时痛得捂眼抱头，倒在地上痛苦翻滚。
牧凡的精神力远不如前世的亿万分之一，如今的精神力无法施展直接抹除对方意识的精神力秘术，但让这群猥琐的偷窥者头疼欲裂还是可以办到的。
耀眼的金色光芒足足持续了半盏茶的功夫。
当光芒散去之后，现场哪里还有半点牧凡的身影。
略施小计摆脱了镇南王世子盯梢的牧凡，身影鬼魅般地冲出了炼丹师公会。
在《九转金身诀》强悍无比的体魄加持下，他双腿之中充满了用之不尽的力量，每次一踏地一跃就能飞出数百米远，人影几个闪烁便离开了炼丹师公会的范围。
就在镇南王世子的眼线急得焦头烂额的时候，牧凡早已踏上了返回苍云城的大道。
五天之后再去城主府取宝？他怎么可能这么老实！
既然察觉对方有诈，他当然要提前几天赶到苍云城探查虚实。
约定好的五天后见面，牧凡却足足提前了三天时间，在夜色的掩护下潜入了苍云城中。
夜色下的城主府灯火通明，百十个形迹可疑的汉子从后院偷偷潜藏入府。
牧凡来到高处，施展精神力悄悄扫视府上情形。
玄药的气息倒是丝毫未见，反而在城主府上看到不少抱刀持剑的武者。
整个城主府戒备森严，刀兵暗伏，充满了山雨欲来的肃杀之气。
一众陌生武者之中，牧凡居然看到了一个“老熟人”。
雁门世家家主，雁门龙城！
牧凡见状，嘴角浮现一抹不屑的冷笑：“一群蝼蚁妄想给本座摆下鸿门宴，不过这种阵容就想杀我，未免把人看扁了。”
摸清对方想法的牧凡，决意不再隐藏行踪。
残破的丹田无法调运元气，牧凡将心一横，直接从煞气充盈的第二丹田调用桀骜不驯的狂暴煞气。
煞气顺经走脉，在两条武脉之中奔涌开来。
数息之后，双重五十重叠劲在他右掌之上凝聚完毕。
“愿你们今晚有个好梦。”
森然的视线锁定了伏兵百千的城主府，牧凡嘴角讥讽不减，轻轻吐出一声低喝：“千山浪叠！”
如水冰凉的夜空，蓦然绽放出一道江河决堤般摧毁一切的浪潮。
潜伏在城主府中的武者们，不少还在睡梦之中，谁也没有料到牧凡会突然降临。
万钧之力从天而降，闷雷般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幕下悍然炸响。
气派非凡的城主府在牧凡一掌之下，乱石崩裂、烟尘四起，在血与哀嚎组成的合唱声中，彻底化成一片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