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好徒弟,师父抱
清楚看到英俊少年脸上那种平静中带有淡淡讥讽的笑意消失了,视线被明晃晃金光四溢的金皮存折所吸引,眼眸中流露出震惊之色。
黄商终于笑了,笑得有些得意。
钱未必能搞定所有人,但钱一定能搞定穷人。
陈烁的确非常优秀,别管那条上品宝石腰带、那些普品顶阶药剂、那些流光溢彩的骑士装是怎么来,就算是偷来的、抢来的,也证明了他的优秀。
但本质上还是个穷人。
只要有欲望,就可以诱惑,差别无非是价码的问题。
陈烁也是个聪明人,小小年纪就懂得变向要价,不愧是甲+的第一目标;不过没关系,大少爷不喜欢蠢货,他或许会取代某几个未来守护者成为大少爷的左膀右臂也说不定。
黄商暗自松了口气。
50万确实是禄宏商行开出过的最高价码,这个数字已经超标了。
甲+级第一目标的正常标准是10-30万。
当然,哪怕30万巨款对于一个优秀职业者来说也只能撑一阵子,职业者之路是个无底洞;这也是商行想要看到的,每个被资助者向来不会只签一份协议,直到不用再签协议。
加码到50万是黄商的自作主张,确实被陈烁那一手一手的好东西刺激到了。
不过问题不大。
陈烁值这个价码,大少爷很快就能看到。
此时,一旁的于正明完全愣住了,眼睛盯着那张金光闪耀的存折。
50万?
我一个月的薪水才750!
黄商说的没错,初入职业者之路就有这么大一笔资金作为助力,陈烁的面前是一条金光大道,哪怕在精英荟萃的神圣守护大学里也会成为最亮的星。
骄傲从于正明心里散发出来,‘这是我的学生!’
视线终于从金皮存折转移到陈烁身上,于正明发现得意门生此时一动不动,只愣愣看着。
这是被50万砸晕了的表现。
于正明没有嘲笑也不会嘲笑,这孩子还是那么沉稳,如果换成自己怕不是要乐地抽疯了。
“陈烁,快答应啊。”
他提醒道,暗自决定一会儿请黄商和陈烁吃个饭,主要是请陈烁;学生能有如此美好的未来,当教官的心里也高兴,顺带联络一下感情,给子孙后代铺铺路。
“答应什么?”陈烁怔了一下脱离思绪。
“这傻孩子。”于正明笑道,“当然是答应黄经理了。”指了指破木箱上的协议,“快签字。”
于是他看到陈烁露出几分不自然的表情,笑容有些尴尬。
“还是不签了吧。”
少年轻轻颔首致意,“感谢教官和黄经理的好意。”
于正明感觉听错了,眼神迅速扫过冷了脸的黄商又看向陈烁,很有教官威势的眼神表达着“你在说什么胡话!”
“年轻人耳朵有问题吗?”
黄商抖了抖手中的金皮存折,冷冷地拔高调门,“这是五十万,五十万!”
“区区五十万而已。”
陈烁摸了下腰带扣,拿出一个金皮存折,在黄商面前抖了抖,食指勾开封页,“好像谁没有似的。”
炙热的阳光在这瞬间收缩了一下,温度倏然消失。
这下黄商变地一动不动,仿佛被冻住了。
而一旁的于正明噗通坐回了床上,手捂脑门抑制着天旋地转的眩晕感。
五十万!
陈烁居然也拿出了五十万!
“这、这……”黄商说不出话来,好像掉进了冰窖里浑身发抖。
“我还有呢。”
陈烁笑了笑,又取出一个金皮存折,在黄商面前晃了晃勾开封页,“看看,也是五十万,你还有吗?”
嗖!
黄商纵身跃起,头前脚后穿过小窗,把整张窗纱穿出个大窟窿,人影消失不见。
这下反而轮到陈烁惊讶了。
身手不错嘛。
他不由看着于教官,笑容有些苦涩的说道:“这人真是,没有就没有,不走门、偏走窗,窗纱破了不需要补吗。”
“哈。”
于正明的表情说不出是哭还是笑,起身向小门走去,“告辞告辞。”
“我送送教官。”
“不必不必,留步留步。”
匆匆忙地身影在小阁楼里急速消失了。
陈烁“唉”了一声,摇头叹息。
谁也不提赔偿的事,一张窗纱五毛钱呢。
……
怀揣一百零一万巨款的男人似乎不应该计较五毛钱一张的窗纱,陈烁自认不是小抠儿,只是苦日子过的太久养成的习惯而已。
再说一百零一里的“一百”并不是自己的,只剩个“一”。
当黄商掏出五十万的时候,他确实有种震惊感,不是震惊于这笔巨款而是震惊于高朗。
他怎么猜的这么准?连数目都一分不差!
那个矮胖家伙真的很强。
强处不在硬实力而在软实力上,人心猜得特别准。
再强大的职业者也不过是治于人的劳力者,像高朗那样的才是治人的劳心者。
能有这样的好朋友,很幸运。
半个月前的那个上午,近乎癫狂的喜悦过后,陈烁冷静思考才理解了高朗的真意。
表面上是“帮兄弟进前五十”的谢礼,实则是高朗在替自己稳心。
稳住初心。
高朗预见到了今天的一幕,“如果我是郑极或者荆茯苓,就会试图收服你。”
用钱收服。
一旦拜倒在金钱面前就会变成奴隶,或许赢得了一时但输了一世。
那份简单笼统的协议就是证明。
就像一不小心踩进流沙里,想要出来就难了,那是个缓慢但不可逆的过程。
高朗不想自己变成三大家族的奴才。
当然,自己也不想。
但高朗怕自己在钱面前稳不住心,所以拿出五十万来先给自己稳心。
向师姐借钱是为了加码稳心。
能借到那么多是个意外,不过心确实更稳了。
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得姐如此,夫复何求。
谢谢你们。
如果没有这两个五十万,自己能不能抵挡住黄商手里五十万的诱惑?
没发生的事,谁能说得清楚。
陈烁只清楚现在是挡住了,也预见到今后的路会变得艰难。
不知道黄商的背后是郑家还是荆家,肯定不是唐家;事实上不管是哪一家,都不是自己可以得罪起的。
他叹了口气,并不后悔。
忽然想到了师父,想问问师父她当年是否遇到过这种事,又是如何处理的。
心里想着,陈烁开始动手补纱窗。
翻出备用窗纱,床下拿出工具箱,他卸下窗框蒙窗纱,细脚铆钉固定住窗纱边缘。
看似很难,其实简单。
早在七八岁时这种小活就不需要爷爷动手了。
正徒手钉纱窗的时候,听到了外爬梯传来的咯吱声响,又有人来了。
以往一年也不来个人的小阁楼今天变得热闹起来。
陈烁回头看去,看到狭小窄门闪进的身影时被吓了一跳,忙迎了上去。
“师父,你怎么来了!”
来人竟是魏婷。
这可出乎他的意料。
却见师父艳如桃李的圆润脸蛋上挂满了泪珠,红红嘴唇一扁一扁地,既像是在哭也像是在笑。
“师父,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陈烁惊讶问道。
“傻小子。”
魏婷脸上带着笑,眼泪却止不住的流,双臂大大张开,“来,让师父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