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女孩转头，看着摩托车上的青年，嘴巴缓缓张开，原本被妈妈梳好的头发在睡了一觉后就变得乱糟糟的，现在被汗湿后黏在晒红的脸蛋上，更显得脏兮兮的。
听到青年的声音，钢弹看看摩托，估计是认识的人，一边往那边游一边试探地喊：“是宋三哥吗？快看住那小孩儿！”
然后才想起喊还在水里憋气的人，“快起来，别比了！衣服没了！”
摩托车上的人一愣，这会儿山上的人基本上都是沾亲带故的，听钢弹喊对了，也就停车准备去逮小孩。
前有狼后有虎，女孩简直是插翅难飞。
女孩见青年动作慢吞吞的，又已经暴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大摇大摆的伸竹竿去戳，明亮的眼睛里冒着兴奋的光：“所有衣服全部下去下去下去下去！”
罪恶的竹竿伸向最后一条不知道是哪个本命年少年的内裤：“还有！这个~”
‘噗’鲜红的布料也没有在水面上坚持太久，沉了下去，女孩戳完就准备跑，刚才树懒一般速度的青年却迅速过来一把捞住她。
女孩急的磨起一口锃亮的小白牙，恨不得给他胳膊上来一口好开溜。虽然戳的时候很上头，但是看钢弹他们的表情也知道，他们回家可能会挨揍，但她现在不跑马上就会挨揍！
青年原本像抱娃娃一样抱着女孩，见她张牙舞爪，直直将她拎起来，在手上翻来转去，女孩横竖扑腾不到他身上，一阵天旋地转就已经是被他拎着帽子生无可恋的挂着的样子了。
等少年终于在旁边人的惊呼下明白，钢弹不是忽悠他起来输掉比赛，从水里冒出头时，刚睁开眼睛就感觉两眼一黑。
虽然远远的看不清楚，但是衣服一件都没有了还是能看见的。
虽然少年们在水里扑腾的声音很大，但岸上女孩嚣张的宣言还是能听出是谁的。
少年脑袋瞬间被问题塞满了。
她怎么来的？
她什么时候来的？
她在干什么？？？
许多的问题汇集成两个字：完了。
少年使出吃奶的力气往那边游去，试图拯救自己的衣服。
很快家就大惊游到了衣服的葬生之处。
但想要找早先落下去的小件衣物无异于大海捞针。
青年一手提着女孩的衣服帽子，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道：“哟哟哟，今天回去免不了一顿揍吧？”
现在不是跟他争辩的时候，少年们一边寻找自己可能随风远航的衣服，一边抽空给岸上的两人几个眼刀子。
钢弹是最早来的，衣服占据了最好，最靠近外沿的位置，也是女孩最先下手的，勉强捞回了坚强的浮在水面上的t恤，正在找裤子，至于小件的内裤，他是想都不敢想。
女孩知道跑不了了，不再挣扎，关心起池塘里的搜寻进度。
池塘里有人找到了衣服，湿哒哒的，拧了拧水，又再给扔回水泥斜坡上，对着拎在青年手里小小的一只，想警告又觉得她听不懂，复而转头对着少年道：“叫你妹妹别再搞事了。”
少年一边寻找自己丢失的裤子，一边对着伙伴们连连点头，习惯了，反正妹妹也不是第一次坑哥了。
青年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张狂的笑声在池塘回荡。
一个男孩脸不知道是晒得还是羞的通红，冲青年道：“宋三哥你看热闹就算了，怎么还嘲笑我们呢！”
青年拍拍手里敦实的女孩毛绒绒的脑袋：“怎么翻脸不认人呢？这不是帮你们抓着罪魁祸首在吗？”
青年都快笑撅了：“你们怎么敢不叫人放哨守衣服的啊？”青年喊钢弹，“之前我带你的时候是这么教你的？你怎么学的？”
钢弹振振有词：“这个池塘位置好啊！衣服放在那里绝对不会有人能偷的。”
青年抱着女孩轻轻掂了掂，一抛一接的玩，吓的女孩哇哇大叫：“你怎么会觉得派人守着是怕衣服被偷走的？”
我们这里哪里有人会偷衣服的？还是都相熟的小孩子的衣服。
那难道是为了防止父母来抓人？钢弹道：“你们也背着家里偷偷游泳？”
“你们还是背着家里出来的？”青年哦豁一声，“我游泳可不需要跟家里报备，你们不如猜猜我手里的小告状精会不会告你们状？”
女孩瞬间炸毛：“我不是小告状精！”
“哟，”青年制住她，“真走运呵，她不告状。”
青年友情提示这群经验不足的后辈：“放哨就是防着别人路过手欠把衣服戳下去的。”
少年们一阵埋怨：“谁会干这种事啊！”
青年随手揪了一根狗尾巴草，在手里弯折起来：“谁？你们啊！但凡路过看到都会手欠去把人衣服戳下去。”不知道是牛郎织女看多了还是西游记看多了。
一个男孩反驳：“胡说，我就不会干这种事！”
青年又摘了根狗尾巴草加进去，连连点头，“是是是，你会加入水里的。”
男孩一噎：“真的都会戳吗？为什么啊？”
看着手里逐渐成型的东西，青年暗道自己手艺果然没有退步，闻言道：“为什么？你们谁手里拿个棍子路过油菜田的时候为什么打油菜？”
少年们沉默，没有为什么，脑子不需要反应棍子就已经挥上去了。
没有为什么，就是好玩。
“你们这群小屁孩。”青年手里的狗尾巴草已经变成了一只憨态可掬的草编小狗，女孩看的目不转睛。青年将草编小狗毛茸茸的尾巴扫过女孩肉乎乎的手背，女孩乖乖的仰头，眼巴巴的看着青年，两边眼睛里都写着想要。
还是女孩儿乖啊，钢弹小时候都是直接上手抢的。青年将草编小狗递给女孩，语气都变温柔了：“来，拿着，哥哥送你的。”
女孩眼睛晶亮的将两只小手并在一起摊开，捧住小狗，乖乖道谢：“谢谢哥哥。”
青年对下面这群偷偷跑来池塘玩，还把小孩差点玩丢了的半大少年就没这么好脾气了，当即语气一转：“你们这种，十有八九是偷偷来的，谁见了都顺手整一下你们，还得回去告诉你们家长。到时候你们就像王八似的，找衣服找的团团转，父母就来抓了。”都是经验之谈。
虽然不喜欢当告状精，但是青年描述的画面相当有意思啊！
女孩停止了挣扎，陷入沉思，乌溜溜的大眼睛一脸单纯的看着池塘里的少年们。
少年对上妹妹的清澈的眼睛，咽了口唾沫。
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