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遥远的梦

被奥德妮牵着手，缇兰跟随她一步步走向那舞台。

这段路并不长，演奏厅的灯光昏暗，少女依然能看清，但她的注意力并不在此，一路上的摇晃，周围人那惊讶而期待的眼神，还有不远处那灯光照射的舞台，仿佛让她进入一个遥远的梦。

她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朦胧而恍惚的感受，仿佛今晚发生的事情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既视感，就如曾在某个梦中见过一般，而当她握住音筒时，一股蕴绕心底深处的情感和想法，慢慢升起。

[如果你是歌姬，那就去倾诉一切吧。]这样的箴言浮现于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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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奏厅里，起初众人为‘白天鹅’奥德妮的名号吸引，但很快又注意到她身边那位毫不逊色的黑发的少女。

在场没有人知道这位少女的身份，大家各自在心里暗自猜测，而此时奥德妮也和缇兰走到了舞台上。

“很意外今晚会被大家发现，不过既然到了这个时间点，再推辞也不合时宜了，那就让我和朋友为大家献上今晚最后的表演吧。”

奥德妮站在台上简单述说，不久之后公司里其他成员也随之赶到，毕竟他们距离的也不远，就在上面几楼。

灯光慢慢暗下去，随后舞台幕布后开始投影出画面，粗糙而满是斑点的画质，反而给画面增添了某种年代感，一种古老时光的记忆被慢慢唤醒。

随后舒缓的音乐节拍逐渐响起，奥德妮那清冽的嗓音也在这昏暗的大厅响起。

描绘黑暗童话的叙事歌，镜中的双子公主，古老而魔幻的故事，一幕幕为之揭开……

当故事进入下一个段落时，舞台中为灯光笼罩的奥德妮消失在阴影中，随后另一位少女慢慢呈现。

她有着漆黑的长发，苍白如雪的肌肤，纤长的手指在吉他琴弦上拂过，略带慵懒而魅惑的嗓音轻启，而后那对微闭的眼瞳慢慢睁开，露出一抹动人的幽蓝。

视线轻转，仿佛是看过在场所有人，又仿佛穿透所有人，遥望时光远方的景色。

幕布上的画面转动，故事中的一幕幕接连上演，而舞台上的两位歌姬也交替歌唱，将众人的心神带入那神秘而沉迷的童话世界。

许久之后，一曲终了，鼓音渐渐停歇，舞台上的灯光也完全熄灭下去，众人这才缓缓清醒过来。

掌声和呼声响彻全场，有人吹着口哨，有人大声喊着台上歌姬的名字，有人四处询问着那位漆黑长发少女的名字，等等。

就在众人以为今晚的演出已经完全结束时，一声一声的低音鼓再次响起，天花板上的宝石灯再次转动，浅紫和湛蓝的光柱来回交错，将昏暗的演奏厅映照。

演奏厅再次安静下来，众人默默的屏住呼吸，聆听那清晰的鼓点声响，以及那仿佛在耳边拨动的吉他琴弦。

黑暗的环境让人们舍弃视觉的信息干扰，而昏暗环境里的乐声却是如此清晰，以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新鲜感，慢慢走入众人的心间。

这是和刚才同样旋律的曲子，不过曲风变奏更加现代，仿佛是古老的童话故事历经时光，慢慢走进现实一般。

演唱的歌姬也从之前的两人，变成了仅有一位。

同样的曲子，在不同的歌词和氛围烘托下，带给人完全不同的感受，如果说前者是梦幻而美好的童话，宛如儿时所看的七彩绘本，那这首就如伤感而沉沦的都市传说，其中的故事发生在你我身边，却又给人如此渺远而冷漠。

『You've found a piece of me/你已然发现我。』

『Hidden behind the monitor beyond/被远远藏在屏幕背后的碎片』

『Saw the worth in me I could never see/察觉到我未曾体会过的自身价值』

『Polished my body/不断磨砺身形』

『Let all my bitterness melt into candy/将我所有的苦涩融为甜蜜糖果』

和之前的曲子不同，这次并没有任何幕布画面，仅有那站在舞台上慢慢睁开冰蓝眼瞳的少女，她浅樱色的嘴唇轻启，略带迷离而慵懒的声线，讲述的故事主角也不再是两位天鹅公主，而是在一旁看着一切发生的古老魔镜。

『Mirror mirror/魔镜魔镜』

『Just call my name/直呼我的名字就好』

『You are my queen/你就是我的女王』

『Commanding reflections of me/统御着反射指令』

『Clearer clearer/愈发清晰』

『Convex concave/凸面镜凹面镜』

『Zoom in or out/无论放大缩小』

『It's always a mystery/谜题终无解答』

舞台上的人儿一次次登台和谢幕，悲欢离合的故事在魔镜前不断上演，那清冷嗓音吟唱的歌谣也跨过漫长时光。

『Mirror mirror/魔镜魔镜』

『The magic words wake me up/魔法咒语使我渐渐苏醒』

『Embracing your everything/你的一切我都将容纳』

渐渐的，人们从那故事的悲伤和喜悦中脱出，跨越恒久的时光，身为凡人的琐碎和苦恼慢慢远离，只剩下逐渐的空寂而冰冷的世界，而原本的曲子也到这里逐渐结束。

昏暗的演奏厅再度变得安静，那位少女也不再歌唱，舞台再度暗了下去。

漆黑笼罩着这小小的演奏厅，但无人想打破这寂静。

就在众人怀着伤感和空荡的怅然，准备起身时，一阵舒缓的大提琴慢慢拉响。

它并无任何激情，也无任何劝解，更无任何安慰，仅有无尽的空旷和渺远。

那是一种在所有美好和世俗欲望寂灭破碎后，从漆黑绝望的废墟中，缓缓诞生的一抹生命，如此灵动而饱满。

如同人们第一次抬头仰望星空时，那震撼的美丽慢慢呈现，如此沉缓，又如此宏大，饱含生命的旋律让人不禁为之落泪。

或许这从所有绝望和怅然中诞生的希望，才是这位少女真正想倾诉的吧。

见证第五纪元的漫长黑暗，无数支离破碎，冰冷和残酷的毁灭，遍布凋零和死亡的星河大地，而后宛如一声炮响，那携带金焰之花徽记的星舰驰骋星河，击坠一颗颗宏大的太阳，在一片废墟中，世界缓缓迎来新生。

如今又是漫长的千年度过，曾经那一个个闪耀的名字已化为尘封纸页上的符号，而世事变幻，一切光芒也渐渐黯淡下去。

在这个悲伤，逐渐走向消亡的世界里，所有人将再度面临选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