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艾琳父女的心事
木桩形状没那么规则，坑坑洼洼的，上面布满了不少刀剑的痕迹。有些木桩看着就循环使用了很久。墙脚还有些零碎的木块，七零八落的散成一地。
赫尔曼刚离开柴房没两分钟，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音幽怨可怖，百转千回，如泣如诉，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
“啊！！！”
季源的右手掌心，被木桩上的刺钻了进去，肿了。
闻讯而来的赫尔曼和艾琳看着季源捂着手，在柴房里表演痛苦扭曲的表情。
“你小子又要作什么妖？”赫尔曼检查过后，确认只有一根小刺，没好气的说道。
“爸爸！”艾琳不满地出声，她拿来细针为季源挑刺。
赫尔曼心塞，父亲看着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儿，把头靠在年轻男人的手边，拉着他的手，仔细的为他挑刺，顿时一阵眼热。
爸爸的手也痛痛呢。
季源的嘴巴，从来没停过，要么吃，要么说。
艾琳给他挑刺的功夫，他嘴巴也叭叭个没完。
“好痛啊！”
“我才干了第一天，手就痛成这样子，叔每天都在搞，一定很辛苦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低着头的艾琳，闻言动作一顿。
赫尔曼急忙解释，“不累……爸爸没事，有时候也会请人帮忙的。”
“旅行者？是那个廉价劳动力？人不是消失很久了吗……哦哦哦……痛痛痛。”季源继续补刀，“去外面请人好贵的，冒险者挺赚钱的吧。”
“叔，你给我们讲讲，你遇到的魔物呗……”
季源是懂补刀的，句句不提艾琳，句句在说艾琳。
少女越来越沉默，收拾完季源手上的刺，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你小子！”赫尔曼劈头盖脸给了季源一拐子，被一巴掌打蒙的季源，他讨厌没边界感的中年男人。
围观全程的系统很无语：“明明是你先没边界感，操心别人家事的吧。”
“呵。”季源反唇相讥，“是谁发布的任务？”
“今天的月色好美啊。”
“你一个代码懂什么叫美！”
不带搞统生攻击的哦，生儿为统，它很抱歉，才怪！
夜里，艾琳敲响了季源的门。
季源没敢开。笑话，要是让赫尔曼知道自家宝贝女儿和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估计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啧，护崽的男人和护崽的女人，一样的可怕！
好在艾琳也没在意，她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倾听者。
“小时候，看爸爸当冒险者很威风，我也想当冒险者，可是爸爸说，冒险者太危险，不如当西风骑士，稳定有社保。”
“我考了这么多年，试了这么多次，一次没能通过。”
“爸爸一直在鼓励我，支持我。时间久了，好像当西风骑士，真的变成了我的梦想。”
“其实，我也不是非要做什么西风骑士不可。”
“可我害怕让爸爸失望，他为我付出了那么多，连他最爱的冷刃都卖了，如果我考不上，他会很难过的吧。”
“我一遍又一遍的练，一遍又一遍的考，看不到一点希望，或许，我并不是那块料吧。”
艾琳怔怔的望着月亮，也不管季源有没有在听，她说了好多话，说了那些藏在心底的，羞于对父亲说出口的话。
季源透过窗户，看着皎洁的月色，月光很美，人也应该很美。
“其实，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打发走了满怀心事的艾琳，季源刚要翻个身睡觉，门外又传来了赫尔曼的重重的脚步声。
不是，该说不说，你们父女俩真是一个德行。
“……”季源重重的叹了口气，刚听完艾琳的少女心事，他又要听赫尔曼述说他的中年心事，咋滴，你们家心事也遗传呗。
赫尔曼的心事版本简单很多，沉默寡言的男人，习惯用行动表达自己的爱意。
“孩子，总有一天会长大的。”
“虽然我不知道你要怎么做，但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忙，请尽管开口。”赫尔曼的承诺，是一个父亲，能给出的最大的信任。
打发走了赫尔曼，听了一肚子心事的季源彻底睡不着了。
他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望着窗外凄凉的月色，觉得自己好可怜。
“统儿，出来聊聊天呗，聊五块钱的就行。”
“统儿，你在干什么？”
“统儿，你睡着了吗？起来重新睡。”
系统被他烦的不行，没好气的骂了他一句：“都知道我在睡觉，你还吼什么吼？还有，你现在一穷二白，付不起热聊费用！”
季源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不是，你们系统还真的需要睡觉啊？”
“等等！”季源发现了系统说话之中的漏洞，“热聊，你还有这爱好呢？”
系统一噎，后悔自己不该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跟这个脑回路清奇的宿主聊天。它打定主意不再搭理季源，任凭季源怎么恶心的呼唤它，它都，绝对，不会，回应！
睡觉！
第二天，季源顶着一双熊猫眼，出现在了赫尔曼家的餐桌上。早餐依旧是硬面包和蘑菇汤，季源一点也不挑，连吃带拿的，在赫尔曼怒气冲冲的眼神里，拉着艾琳往户外跑。
“通往成功的道路，并不只有一条。”大哲学家JY对艾琳说道，“能用钱解决的，就都不是烦恼。”
“今天，我就教你，如何在赚钱的同时，学会那万中无一的招式。”
赫尔曼吭哧吭哧的把木桩从家里搬到城中心的喷泉广场的时候，看到季源那小子，不知道对自家闺女说了什么，后者笑起来的时候，像清晨的露珠一样美丽。
哎，我闺女真俊！
“说吧，你小子的方法最好有用！”赫尔曼按照季源的要求，把木桩摆成一字阵型，然后擦了擦汗，他倒要看看，这小子究竟有什么妙招。
“嘿嘿，瞧好吧您内。”
季源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块小破锣，手里裹着红布的小棒槌哐当往上一敲！
“瞧一瞧！看一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小付出大回报，试试你的身手，收获一份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