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猎人
一个星球
一个被毁灭的星球,或出于上面生物的肆意妄为,或因为国家之间的战争,上面留下的,只有曾经辉煌的遗迹,还有这些在遗迹中翻找妄图找出点食物的幸存者。
“....没有....呼.....都没有....”沉重的防毒面具让他在说话时还要大声的喘气,这个可怜的拾荒者瘦弱不堪,而他的同伴则都穿着和他差不多的防风衣与防毒面具。
上一次找到食物只是三颗无法被种植的螺钉坚果,更糟糕的是这些东西根本不是给正常生物食用的,完全没法被消化,他们只能继续出来寻找食物。
“呼.....呼.....机器....”另一个拾荒者从已经脆弱不堪的建筑残骸和尘土中拉出一个机器。
在队伍里唯一懂得电子知识的人调试后,这个表面覆盖了厚厚灰尘的机器竟然开机了。
一块板子很快就从其顶端升起,而后它就保持不动了。
“阳光....呼....充电.....呼.....”这位拾荒者指了指废墟之外的天空。
可这颗星球在经历了百年的沉淀后,乌云与毒气、酸雨为伴的天空依然在他们头顶,永不消散,也注定他们只能戴着防毒面具存活,他们只能失望的从这个机械身边走开。
而在这个星球的上空,大气层之上的位置。
“一定要下去么?”一位女性问到身边的橙红色人形。
“是啊,老....咳,我,有些东西要拿,你就在船里好好等着我,这里不适合你。”浑身发出橙红色光芒的人走上传送器朝她招了招手从她眼前消失了。
“.....祝您一路顺风”
*哔——哔——*
拾荒者身上的雷达起了响应,有人通过传送器降落了。
“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咳咳.....”随着领头的拾荒者怒吼然后咳嗽过几声后,他举起手中装备了生锈鱼叉的发射器。
“呼....活着!.....活着!”这种接近执念和疯狂的呐喊激励了每一个还活着的人,他们困在这里太久太久了,父母被困在这里,祖辈也被困在这里,他们每一代都告诉自己的孩子:
从传送器上下来的人,全部都是该死的杂种,只要杀了他们,启动他们身上的传送装置,然后所有人都会得救。
所有人都会得救。
在拾荒者中,基础的教育没有被普及,新生的孩子学会的语言也寥寥无几,但只有那么几件事,他们都知道,那就是如何挥舞武器和按动扳机。
从飞船上传送下来的人终于踏上了这片恶土,他有橙红色的皮肤,穿着一身像是西部牛仔一样的服饰,身后却背着像避雷针一样与他穿着格格不入的双手剑。
没错,他也是一位星之子,完全不受毒气影响,也没有任何不适的吸入着这里的有毒空气。
“上次来这,可没有这么荒凉吧。”这位星之子观望了四周,把背后怪异的双手剑解下,将其立于自己身前行动起来。
“这里的居民”他在废墟间行走时将一支从阴影中射出的鱼叉打落。
这些鱼叉似乎是用某种技术用各种各样生锈的金属硬生生积压在一起做成的,虽然脆弱,但箭头尖锐,说不定这些东西会被射进正常人的身体后散架,让受害者感受到更大的痛苦吧。
“也没有像这样热情好客吧?”四周废墟的阴影中全都是整瞄准着他的拾荒者们。
“你,死,我们...吃,我们,生存....”星之子脚下破裂的马路炸裂开来,星之子躲开了从其中跳出两个手持削尖铁管的拾荒者伏击,这两人看起来比那些瞄准他的人更要结实一些。
“已经基本没有能维持文化的能力了么,真是丢脸啊,虽然说这样的极端气候下让你们继续生存是有些强人所难了”这位星之子不断地说着些什么,手中的剑却不断将迎面飞来的鱼叉击飞甚至击碎,同时一边不断将某种看不清的东西撒向空中。
这些鱼叉品质很差,武器的震感轻微,星之子只是为他们感到遗憾。
“那我就送你们一程如何?”
*滴滴滴*
两边的废墟不断有小型的爆炸发生,有些躲在暗处的拾荒者被炸飞了脑袋,而滚落到他脚边的则被他跨了过去。
放在以前我肯定会把这脑袋踩碎了然后才继续吧?这位星之子在内心里问自己是不是变得有点太温柔了,真有点让他自己都有些不适。
“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地窖啦地板之类的东西,有的话带我去看还可以放任你们再多活个三个月,这个星球再过三个月可就归莱西亚公司了。”
正当剑拔弩张的气氛再次浮现时,一阵噪音从东边传来,刺耳的发条与电子元件碰撞发出的声音让拾荒者们如临大敌。
“独轮车....”
“独轮车!独轮车!走!独轮车!”带头的拾荒者焦急的呼唤着同伴,带领这剩下的十几人和同伴还算完整的尸体撤回了废墟的阴影中不再露面,不到十五秒,地表便只剩下星之子一人。
“独轮车?”星之子将双手剑握紧望向那边,却只看到一台又小又破的独轮家用服务型机器人正在缓缓向他靠近。
“这啥?”等到这台慢吞吞的烂铁跑到自己眼前后,这台年久失修的机器里开始播放起一段录音。
“差不多得了”一句略带嘲讽意义的话从这台破机器里传出。
“哈?”
“差不多得了”随着这句话在废弃的世界中回响,星之子感到脚下的大地正在颤动。
“?”
“赶紧滚回您的老家吧!”随着这句话的开始,更多“儒雅随和”的话语像机关枪一样被这台机器发射出来——
*铛!*
但没过几秒,这台机器便被星之子用剑柄砸成了一堆真正的废铁。
“.....这啥玩意”虽然意识到这玩意没有在针对自己,但这种讨厌的感觉就像是死人的冤魂也被它一起发射出来一样,令人不由去想这种恶趣味设计究竟从何而起。
而这种恶心又微妙的感觉还没消失,那种大地的震动就愈发剧烈起来。
尔后,星之子看到了,一座如同城市般大小的机械的潮水从昏暗的地平线上出现,正在朝这里横冲直撞过来。
“blood will hve blood”
“anyone wo doesn t like like like like, get out”
“三声爆呵!霎的血晕顿肘下去半管!”
“do well and have well”
“no singer plz”
“像个小丑真可怜”
铺天盖地的生锈智能们席卷着旧世界的语言如惊涛骇浪般吞噬着道路上任何敢于阻挡的东西,这堆东西究竟是如何产生,又如何增大规模的,恐怕现在还活着的人没法给出答案。
“嘶....这里确实是个会出现各种异常情况的场景.....”星之子先是退步,随后便迈开了步子奔跑起来,躲进遗迹里未尝不可,但相对的,拾荒者的数量可能远远大于他的估算。
“干,这玩意还自带精神污染效果,如果不是这玩意自然过个几百年就自然消散了否则影响力可以堪比某些神了。”尽量没去管那些就在他背后不到三百米距离的机械潮水发出的吵闹声音,星之子看到前面的焦土中有一个状似井盖的东西是打开的,顾不得那么多,他跳入其中后将那井盖盖回应有的样子,随后聆听着上面金属与地面碰撞以及各种物体之间相互碰撞产生的剧烈声响逐渐变大随后远去,他长舒了一口气——如果星之子有嘴的话。
“警惕。把手举起来,身体贴到墙上去,听得懂就去做。”一个混着电子音的声音从他背后传出,看来这里的主人是台机器。
“冷静点,电子人,老子就来收点废品的赏金猎人罢了。”星之子举起双手缓缓转过身来与那个电子人面对面,对方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士兵,也不是任何像他这样的赏金猎人,穿着白大褂,看起来是个卑微的研究员。
“怀疑。报上名号,我不认为在这个任何法律都看不到的地方能有什么人可信。”
“拉宁瑞,赏金猎人,老子喜欢斩首,然后把他们挂到高处,所以被叫做什么?悬挂者?虽然我本人更在意为什么不是斩首者。”
“惊讶。竟然是悬挂者么!你这家伙是来干什么的!”对方看起来并不打算放松警惕,人人都知道“悬挂者”本人对于男性非常恶劣,但对女性又是另一副样,以前有人开玩笑说拉宁瑞是舔狗,结果被他拔掉了一整排的牙齿。
“行了,直说吧,想想看就知道你这种可怜的家伙也只有发声器厉害,你的守卫呢?你的队员呢?怕不是都被拾荒者们杀了只剩下自己苟延残喘吧?”而拉宁瑞显然没有什么好脾气,对于他这样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的人他自然也不会嘴软。
“沉默。......”
“老子可不在乎,也没时间和你套话,我会找到我想要的东西,你自己在这等着莱西亚把地表全都用水泥填上的那天吧。”赏金猎人并不认为这个家伙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上面的机潮已经过去了,不管他有没有拿枪瞄准自己,拉宁瑞都准备从这个家伙的视野中离开了。
“决绝。慢着”而拉宁瑞只有一点算错了。
“推断。你是为了核心来的?”这个研究员不只是会说而已。
“.....看来我们利害一致,那情况就不一样了。”拉宁瑞放在梯子上的手放下了,转而面对着电子人将手握在了背后的剑柄上。
“现在轮到我问你了。”
在时轨算法的十二个小时后,赏金猎人拉宁瑞回到了自己的飞船。
“咳”然而他身后插着一堆金属碎片和各种各样的细碎铁渣,衣服也破破烂烂的不成样子,附近还有被烧焦的痕迹,赏金猎人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便面朝下倒在了地板上。
“欢迎回——咿呀!?”他的现任搭档还是没能从这种经常发生的“意外”中感到麻木,其实这该算是件好事?
“诶....脸痛....薰...不要拉腿.....”拉宁瑞无力的肢体感受到有人在非常费力的拖动他的身体,当然是脸拖地而行。
“呼....抱...抱歉....实在是太重了....我只好先从腿开始....”被称为薰的蓝紫发色人类女子喘着气对这个全身瘫软的猎人抱歉。
“至少先给我翻个个儿....”
“不行啊...背后全是金属一类的,先忍着点,等到了手术台我帮你拔出来再——”薰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医师,虽然对于拉宁瑞的自愈体质效果不大,不过拔出碎片包扎伤口这种工作她还是能做的不错的。
“无事的...现在拔也行,反正痛也痛不过我在下面经历了啥。”回想起来,在一大堆会自行移动的破烂之间穿梭并不是一件什么正常的事。
“....请务必忍住,拉宁瑞先生。”薰是一位好医师。
“....痛啊!痛啊!我错了姑奶奶!”
“....请务必忍住。”薰不是一位在治疗时手法温柔的好医师。
*难以形容的能量体生物尖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