蝌蚪
“我在你还是孩子的时候见过你一次”
bd在漆黑的,错综复杂的地下密室间移动着。
“我看出你不会是个甘于现状,甘于平凡的人”
*飕——*
一支冷箭从bd身边的墙壁孔洞中飞出,却被他牢牢抓住了箭身丢到了一旁。
“....那天,我是去悼念你爷爷的。”
“你或许多少听过他的事迹,他是鲛人历史上最后几个正统武士,只是他从来没有可以侍奉的人,他是个浪人。”
“他很有力量,却又不知道自己应该走向什么方向,就像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一个阶段,他当时落为了一介草寇,在灰暗的卫星站里发射假的求救信号来袭击来往的船只,以此和他的同伙们过活,但他还是走出了那段日子,他后来成了一个佣兵兵团里的先锋,带着他的刀冲在第一线。”
一个影子站在了狭窄的出口处,手中的刀泛着紫色的光芒。
“他的那把刀,能像切热土豆一样切开厚重的装甲,也能一击劈开子弹。”
*铛!*
紫色的刀光一闪而过,持器者似乎并未被他开枪击中。
“他从来都不苟言笑,就算他喝醉了也一样。”
bd将这把从他小弟身上翻到的手枪顺手丢掉,将那把漆黑的匕首拿出。
暗影醚微微的颤抖着。
“嘘....没事的。”
“它的主人从来不应付他,他们二人总是会擦出相互针对的火花,若不是有其他人调节,那么先锋与刺杀者的冲突在所难免。”
“....只是不知道...不记得...什么时候,那个不苟言笑的人碰到了他心仪的女孩,他们坠入爱河的速度,比起海里的暗流还要更快些。”
“自此,他脱离了兵团,做起了自己的生意,浪人最终也成了家主,陪伴他征战半生的这把刀也被他封存起来,就算他和爱人在叶族战争中被袭击,他也再没想再拿起过那把武器。他还是一样的固执,不管他是武士,是浪人,是家主,他的精神从未改变。”
“文升,这个名字是他为你起的。”
bd又从背包中抽出一把短剑同样反握在手中,剑身发出明亮的银白色光芒,将对方平淡的面孔照映出来,这是一把由半影碎片打造的武器。
“他不想去再过那样的生活,就算他死于安乐,他也是这样期望你们的。”
“....那我也只能说我让那我从没见过的老头子感到失望了。”他的爷爷:谭·文曾使用过的传奇武士刀——浪人之魂,此刻正在他孙子的手中发出着淡淡紫光。
“哦....他大概没有想过这个世界到底能变成什么样,我猜他只会对这个世界失望。”bd将这两把武器交叉在胸前,似乎是等待着他发动进攻。
“......”
“真是物是人非....”
他将那把刀插入混凝土制的墙壁内,一边朝着bd走来,墙壁如纸般脆弱地被划开,倒塌,他封闭了自己的后路。
“.....或许你也有他的一部分精神。”
“谭家从来都没有懦夫,这是我在家里唯一认同的话。”
“......呼”
“上了,还请赐教。”
“————”
好久都没听到这样的话了。
文,他真是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赏金猎人心中想着这样的话,却是带着双刀冲了上去。
“去”他抛出暗影醚,漆黑的短匕嚎叫着扑了上去,在一片漆黑的走廊里那把包裹着紫色气息与持有者看不见的武器碰撞着,这位鲛人闭上了眼睛之外的全身所有的感官感受着身边的环境。
一时间,如发狂的忠犬般猛烈进攻着的短匕竟占不到什么便宜。
匕首与刀刃的碰撞声不断的在这狭窄的走廊中不断发出着,刀刃与匕首碰撞摩擦出的火花偶尔能照射出鲛人吃力的面容,而赏金猎人也在短短几秒后冲到了他面前。
“收”
暗影醚听话地飞回到他手中,他将双刃狠狠刺下却被那把本不该具有如此耐久的,用钛制成的武士刀刀刃抵挡住了。
紫色光芒、银白光芒,还有bd身上的金色光芒,在黑暗中不断的闪烁着。
“唔....”最终,鲛人看准时机对着赏金猎人的腹部被狠踹一脚,bd后退几步像是溶解了一般在地面的黑暗中消失了。
而谭·文升则将背部靠在墙面,没过几秒,赏金猎人从他来时的方向毫无征兆的出现了!
*叮————*
闪耀的金色光芒险些让他致盲,伴随着沉重的斩击,就算是他早有防备也难以抵御这一击连人带刀摔倒在地。
“咳.....”
*嗵!*
侥幸躲过赏金猎人瞄准他头部的致命一击,鲛人靠到了墙边抓起自己的武士刀蹲起,再一次防御了自身。
“你还没能发挥它全部的实力,起来,你知道怎么用它的。”赏金猎人摇了摇头,光这样就只能防御了,这孩子的实力还没有那位故人的五分之一强。
bd将那把发出银光的短剑插在墙体上,开始在背包中摸索起来。
鲛人则搀扶着墙壁站了起来,他从来都不喜欢打架,但从小到大,都是他在为他们战斗,他的理由只有一个———
他愤怒。
*铛!*
一道紫色的弧光冲向bd,后者依靠着一面小盾牌勉强护住了头部和胸口,他险些被劈成两半。
谭·文升的眼睛在黑暗中恶狠狠的发出红光,三只眼睛都诉说着恶意与愤怒。
“....不赖”丢掉那面几乎变成两半的盾牌,bd掏出一个捕捉仓丢到地上。
“油”
某种液体状的东西在他们之间游动着,仿佛在他们之间出现了一条河流。
“过来”bd掏出一把被油浸透得发黑的木剑,指挥着这个生物。
*咕噜*
而后,那一大摊液体扑在了bd身上,漆黑、粘稠的生物包裹着他,如同吞噬了他的光芒一般摸索着从他裤脚,开始向上攀爬,最终,一小块凝胶摸到了那把木剑,这坨生物以极快的速度将自身缠绕了上去,让这把没有威力的木剑变成了一把漆黑的,奇形怪状的武器。
“......”
“来”bd示意他攻上来,一手持着那把还在不断流动变形的武器。
“......”
不善战斗的鲛人比起最开始如同换了个人,速度如剑鱼般敏捷,不消几秒便冲到bd面前。
*噗*
“?!”
他的刀刃被那看起来毫无杀伤力的刀刃完全吃下了,如同砍在了焦油上....
....对了,就是焦油。
“该我了”bd没有再给他反应的机会,礼尚往来狠狠踹向他的胸口。
“唔......”谭·文升感觉自己的器官正在体内翻腾,脸颊两侧的鱼鳃也一张一合的大口呼吸起来,他在吃痛之余也没忘了借力将自己的武器从那坨东西里拔出来。
“咳....咳.....”bd听得出他的呼吸相当紊乱,尽管他有力量,却不懂得如何控制,虽然他可以乘胜追击轻松将这个鲛人完全去除战斗能力,但他只是站在那里等待着。
“.....我想要那把刀不只是念旧,孩子。”
bd想起了他还是只鱼苗的那个时候。
他们家的家境在当年相当有波动,bd的出现更是让他们一家的家主感到不安与悲哀,他们一家一起在墓园外目送他到了谭·文的墓前,当时,赏金猎人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孩子。
他有着血红色的眼睛,和他的父亲、爷爷一样,他的眼神中有懵懂,但更多的是叛逆。
那么lord让自己找的到底是——
啊,
bd在转过头前,看到年幼的他做出了一个张开左臂的动作,而他的目光随着那只手看了过去,看到了一个比他更小的,蓝色皮肤的,同样是红瞳的孩子躲在他身后看着自己。
“你弟弟是我要找的人。”
“——”
“....你”
“你想对他做什么?!”听闻此言,之前一直保持着赴死决意的鲛人先是一愣,随后却又抱着愤怒的神色不管不顾地冲上前来。
“去”暗影醚并未被他收起,漆黑的匕首再次飞了出去与他缠斗起来。
“啧.....”不断的招架着这把烦人的武器不停的进攻,鲛人就算再怎么愤怒也无法抽身出去去进攻这个赏金猎人。
“b....d!!!”
“你的弟弟是被选召的人,和那个叶族一样,他们的出现是必然的,他们也会完成一项必然由他们完成的使命。”
“他不需要为了任何人做任何事!!!”这是赏金猎人再一次遇到他后的几个小时里第一次听到他如此愤怒的吼叫——尽管他现在已经疲于抽身。
“我对此感到抱歉,但也许...这也是一种命运的玩笑吧”
“混蛋.....”他能听到这个鲛人在招架暗影醚时从牙缝中挤出愤怒的声音。
“.....*叹气*”
“我知道现在再说什么对你来说都没用了,但我想问最后一遍,你真的不愿意交出那把武士刀么。”
“.....就从我的尸体上把它拿走啊!你和我!在这里!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你碰他!!”
“你真是和你爷爷一样倔,收。”
暗影醚发出着哀嚎慢慢飘回他手中,看起来它也累的够呛。
“油,回去吧。”
*咕噜*
这坨生物跳到了地上摸索着回到了自己的捕捉仓中。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你,至少我想让你知道,我们都没法逃过这个世界接下来要产生的变迁,我也只是,其中一人罢了,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我希望至少你能不抱愤怒的死去。”
“.....少废话,来啊!”
“呼.....”
bd再次从背包中摸索出一把漆黑的匕首,它与暗影醚产生了剧烈的颤动,就好像双方即将在他手中爆裂一般。
bd身上的光芒映出这把武器的外形——那是一把比暗影醚更加短小的,刀刃上具有镂空的,似乎是专为最难以被发现的杀手与暗杀者所准备的武器。
“.....”
bd将暗影醚收回背包,单手反拿那把匕首站立在他面前。
“.....”
会死
“!”谭·文升听到自己的脑袋中出现了这个词。
那把匕首散发出了比那把像疯狗一样狂乱的暗影醚更加令人不安的气息,它并没有发出求生者的哀嚎,也没有任何的意志灌注其中。
它发出着一股气场,可是,可是.....
它静的可怕
“......”
*铛!*
握住武士刀的手仅仅颤抖几下便恢复了常态,鲛人的眼神又回到了他最专注的那个时刻。
“....做得好”bd慢步朝他走来,左手持着那把匕首。
而谭·文升也慢步靠近着他,双手紧紧握着武士刀。
两人的距离逐渐缩进,
十步,
八步,
五步,
“手を见て!”
“.....”bd缓缓举起那把匕首。
自此,故事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