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普照大师

进入了武侠世界，小说中的背景介绍不能不信。不过沈飞知道吴六奇在历史上完全是个大汉奸，早年败尽家产后遇到金庸的族祖查伊璜资助并推荐入伍，后来官至南明永历朝总兵，投降满清后卖力执行三光海岸线的“迁界禁海”，屠杀潮汕沿海居民因而得了满清头子顺治的欢心而破格提拔。

而金庸在小说里洗白吴六奇这个大汉奸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真实的意图是洗白曾经资助过吴六奇的族祖查伊璜，网上早就有文章揭露，吴之荣虽然是酿成了《明史》大案的告发者，但是不是《明史》案的第一个告发者。《明史》案的第一个告发者正是查伊璜，只是没有引起满清重视。因此案发了以后如小说中介绍的，主持修书的庄家和参与编书、刻书、卖书、买书的人无一幸免，连买书者坐了一会儿的茶馆也受到了牵连，而查伊璜名列庄家《明史》副主编却不仅没事，而且庄家被抄家了以后有一半家产奖励给了查伊璜。

《鹿鼎记》开头写了一段和主要情节基本不相干的《楔子》，用不确定的传闻，不确定的语气，引用更加不确定的《聊斋志异》小说雪中奇丐，勉强解释查伊璜幸免的原因，“盖大力将军力也”，暗示“大力将军”就是查伊璜早年资助过的吴六奇，洗白大汉奸吴六奇的身份为有起兵反清计划的天地会卧底香主，还引入了《连城诀》背景，真实意图就是为了遮掩查伊璜首先告发《明史案》的丑事。

半个月以后一天傍晚，沈飞一行锦衣卫来到了荆州江陵天宁寺，沈飞让其他人留在外面，和完颜萍两人进了寺院。正好是晚课时间，一个穿着大红袈裟的和尚盘腿坐在佛像前的蒲团上，正敲着木鱼礼佛。背对着两人自然是看不见的，周围虽然也有一些服侍的僧人，不过在这个仪式场合也不敢出声。

沈飞和完颜萍来到那个打坐和尚的背后，就这么一直静静站着等待，直到二十多分钟以后，晚课时间结束，那僧人站了起来。虽然已经确定身份，沈飞还是装作不认识开口打招呼：“大师可是普照大师”？那僧人身体一颤，猛得转过身来，在沈飞和完颜萍身上来回扫视了一下，说：“不知两位施主驾临有何贵干”？沈飞亮出了锦衣卫的腰牌，普照大师眼神一凝，知道这里说法不方便，说：“两位施主请随贫僧来”，引着两人来到了自己的僧房里。

沈飞说：“普照大师的大名久仰了，听我们锦衣卫收集的情报评价，大师的武功还在江闻传闻的武林第一高手，华山掌门神剑仙猿穆人清之上。今天才有机会一见，相见恨晚呢”。

普照双手合什念了一声佛号，说：“施主过誉，贫僧惭愧。原先贫僧对自己的武功还有几分自信，直到今日才知道竟然有人能走近贫僧五步之内让贫僧毫无察觉，之前贫僧只感觉有二十四骑来到了寺外，根本不知两位施主进寺。今后再不敢以武功自夸”。

沈飞说：“大师不必妄自菲薄，大师的武功确实在穆人清之上”，普照的言辞里表露了他对沈飞和完颜萍两人武功的震惊，沈飞心里的吃惊比他也差不多少，就是因为沈飞从普照身上刷到的武功技能。内功《神照经》和剑法《唐诗剑法》这是之前就猜测过的，不算意料之外，沈飞真正吃惊的是其他的武功，一门枪术《六合枪》、两门拳法“心意六合拳”、“三皇炮捶”。

还有一门刀法和和枪术名称一样，叫六合刀法，可是看那些招式，沈飞越来越觉得熟悉，参拜北斗、云龙三现、大三拍、上马刀、霸王卸甲、鹞子翻身刀、怀中抱月、闭门铁扇、沙僧拜佛、上步摘星刀、穿手藏刀、进步连环刀、缠身摘心刀、关平献印、夜叉探海、上步抢刀、亮刀势、观音坐莲、浪子回头、谏课回甘、倒卧虎怪蟒翻身、闭门铁扇刀、沙鸥掠波、伏虎式、拜佛听经、八方藏刀式、另外还有一些掌中夹刀、擒拿手的零碎技法。

光是浏览了一下这些刀法招式名称，沈飞就已经非常熟悉，隐约有了一些猜测，加上还有一门练习拳脚器械的入门步法《四象步法》和一门轻功《飞天神行》。沈飞完全确定，这是《胡家刀法》！普照大师绝对是《碧血剑》世界武林中的隐藏大boSS，不仅武功肯定在华山穆人清之上，就连弟子的质量也超过华山派，从这些武功沈飞就能猜得出他有哪些如雷贯耳的弟子。

普照大师说：“穆人清施主武功确实不如贫僧。今日遇到两位施主之前，贫僧知道武功在贫僧之上的人，只有一位已经过世的山西的老朋友。不知两位施主究竟有何贵干”？

听到“山西”，沈飞心中也是一动，问：“山西，王宗岳”？

普照大师说：“不错。北派王宗岳的拳法武功在南派的叶继美、单思南之上”。

沈飞知道内家拳传承都号称源自张三峰，一南一北两大源流，叶继美和单思南是一对师徒，单思南就是明末大名鼎鼎的王征南的师父。叶继美的师父，正是沈飞在第一世界遇到过的张松溪，算起来还是自己的师兄弟呢。现在王征南才十二岁，叶继美估计已经过世了，单思南以后南下了倒是可以招揽过来。

沈飞说：“大师自称贫僧，其实在这天宁寺里就有一个大宝藏。是梁元帝藏下的，当时所有工匠都被灭口，后来梁元帝死后就湮灭，我们也是密查旧档，才在最近得知。寺中大殿上的佛像去掉外皮就是纯金铸造，大佛腹中还有一批珠宝。如今为了剿灭建虏，大明全国进入战时，就是要调集全国钱粮训练出精兵给予雷霆之击，陛下月前就已经亲自运送四百万两军饷去了东江镇，陕北大旱将近一年，已经演变成大饥荒，朝廷也已经砸下去了六百万两白银救灾。如今天下可以说处处都要用钱，发现了这一处宝藏可以说是及时雨。我们这次就是为了取宝而来。此事还望大师保密”。

普照大师又念了一声佛号，说：“梁元帝宝藏，湮灭千余年后还能造福世人，也是一件大功德”，普照这种想法，倒是和《连城诀》背景里他发现宝藏以后打算用于反清复明一致。

沈飞说：“不过今日遇到普照大师，除了取宝以外，还有一件事。锦衣卫校事营下设江湖司，如今就由我们夫妻掌管，就是打击武林中人的犯罪事宜，一般的江湖恩怨我们不会干预，不过倘若武林中人危害不会武功的百姓，或者对抗朝廷，那就由我们捉拿移交官府问罪，就请普照大师在江湖司挂个名，授千户之职。另外还有五仙教秘方五宝花蜜酒一坛相赠，可以增加十多年功力，诸毒不侵，百病不生”，就完就送上了准备好的药酒，当然是原版的，加强版的沈飞已经向崇祯承诺过不会再给第二个人喝，小说里练成《神照经》的丁典还是中了金波旬花毒而死，毒抗确实应该增强一下。

普照大师说：“贫僧是出家人，这酒……”，话还没有说完，沈飞就已经打断说：“出家人也是武林中人，这并不矛盾，这五宝花蜜酒与其说是酒，不如说是一种灵药，小小戒可舍。江湖司高手加入都是授百户之职，一进来就是千户，只有大师一人。何况大师挂名并不需要办什么事，以大师威望，需要时说上一两句话就已经能帮我们大忙了，想必大师还有不少高徒，大师只要能介绍几个到我们江湖司效力，就已经立了大功了”。

授予普照大师起步千户的职位，这是崇祯特批的。安剑清向他通报知道普照大师行踪，沈飞要到江陵招揽时崇祯专门作的交代，沈飞拿出了五宝花蜜酒，这个待遇也超过一般刚进入的10枚菩曲斯蛇胆的部门福利。

普照大师略一迟疑，还是接受了，说了一句：“那贫僧就愧领了”，接过了腰牌，打开了五宝花蜜酒咕咚咕咚喝了一去。沈飞拿出了一万两银子的本票，说：“寺中的宝藏佛像我们要取走，这一万两银子就交给大师重铸寺中的佛像。江湖司在北京和南京各有一处总部，大师到了可以去法源寺和灵谷寺挂单”，普照大师谢过接了本票。

虽然已经有了猜测，沈飞还是想问问清楚，说：“不知大师收过哪些高徒，锦衣卫的消息江湖上有一些年轻高手都疑心是大师弟子”。

普照大师说：“这事贫僧从来没有和人说起过，不过施主相询，贫僧不敢隐瞒。贫僧有两个亲传弟子，两个记名弟子，还有一人勉强可以算是半个记名弟子”，这个说法沈飞有些好奇，露出询问的眼光。

普照大师继续说：“贫僧收下第一个亲传弟子叫胡天成，当时贫僧内功尚未大成，传授他的刀法、轻功和一些粗浅的拳脚和内功。后来得知他在江湖上以轻功闻名，得了一个‘飞天狐狸’的名号”，沈飞点点头，这是有猜测的。

普照大师又说下去：“贫僧收下的第二个亲传弟子叫梅念笙，当时贫僧内功初成，传授给了他内功和一门《唐诗剑法》，后来他在江湖上人称‘铁骨墨萼’。贫僧在少林寺挂单十年间，先后收过两个记名弟子，他们本来都是来少林寺习武的，一个是姬际可，贫僧传了一门心意六合拳和一套六合枪法。一个是乔三秀，贫僧传了他一套三皇炮捶拳法”。

这几个名字都是如雷贯耳的人物，正是沈飞刷到普照大师技能时吃惊的原因，现在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过普照大师接下来说出的一段话还是让沈飞意外：“贫僧在传授姬际可心意六合拳，传授十二形中的蛇形时，有一往寺中送菜少年时常在旁边观摩，贫僧尾随发觉他在无人处自己修炼，只是招式多了几分诡异阴狠，不知是学得不像还是有意变化，后来却被姬际可发觉把他抓住。那少年跪在我们面前，说他名夏雪宜，棋仙派温方禄逼奸他姐姐未遂杀害了他全家，他想学艺报仇却苦无门路，听说少林武功汇聚，因而出此下策。我们生了恻隐之心，从此他观摩学拳就听之任之，不过他的拳法演化越来越怪异阴毒，长此下去，怕是他的心性也会误入歧途。贫僧提点了几次难以挽回，便让他离开了，过了些年，就听说他为了报仇与温家邀来的江湖各派高手大打出手，杀戮颇多，‘金蛇郎君’名震武林，再后来就杳无音信了，恐怕凶多吉少了”，说完长叹了一声。

沈飞想了想，说“据我所知，后来夏雪宜报仇时掳走了温家一名女子温仪，却意外爱上了她，想就此终止报仇，与温仪生有一女，却误中暗算，被温家利用温仪向他下了迷药，废掉了他的手脚武功，只是传说他手中有一份藏宝图，温家觊觎宝藏才没有杀他，押着他走寻找宝藏途中被人救走，以后就没有消息了”，沈飞还是没有说出夏雪宜死在华山的事情，普照大师已经是江湖司的人了，他的弟子也会被招揽进江湖司，现在和他明说，万一他告诉了他的弟子很有可能马上就会传到何红药耳朵里，恐怕会生出什么变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