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能拼命啊
除了实际的买盐卖盐,低买高卖外。
顾廷烨外祖白老太爷还有一门大赚特赚的生意,
交引铺子。
这里就要说道,
盐钞法的具体操作模式了。
盐钞,又称盐引,是官府发给商人支领和运销食盐的凭证,先由商人向官府设立的榷货务交纳现钱,换取盐钞(盐引),凭借这张盐钞到指定地点(盐场)领取货物,然后运到各地贩卖。
也就是说,盐庄→官收→商运→商销
这一模式中,官收这一步,朝廷只需要做一件事:印盐钞,卖给商人收现钱,轻松愉快,除了盐之外,茶、矾、香药等大多如此。
盐钞又是见钞给货,认钞不认人的。
所以后来主管的官员管不住手,盐钞就泛滥了。
毕竟,只要印盐钞就能收现钱,干嘛不多印一点,超出实际盐产量又怎么了?虚钞泛滥又怎么了?
苦一苦盐商啊!
当然,现在还没到泛滥的阶段,现在还属于定量发放盐钞的时候。
定量发放,那就有一个谁能买到的问题。
那么,哪些人可以买到盐钞呢?
有关系的人呗。
白家老太爷依靠的就是宁远侯府的牌子,所以,他可以买到盐钞,获得卖盐许可。
但,除了白老太爷,那些没有门路的商人怎么办?
找交引铺子。
交引铺子,位于界身巷,共一百多家,背后老板皆与权贵有千丝万缕之关系。
铺子老板通过关系拿到盐钞,再转手再卖给商人。
如此,不用自己去提货、运货、送货、贩卖,做那辛苦活计,转手就能赚钱,岂不美哉。
除了盐钞,其他茶、矾、香药皆是如此。
这也是曹阳不打算动顾廷烨交引铺子的原因,
没用,只要宁远侯府不倒,
顾廷烨就能拿到便宜盐钞,就能转手。
铺子不是关键,身份带来的tE权才是。
这玩意,他们忠勤伯府也是有的,现下华兰管的铺子里就有几间。
“帮主,你叫我?”
小蝶的声音打断了曹阳的思索。
小蝶今日穿了一件淡青色素衣,露出一截白皙的脖子,嘴角是淡粉色的,润白如玉的脸上,挂着两颗小小的梨窝。
“这是扬州盐庄的契书,你现在就记进帮中账目。”曹阳没有说些不正经的,直言道。
“是,帮主。”
小蝶本就是侍女出身,做事相当干练,当即掏出他给的笔记本和黑色水笔,撸起袖子,记录起来。
她的手看着有些粗糙,但手臂却是润白如莲藕般的玉臂。
曹阳歪了歪嘴角。
咚。
一个栗子。
“这里写错了。”
“啊,痛。”
小蝶捂着头。
“六七多少?”
“四十五?”小蝶。
咚。
又一个栗子。
“四十四?”
见他又要上手,
小蝶闪身一躲,双手一摊:
“不猜了,不猜了,你自己写了啦。”
“现在你是金钱帮账房主簿。”曹阳。
“那你别让我管账目嘛。”小蝶。
“那你能做什么?”
曹阳:“看家护院?南北走镖?操船架舟?管理山寨?你总不会想去勾栏瓦舍表演吧?”
小蝶心里腹诽:我会做丫鬟,洗衣服啊,但嘴上也只能说道:
“那我还是记账吧。”
“来,先把乘法口诀再背一遍。”曹阳。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小蝶面露苦涩。
。。。。。。
在曹阳与小蝶记账的时候。
南京,天色阴沉,微风萧杀。
漕帮帮主于铜与一众分舵舵主正开大会。
一个皮肤黝黑的七尺大汉面色凝重地站了起来:“帮主,扛不住啊,还是投降了吧。”
“是啊,帮主,弟兄们死伤惨重啊。”一个身形瘦削的男子。
“混账。”
于铜双目圆睁,须发皆张,拍着桌子站起。
“漕帮只有战死的,没有投降的。”
五十几岁的人了,
依然气势凌然,恍若虎豹。
“帮主,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一个眼神有些阴沉的中年站起来:“帮主啊,大家手下兄弟出来操船送货,一年有大半都是在船上度过,是为了什么?
不都是为了养妻儿老小嘛。
跟金钱帮拼了,是痛快,血气上来,快意恩仇嘛。
但还要死多少人呢?
死去兄弟的老婆孩子们又怎么办?
林堂主已经与我说了,只要我们归附金钱帮,成了自己人,
我们仍旧是舵主,以后分成不变,还可以贩卖他们的独家商品:肥皂、香皂。
林堂主还说了,待两家合一,大战中死去的弟兄,那就是自家弟兄,安家费他们全包了。”
“果真?”
“真的吗?”
“林泽清的话能信?”
七嘴八舌的好几个分舵舵主都站了起来。
混江湖,不就是为了挣钱嘛?
谁他么真拼命啊。
要是打得过,
能抢了他们的盐和肥皂生意,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那也成。
但现在他瞄又打不过,还死拼,有病啊?
真要让人家把他们杀光啊。
“混账。”
于铜气的满面通红:
“只要我还是漕帮帮主,那就绝对不可能投降金钱帮。”
噗呲。
侧边插来一刀,直接捅穿了于老爷子的腰子。
“石,石,你。”
出刀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约莫二十来岁。
于老爷轰然倒下,砸倒了一张凳子。
“我提议,石铿兄弟为新帮主,带领大家加入金钱帮,一起赚大钱。”
阴沉中年脸上绽出笑容。
“我同意。”
“我同意。”
“石帮主。”皮肤黝黑的七尺大汉眼中若有所思。
“石帮主。”
。。。。。。
金钱帮,南京分堂。
“石兄弟,辛苦了。”
林泽清亲昵地拉着石铿的手臂。
“林大哥说笑了,石铿不辛苦,都是为了帮主大业。”石铿。
“好,你立下大功,我已如实汇报。”
林泽清:“想来,总堂不日就会下令,召你进京。”
“多谢林大哥。”
“客气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林泽清:“三妹昨儿个还跟我念叨你嘞,说你怎么还不回来,去哪儿做事要这么久?”
刚说着,外头传来一女子的声音:
“大哥,是铿哥儿来了吗?”
“你瞧,这是听到信了。”林泽清面露无奈,自家这妹妹啊。
一个红衣女子从外头奔进来,女子手上提着一杆红缨长枪,大眼大嘴,面色微黑,颇为俏丽,
她额头上闪烁着点点汗珠,想是刚练完武,没来得及擦,就急匆匆跑前厅来了。
“铿哥儿。”
“三妹。”
石铿脸色大红,有些憨乎地摸了摸头,露出一个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