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会有重逢日
柳轻意抹了一下嘴角,也是退了出来,白山还在等着忍痛,却是迟迟没有等来。
柳轻意看着白山背上消失的眼睛图纹,转而出现的是白色的鸟兽图纹。
“你现在有什么感觉?”他问。
白山回答道:“没什么感觉。”
看来是已经麻木了。
柳轻意叹道:“总镖头,问题已经解决,你只管修行,再无顾忌。”
这就解决了?
白山看着柳轻意,感激地笑道:
“谢谢……”
他“噗嗤”一声,吐出一大口瘀血,瘀血又腥又臭,脸色顿时苍白,他非但没有萎靡的样子,而是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笑容。“我终于可以去找你了!”
柳轻意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着急,先跟我说说是什么情况。”
“我妻子来自中域。”
“中域卧虎藏龙,现在你还去不得。”柳轻意道,“如今需要韬光养晦,不要让不相关的人知道,我和江白都是要去那里的,你不妨等一等,就算你硬要去,也不是现在,只有实力足够强大,才有抗争的基础,你也不想把女儿赔进去吧。”
白山也是冷静了下来。他知道妻子家族的强大,自己得做好准备才行。
“你是江白的谁?”他问。
“我是江白的护道人!”柳轻意道。
“谢谢你!白山感激不尽!”白山道,“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不会推辞。”
“我帮你把眼睛画回去。”柳轻意道。
白山点点头。
他知道现在得蛰伏。
用柳轻意的话说,就是苟住发育。
………
中域。
一座塔楼里。
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正透过窗户,望着窗外的月景,他好像把问题解决了,那我就在这等着你们。
如此一来,那就不上吊了吧。
另一个地方。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
“相柳脱困了。”一位穿着华袍的女子道,“我们要不要去把他抓回来?”
“查不到他的痕迹,应该是有人遮掩了天机。”另一个华袍女子摇头道,“以他的性格,定是不会蛰伏太久,让人盯着妖界,他要是回去了,就请他来我们这里喝茶,他要是长记性,可免受炼杀之苦。”
………
谢南通今晚正式拜师,但拜的却是借道人祖师的木牌。他感觉自己被套路了,自己要拜的是一个可以帮到自己的师父,而不是一个虚有其表的牌位。
“你天赋不错,拜我为师太屈才了。”白客道,“你也放心,你拜祖师为师,我就是你的护道人。”
“可是祖师都不在了,我总不能想他的时候,给他烧香,让他显灵吧。”谢南通道。
白客欣慰看着的谢南通道:
“很有诚心,况且,谁说祖师不在了,他老人家现在还好着呢。”
老妖怪啊!
谢南通还是低估了借道人的实力。
他赶紧磕了三个响头。
本以为他老人家会显灵,可什么都没有,谢南通有些失落。
白客笑道:“现在我就是你的护道人了,哪天你要是遇到祖师,记得让他给你一个名分。”
我又不是婆娘!
谢南通忿忿不平,差点就要暴走,白客在坑骗自己,这个杀千刀的,从来没有人敢骗我。
这时,木牌里传出一缕白色道韵,绕着谢南通而不断上升,谢南通表情惊异,他只感觉眉心一凉,随即脑海中出现了一门功法。
“借道经?”谢南通喃喃自语。
白客抱拳道:“借道人一脉三千弟子白客恭迎祖师!”
那木牌接着分出一缕道韵没入白客的眉心,白客再次行礼道:“谢祖师提点!”
“你没有骗我。”谢南通知道高等功法的重要性。
似是想起什么,他也抱拳行礼道:
“多谢师尊栽培!弟子谢南通定勤勉修行!”
“可!”
木牌里传出一道沧桑的声音。
“恭送师尊!恭送祖师!”
谢南通咧嘴一笑。
自己也是傍上大腿了!
白客这时泼了一桶冷水道:
“你现在还是记名弟子。”
谢南通知道祖师那么强的人,自己给他当记名弟子不寒碜。
看到谢南通的反应,白客暗自点头,谢南通的性情还是不错的。
“现在我们要干什么?”
“修行啊!”
“祖师在什么地方?”
“很远很远的地方。”
“有多远?”
“大概到中域那么远。”
“那就是在中域咯!”
………
牢狱。
关桐披头散发,这些天的日子,已经让他的眼睛黯淡无光。他隐约明白,自己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个人就连殿下都得敬他三分。
如果自己没有包庇父亲,更没有遣派他人去报复对方。可能这件事还不至于这么严重。现在谁能救自己呢。
后悔吗?不后悔!
生为子女,不能坐视父亲坐牢。
痛苦吗?痛苦!
自己明明有大好的前程,却是毁在了自己手里。
“关桐!你的时辰到了。”穿着紫黑色长袍的典狱官带着两位公公来到了牢房前,他让狱卒打开牢门。
关桐恍恍惚惚地站起来。
“陛下隆恩,赐关桐鸩酒一杯!”
关桐颤颤巍巍地接过那杯酒,眼睛里忽然泪水涌出,回顾自己的一生,衣食无忧,本可以食租衣税,让父母颐养天年,可一时冲动,终究是自己作茧自缚。
只是想到还有几十年,就可以和父母团聚,到那时又是重逢。
又是重逢。
………
余南梦背着算盘,在那数数。
余观照扛着货物,一层一层搬运到马车上,他们要回家了。
“既然都是最后一次走镖了,两个孩子以后怎么办?”江白问。
白月道:“以后就是在国内走镖了。”
“倒是极好。”江白点头道。
白山喝着药酒,脸色还有一点灰白,他咳嗽了几声,看着那即将返程的马车,也是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白月连忙去搀扶他。
江白抱拳道:“白山大哥,柳轻意都跟我说了,总之,还是恭喜你了。”
“路还远着呢。”白山道。
冯管事知道白山的车队今天就要离开了,特意过来送行。
曹达华带着宗门弟子和古程来到这里,谢婷婷要走了,谢南通没有现身,而是躲在暗处,默默送行。
严慎行在城门口等了好一会,抬头才看见,一艘云舟破空而行。
“敢情让我来这里是这个意思。”严慎行用折扇拍打着手心,早知道昨晚就应该把他灌醉的。
余观照和余南梦坐上回家的马车,他们的父母已不在身边,自那开始就相依为命,现在的他们终于有点力量能保护自己了。此去山高水长,秋风瑟瑟,如此远行,如此归家。
“冯管事,我们要走了。”白山道,“也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希望还能和你喝上几杯。”
“秋天陇道不好走,不如绕路走新道。”冯管事回以抱拳道,“远一点而已,重在安稳。”
“那就听冯管事的。”白山说罢,上了马,带队走在了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