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推翻已知条件！对方曾来过案发现场！
如何得到这份重回艺术家身份的认同感的！？
李响陷入沉思，此时他们三人陷入到一个奇怪的节奏。
节奏很快，问题一个个抛出，就如同解谜游戏一般抽丝剥茧，破开一个个谜团，但又引出下一个谜团，虽然繁杂，但距离真相却在飞速靠近！
“网络评论！？”
“电视节目？记者的采访？”
苏月李响先后说道，这是他们想到的东西。
徐浩闻言，开口反问：“网络评论的网民，能看到凶手的‘艺术品’吗？他们是讨论凶手本人，还是感慨‘艺术品’的精致？”
“记者就在外面，李队你在现场四天之久，记者知道些什么能让凶手兴奋起来？”
“电视上的节目除了提一嘴案件，还能播放受害者的照片吗？”
四句话，让两人哑口无言。
对啊，凶手想要获得成就感，就需要获得‘观众’的反馈！
但观众都反馈了什么？
别说网民了，就连记者都看不到受害者的模样，只有之前来过现场的游客有些印象，但可惜，他们的语言终究苍白无力，达不到照片的程度。
李响沉默了，他不相信凶手会没算到这一步，但若是算到还如此.......
为何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徐浩见两人许久没开口，便自顾自说道：
“从已知的条件来看，凶手并不能从中获得成就感，他要的成就感不是网民喷粪一般的谩骂。”
“既然不行，那就......”
说着，徐浩一顿，随后猛地吐出几个字。
“推翻已知条件！”
推翻条件！？
李响精神一抖，抬头看去。
“我们的猜测是建立在凶手的艺术品是‘受害者’头颅，但可惜，往后的猜测显示这条件错的，或者说是只对了一半。”
只对了一半......
哪一半？
还没等李响提出反问，徐浩继续说着。
“从网民与记者皆不能为凶手提供‘成就感’这猜测上反推，凶手想要的是一个，能一直看到受害者头颅的观众，并且会细致观察标本，最后在某些方式上，对受害者进行‘成就感’反馈。”
“那么，问题又来了！”
“是什么类型的观众，能满足这些已知条件！？”
徐浩闭口，默默看着两人。
这话落下，李响瞬间皱起眉头，粗声反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博物馆已经被警方封闭，所有人都进不来，白日夜间有警察轮流看岗，保安都进不来，就连博物馆负责人，此时也被列入嫌疑人的身份中，不得进入博物馆！”
“网上之前第一时间来到案发现场的记者流出的照片，网警已全部封禁，没人能满足这些条件！”
看着李响信誓旦旦，斩钉截铁的样子，徐浩笑了笑。
苏月拉了拉自家师傅的衣角，小声道：
“师傅，好像有人能满足条件的......”
有人！？
李响的眉头皱了更深了，他向四周扫看，视线看到几个到处走动的人影后，身子瞬间僵住！
他瞳孔猛地一缩，如针点一般......
如果所谓的‘观众’是这些人，那凶手未免也太.....
胆大包天！！！
“李队你也说了，警察能进来。”
徐浩突然开口，他指着周围那些边吃饭边勘察现场的人。
“网民，负责人，游客，记者，这些都不是反馈成就感的人，真正的人是......”
“警察！”
李响心神大震，无比震撼，这话带给他巨大的冲击力。
“警察是反馈给受害者成就感的观众！？”
“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当百分之九十九的选项全被证实错误，那么剩下那个，即使再离谱也是正确答案！”
徐浩立马接话，“基于刚才推翻的条件上，我们现在尝试重新建立一个条件。”
“受害者是凶手的艺术品，但艺术品却不是受害者的头颅！”
“真正的艺术品是......整起案件！”
整个案子是凶手所做的艺术品，刑侦警察为观众......
李响动了动干涸的咽喉，他喉咙燥热发痒。
“举个例子，鸡仔...苏月对李队你吹嘘，和刑侦八虎对您吹嘘，您的心情如何？”徐浩道。
李响扯了扯嘴角，苦笑：“天上地下的差距。”
“没错，凶手也是这种心态！”
“身份上的差距，吹捧起来带给对方的感受也不同。”
徐浩点点头，“所以，他挑选的观众，从网民和记者，转移到更高层次的警察身上！”
“试想一下，如果他所制造的案子，刑侦大队所有人破不了，随后市局专案组也破获不了。”
“最后在省厅专案组率领一群法医前来时，他的心态是怎么样？”
“惶恐？不，我觉得是无比兴奋！”
“也是，一个普通群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动用些许手段，最后引得全社会关注。”
“省厅高级精英出手还不一定破案，两者间的反差，的确会让凶手无比兴奋。”
整个案件是艺术品，警察是观众，刑侦队无能破不了案是凶手的成就感.....
甚至，和徐浩刚才比喻的天上地下的心态一样的话，凶手甚至可能没把刑侦大队放在眼中，一开始就盯着市局与省厅！
这种被藐视的感觉.....
李响脸色憋的通红。
凶手，就如同猫捉老鼠一般，戏弄刑侦队所有人！
“TMD，这狗东西最好别让我抓到！”
想了想，他又憋屈着脸，“算了，还是最好让我抓到吧！”
见他这副模样，徐浩笑了笑，拍了拍他肩膀。
“李队，凡事要往好处想想。”
“从之前的推测，我们大概了解，对方是一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自信甚至自大的性格。”
“那么，李队，你想想，这种性格，在我们破案时，他会有什么行动！？”
会有什么行动？
李响一愣，听着这话陷入思考。
下一刻，十多年的刑侦经验立马让他猛地抬起头，惊喜道：
“他会在此期间，以胜利者的姿态，以艺术家高傲的表情嘲笑专案组的无能！”
“没错。”
徐浩露出笑脸，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样子。
“虽然凶手看不上刑侦大队，但压抑久了的他，感受到一点阳光便会灿烂，也就是膨胀骄傲。”
“但就是这一点阳光，他在网上与节目中是感受不到的，两者只会给他反馈警方暂时还未破案的信息，这是他立场上良性目的的结果，而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感受到的光，那就只有现场，只有在现场，才能看到警察急切却无可奈何，才能确切体验到猫戏老鼠的快感！”
“并且，这种感觉食髓知味，令他上瘾，有了第一次就想要第二次！”
“要知道，他可是一个自大到自负的精神病，他会害怕来到现场！？”
现场，凶手可能来过现场！！！
李响大喜，同时又感到懊恼。
凶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来过现场，对着警察嘲笑一番，但自己竟然毫不知情！
但好消息是.....
凶手自大过头，很有可能会每天都来现场嘲笑警察！
“李队，你在现场有没有看到可疑人员？”
徐浩突然问道，“当然，也不必须需要可疑人员，对方若是来了，自大的性格一定会在你的面前大摇大摆经过，以此来扩大这份‘成就感’。”
“对方那故意立起的鹤立鸡群的性格，绝对会让他显得与周围人不一样。”
“回想一下，有没有那种令你印象深刻的人！？”
印象深刻的人......
李响一愣，随后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一个人影，一个每次都会无意间出现在他眼中的人！
当然，令他印象深刻的不是对方的长相，甚至李响都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而是......
酒精！
李响脱口而出，“有一个记者，他每次都在人群周边，也不发问不往前挤，但我每次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而且，他身上总会散发出一股酒精味！”
“这味道很浓，和周围香水味反差很大，所有记者我第一时间就记住了他！”
“凶手难道就是他！？”
酒精吗？
徐浩一愣，他来时也闻到了一股酒精味。
酒？李响之前也闻到了？难道那记者不止今天喝酒，而是每天都喝？这种人能做记者！？
下一刻，他表情有些古怪，看着李响露出带有笑容的古怪表情。
“李队，不知道你有没有遗忘一个重要线索。”
重要线索？
李响一愣，还没等他细想，徐浩的话就来了。
“既然受害者的头在博物馆，那受害者剩余的尸体部位......”
说着，他微微一顿，随后再次开口。
“现在在哪！？又是如何在案发近五天，不，制作标本需要很久，至少要增加一星期的时间！”
“那么，在这近半个月的时间里，他是如何保持剩余尸体不被人发现的？”
“答案是抛尸与防腐，但可惜，江三市寸金寸土，人多到没有地方抛尸不会被发现，那么就只剩防腐......”
十月末尾的天，依旧热的死人。
即使空调二十四小时最低温度保持半个月，剩余尸体也能散发出让人难以忍受的臭味！
李响陷入沉思。
“我提醒一下。”
徐浩突然贴心的开口，他伸手指着头顶的人头标本。
“凶手制作标本时，对人头采用防腐处理的材料是：三氧化二砷，以及乙醇，三氧化二碘的俗称是砒霜。”
“而乙醇的俗称是......”
“酒精！”
凶手用来防腐的材料就是酒精？
李响愣住，下一刻，他整个人面目瞬间扭曲，血压飙升，整个人胸口剧烈起伏。
他猛地转身，向大门走去。
“TMD，六子，你人呢！？”
“带人把外面那帮g日的记者都给我围起来！”
“一个都别放跑！！！”
凶手藏在......
记者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