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新世界
闲谈几句的时候,时光列车已经成功抵达了下个世界。
列车长掀开火炉盖子,探着头看其中的心之灯:“嗯,老板,运气不错,还能再穿越。”
“我的心之灯都不会消耗,怎么到了你这时铸体身上,反而会消耗。”钱唯壹搞不懂。
“老板,我再重复一遍:这可是穿越时空,我又是时铸体,会消耗很正常。”列车长检查着控制台,“没有泄漏。嗯,你不消耗是因为你是人啊。你的思绪一直在生、灭。你的灯又怎么会消耗呢?”
这让钱唯壹想到了第一次与三月兔相遇时的情形,当时他因为长时间的加班,导致身体不好、情绪不稳定,精神方面也有问题。
才会心之灯微弱,被三月兔趁虚而入。
时铸体貌似没有这方面的设定。
“老板,还是先看看有没有到目的地吧。”列车长指了指窗外。
钱唯壹抬头望去,目光穿越车窗,看到的是浩瀚星空。
黑夜如幕布般笼罩着一片被海洋包裹的大陆,一轮圆月大的出奇,散发着绮丽神秘的暗蓝色光芒,与其说是月亮,反而有一丢丢像是黑洞。
月光照耀下的大陆上,腾起七道通上天空的粗大火柱。
火柱上火焰盘旋,透出毁灭气息。但明明是代表毁灭的火,在这永夜世界下,成为了照亮众生的光源。
“这是哪?”钱唯壹问道。
“不知道。”列车长摊开手,“老板啊,你看看我这里哪有时空图和时刻表嘛。”
说的也是,来回来去的重复这种对话,已经达到了如同与Npc重复对话的级别。
列车长真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钱唯壹望着神秘的暗月,隐隐约约能看见上面有琼楼玉宇亭台楼阁。
他的视力还是不太行,没有看到在月亮上还有一个男人的雕像,更没看到在宫殿阳台有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红发美貌女人,正抬头看着他。
冰冷的眼瞳里蕴藏着星辰,让人觉得她就是星与月本身,与月亮以及这片星空密不可分。
在月亮上的未必是嫦娥,还有可能是魔女。
“又有异世界来的访客吗……”
魔女清冷的声音在寒冷的夜空中飘散,仿佛能结成冰,怎么也不可能进入钱唯壹的耳朵里。
不论穿越过来的是什么人,在魔女心里都比不上那个人。
他的雕像就矗立在宫殿的广场上,高大伟岸,杵着一杆蛇矛。雕像前的石碑上刻着数字“4”。
火车头的驾驶室内,列车长冲着神秘的暗月挥手,跟在跟谁打招呼似的。
“咋的,有熟人啊?赶紧发车走了。别待会又让我去到处找心之灯。”钱唯壹拍了一下列车长。
列车长发出笑声:“时铸体哪来的熟人。您发话,我照做,咱们再次发车前进!”
钱唯壹叹着气,又回到了车厢。
车厢里,金额虎正扒着窗户往外看月亮呢。
“这么大的月亮,这地方还没有太阳。它怎么发光的?”金额虎眼里全都是疑惑。
“没准是魔法吧。”钱唯壹随口胡说,“看起来是天体,但其实是魔法。比如哪个神的神迹之类的。”
他是随口乱说的,但还真就说准了。
这地方叫芦苇之地,原本的太阳神跑路了,就剩下魔女升格成的月神。
确实不符合常识里的天体,还真就相当于是魔法的产物,是作为神权能的表现。
并不是有月亮才有神,而是有神才有月亮。太阳神跑路了,太阳直接没有了。
就是这么简单。
钱唯壹没有过多的花时间在这方世界停留,只想着快些回到原来的世界。
“呀,又发车了。”金额虎察觉到时光列车再次启动,“你这么着急干嘛?下去看看,万一适合你生活呢?换个地方生活,不比在公司强啊。”
“不。”钱唯壹靠在靠背上,“现在随便找个地方重开生活,会让我觉得我是个逃兵。”
“逃兵?”金额虎眼睛瞪大,“这怎么能是逃兵呢?”
“就是感觉。时铸体没有解决,你这种人的问题也没有解决。公司里还有一大堆麻烦。”钱唯壹瞥了眼金额虎,“总感觉,有些事情要是我不做的话,就没人做了。”
“哎呦,你还挺把自己当回事。”金额虎哈哈大笑,“你真觉得自己很重要。”
“对,我很重要。”钱唯壹认真点头,“不要以为螺丝钉不重要,机器上少颗螺丝容易散架。所以,有些事只有我能做,也只有我想着做。”
“你好像,你好像不只是有毛病。不,也是有毛病。”金额虎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钱唯壹,“偏执?对,偏执。”
“我一点都不偏执。”钱唯壹板着脸,“我是个很随和的人。”
“不,不随和。”金额虎摇头,“我甚至已经开始觉得你很极端。”
“一点都不极端。”钱唯壹不认可金额虎的说法。
“你要是不极端,那你们公司的创始人鲜于以撒,都能算是人类之光了。”金额虎说道。
“鲜于以撒就是人类之光。”钱唯壹看着是在跟金额虎对着干。
不然咋说?总不能说“对,我们老板就是王八蛋”吧。当然,这话可以说,但是也要分跟谁说。
可不能说给金额虎听。
金额虎一个劲的摇头,透过车窗看月亮:“要跟这个大月亮告别咯,希望以后还有机会看到。”
话音刚落,外面的黑夜又变成了五彩斑斓的虹光。
穿越再次开始。
一路上真是没啥可聊的,钱唯壹跟金额虎都有点要睡着了。
旅途的风光也不能总看。那个话怎么说来着?比起目的地,沿途的风光更重要。
说这话的人,要么是路程短,要么是目的地没意思,只能在半道儿上找点乐子。
钱唯壹和金额虎的目的地是未知的,不知道会去哪,会遇到什么,半路上的风景还伴随着危险。
没事乱看啥。
金额虎昏昏欲睡,眼球又被彩色星云晕染,脑海里浮现出之前,直视那片彩色星云时的感觉。
那一回遇上的异状,明显跟其他地方的黑色夜空不同。
金额虎思绪混沌,身体如堕冰窟,忍不住打摆子。眉头皱起来,陷入了深深的噩梦之中。
梦里浮现出的都是她最怕的事物,难以描述、无法形容。
长得怪长得丑,也不过刚看的时候觉得恐怖,看多了其实到还好,慢慢就能习惯。
那为什么会觉得恐怖呢?很简单,因为人力所不能及。
举个反例:在恐怖游戏里如果有大炮的话,那就不是恐怖游戏,只能算是个打怪游戏。
恐惧,是人最深刻的情绪,远远超过了开心喜悦悲伤等等。
恐惧会诞生出很多东西,令人恐惧的事也会衍生出种种悲剧。
未知、无法掌控,便会诞生恐惧。靠人的力量解决不了,就会叫人恐惧。
金额虎也不例外。她也有凭借自己的实力,无法触及的东西。
所以梦里光是碰见怪模怪样的恶心玩意儿,算不上恐怖。无法挣脱无法挣扎、对抗,只能静等着让怪物捕捉、撕碎,重复重复再重复,甚至是狠狠地侮辱。
噩梦里不只是身体上的惨死,还有各种违背她意志的事情发生,各种不愿意看、不愿意想的事情,轮番上演。
要不怎么说是侮辱呢。
绝望无助,惊恐莫名,命不由身,身不由己。
在无限的恐怖中,感觉心脏抽搐都要猝死了。
不出意外,本该坚定明亮的心之灯,光芒突然黯淡无光,忽明忽灭,看着很像是要飘进三月兔嘴里的那种。
忽然,一股暖流流入心田。
耳边听到了轻柔的声音:“你咋的啦。”
光,驱散了寒冷与恐惧,让她的心之灯重新明亮。
睁看眼,看到的是钱唯壹那张板正严肃的脸。
“到新地方了,我打算下去看看。”钱唯壹微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