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十四章 西城黑市
顾逍回头，就见莫靖表情严肃的看着他，不由咧了咧嘴，心有惴惴道：“算是略知一二……”
“只是略知一二么……”莫靖沉吟，脸上露出一抹失望，但很快他便发觉不妥，脸色恢复正常的点了点头。
殊不知，他这极快的转变，对顾逍产生了不小的打击。
顾逍有些无语的看了莫靖一眼，便将目光扫向周围的地摊。
对于淘宝贝这件事，顾逍虽说只是略知一二，但因为绝天录的存在，他还是有一定信心的。
毕竟到目前为止，让绝天录起反应的，除了程非的传承，就是天惠兵，都是常人所不可得的东西。
这西城黑市，一共三条街，大小摊位也有上百个，按概率来算，总会有那么一两条漏网之鱼。
可惜，顾逍连逛两条街，摊位也看了过半，绝天录却没有半点反应，这让顾逍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顾逍的不满太过明显，一旁的莫靖发现后，心中微微一叹。
这一路行来，其实他已经发现了不少好东西，其中有几样就价值而言，已经完全可以媲美金环并蒂莲，但顾逍却是视若无睹。
终归还是太年轻了……
莫靖摇了摇头，想了想，向周围扫了一眼后，神色一动，朝一个小摊位走去。
这一动，引起了顾逍的注意：“莫巡……莫兄，你这是要？”
顾逍开口，莫靖却是像没听见一般，自顾自的走到摊位前蹲下，拿起一个物件观摩起来。
顾逍嘴角一抽，无奈之下，也只能跟上。
“老板，这越伬玉怎么卖？”
刚刚来到摊位边，莫靖便拿着一块红白相间，花纹螺旋纠缠的玉石询问价格。
而那老板听见后，先是打量了莫靖一眼，接着一咧嘴：“一眼就认出是越伬玉，行家啊？”
莫靖淡笑，也不接话。
这淡定的样子，让老板再次打量起莫靖，片刻后，失笑一声：“既然是行家，那我就说个公道价，五十万两。”
五十万？！
听到老板的报价，本打算冷眼旁观的顾逍差点呛到，看着莫靖手里的越伬玉，满脸惊讶。
而莫靖听到这个价格后，略一思索后，点点头：“嗯，价钱倒是公道。”
这还公道？
顾逍的惊讶再次加深，同时对这越伬玉也起了兴趣，便开口问道：“莫兄，这越伬玉是有什么特殊作用么？”
莫靖回头，看见顾逍的表情后，微微一笑，刚要回答，老板却是笑了一声，开口道：“这位小兄弟，知道封脉散吧？”
封脉散……
顾逍一愣，点了点头。
毕竟封脉散顾名思义，能封住人体内经脉，是杀人越货的常见之毒。
“既然知道封脉散，那怎会不知道这越伬玉呢？”
老板这一问，把顾逍问懵了。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要的联系么？！
顾逍脸上露出了无尽的疑惑，看到这疑惑后，老板不禁挑眉，脸上露出恍然。
“小兄弟，没杀过越过货吧！那也就难怪了。”
顾逍听完这一句，眉头就是一皱，再看越伬玉时，心里也是明白了一些。
“这越伬玉磨碎便是封脉散，但封脉散只对神通境以下起作用，而如果将越伬玉凝练成丹，对神通境也有效果。”
果然！
莫靖的解释，让顾逍暗道一声果然，同时脸色也是一沉。
见顾逍明白了，莫靖便不再理会，而是和老板讨价还价一番后，以四十九万两成交。
“莫巡查使，你一个朝廷命官，也会用这卑鄙手段？”
“卑鄙手段……”
莫靖一愣，又见顾逍脸色阴沉，不禁失笑。
“顾公子，如果是你，使用卑鄙手段可以逃过一劫保住性命，这手段你是用还是不用？”
这……
顾逍愣住，哑口无言。
“不是每个人都像顾公子这般，背后有道台境护着，你且看看眼前这些人……”
莫靖说完，朝着那些摊贩和行人一指，顾逍偏头看去，眉头轻轻一皱。
因为眼前这些人，脸上满是谨慎，哪怕与人擦肩而过，双方都露出明显的提防，当即便明白了莫靖的意思。
“受教了。”
顾逍神色一肃，冲莫靖抱了抱拳，后者轻笑摇头。
“除了这越伬玉外，还有其他的么？”
听到顾逍这话，莫靖又是失笑，但也没说什么，扫了一眼后，又向一个摊位走去。
之后的半个时辰，顾逍就一路跟着，而莫靖每购置一次东西，就跟顾逍讲解一次购置物品的作用。
这一路下来，对这些杀人越货的玩意，顾逍也算了解了七七八八，同时也是暗暗心惊。
特别是一些看似无用，却对神通境都有用的东西，让顾逍都没忍住想买一些防身。
但那吓人的价格，却让顾逍打起了退堂鼓。
而直至此时，黑市的三条街也算是逛完，但却没有一件东西，让绝天录起反应，让顾逍多少有些失望。
不过从莫靖那里学到了许多，倒也算不虚此行。
没有淘到宝贝，天色渐晚，顾逍便想离开，莫靖自是没有反对。
可没走两步，顾逍却是身形忽然顿住，莫靖一愣：“顾公子，怎么了？”
顾逍偏头看向一个小地摊，嘴角一勾：“我好像发现宝贝了。”
发现宝贝了？！
莫靖露出疑惑，正待询问，顾逍却已经走向地摊，莫靖只能跟上。
但到了摊位前，莫靖扫了一眼贩卖的物品后，却是皱起了眉头。
因为地摊上的东西，以他专业的眼光来看，属实不像有宝贝的样子。
而见到有人来，地摊老板眼前一亮，目光分别在顾逍和莫靖身上停留一会儿，最终将目光盯在了顾逍身上。
“这位小兄弟，可是有看中的东西？”
地摊老板长相有些猥琐，配上这满脸谄媚，让顾逍有些不适，但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一路行来，从莫靖那里，顾逍也学到了和这黑市人打交道的规则，直接拿起了一尊黑斑点点的香炉。
“这香炉底价多少？”
顾逍一开口，地摊老板脸上的谄媚就是一僵，接着就变成了不耐，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这是一个丹修洞府里带出来的，散发的香气有凝神静气的功效，一瓶凝气丹，少了不卖。”
一瓶凝气丹……
顾逍愣了愣，面露惊讶。
不过并不是因为这价格，而是他这还是第一次遇见用丹药交易的情况。
顾逍正惊讶着，一旁的莫靖听到要用丹药交易，也是来了兴致，蹲下身，拿过香炉端详起来。
看了一会儿，莫靖就是眉头一皱：“这香炉看不出丝毫奇特之处，只是散发的香味能凝神静气，怕是不值这个价吧！”
莫靖说完，那地摊老板面色就是一板，冷哼一声：“别以为你做些鉴宝动作，我就会当你是行家，你们要觉得贵，大可不必买。”
莫靖一听这话，加上地摊老板这态度，眉头皱的更深，也是冷哼一声，放下香炉就要拉着顾逍离开。
“莫兄，别急嘛！”
顾逍轻轻躲开莫靖的拉扯，接着看向地摊老板，嘿嘿一笑。
“老板，要不这样，一瓶凝气丹太便宜，我再加五十张固体符和五十张神行符！”
……
这……
顾逍的话，让地摊老板当场就麻了，莫靖更是瞪大眼睛，理解不能！
别说这两人，就连左右两边的地摊老板都惊呆了。
在黑市混迹这么久，每天遇到的都是想捡漏，手段用尽压价的，这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嫌便宜加价的！
但震惊归震惊，地摊老板还是马上反应过来，顿时眉开眼笑：“还是小兄弟识货，不像有些人……”
说着，地摊老板嫌弃的看了一眼莫靖，莫靖发觉后，顿时脸色铁青。
“顾公子，这香炉却无出奇之处，你还是三思的好！”
莫靖强忍着心中的怒意，看着顾逍，神色异常认真。
顾逍见后，淡淡一笑：“哎呀！莫兄，你有所不知，这香炉可是大有来头的！”
嗯？
顾逍的话让莫靖一愣，地摊老板面色也是一变，同时两旁的地摊老板也是来了兴致，作侧耳倾听状。
“莫兄可知，三百年前越国出现过一个技惊四座的天才炼丹师？”
莫靖一愣，略一回想，面色就是一惊：“你说的可是戚楠？”
顾逍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而听到戚楠的名字，地摊老板面色一惊，连忙看向顾逍手中的香炉。
“莫兄既然知道戚楠，自然也是知道戚楠成名的原因吧？”
莫靖点了点头，神色变得凝重，也是看向了香炉。
“小兄弟，你的意思是，这个香炉……难道是戚楠那尊烈日青莲鼎？！”
就在这时，左边的中年老板满脸惊诧的开了口，顾逍听见后，嘴角一勾，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顾逍这一点头，几人皆是面色一变。
“咳！莫兄，现在知道为何我要买下它了吧！”
顾逍说完，一脸的得意，莫靖见后，凝重的点了点头。
“老板，我这人比较公道，不能让你太吃亏，这样，固体符和神行符我加到七十……”
顾逍说着，翻手拿出厚厚一沓符箓，开始数了起来。
地摊老板见状，面色就是一变，嗖一下就把顾逍放下的香炉抢到手里。
“这香炉我不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