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塞翁失马
料峭春风吹酒醒,
何妨吟啸且徐行。
卧底没有回头路,
一蓑烟雨任平生。
该来的终究会来,有时候有准备,有时候没个准备。有备而来当然有惊无险,兄弟我剑走偏锋,却也伤得不轻。
菜吃完酒喝完,红袖章也到了、少尉带队。大老远地从基地赶过来,兄弟们也辛苦,每人发根烟。还算给面子,没上铐,哥四个洋儿不睬地跟着几位督察下楼。
“少尉同志,我们两点半还要去接纪队,最起码我不能跟你走,回基地向你报到!”
“省省吧!上车先,钥匙给我,纪队我会派人去接!”
回到基地,哥四个毫无悬念地关黑房子,一个伙计进门冷不丁儿推老子一把,要不是闪得快还得挨上一脚。
关就关呗,犯得着趁机欺负人吗?老子借着酒劲儿,抓住就是一顿收拾,一直打到大院里,越打人越多,越打越逞能,干脆一把刷掉上衣,光着膀子接连干翻四、五位。
刚要摆个醉拳的架势,少尉看看急了,朝天一枪,然后枪口往下指。老子一愣神儿,酒醒了大半,这时候还不怕那是二球,再不老实没准真打人。兄弟我立马就乖了。
乖乖双手抱头,按地上就给铐起来,然后一顿炒豆芽,勺子铲子酱油醋一起朝身上招呼,老子只能抱着头,不一会儿就焉了。
整这么大动静无疑惊动基地领导,警卫排蹭蹭蹭跑过来围住。
“都给老子住手,尼玛想打死人吗?”
纪总大踏步走过来,扳起我脑袋查看,一丝怜惜一晃而过。
“解开,立即送医疗中心!”
大排长走过来随即下了少尉的枪。
“你小子胆子不小哇,在这大院也敢开枪,知道打的是谁吗?跟老子走!”
一周之后,处理结果出来了。
“少尉郭晓春,身为督察,在基地内开枪威胁醉酒战友,致其重伤,开除军籍,立即执行!”
两周之后,我头上、身上的纱布全部拆除,感觉身体已无大碍。医务室小姐姐还打趣。
“小付同志,没事了,伤痕不明显,康复之后还是帅哥哥!”
“真的假的?回到家未婚妻不要我,哥哥可要回来找你!”
“好啊好啊,等你一万年,就怕你说话不算数!纱布是拆除了,结疤不能乱摸啊,提前抠掉结疤将来肯定是丑八怪,真的扔大街上没人捡。”
又休息半个月,没事就跑医务室,结疤全部脱落,处罚通知终于出来了。
只看清楚两个字:‘开除!’
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啊?终点回到起点,该干啥干啥,无忧无虑、无拘无束,从今往后,哥哥我想咋喝咋喝!
心若在梦就在,大不了从头再来!
要说心情,有点儿小沉重,尼玛把老子打得不轻。郭少尉也被开除了,会不会真真假假的跑平湖找老子报复啊,打不打得起来是个未知数,管饭那是必须的,就怕狗日的赖着不走。
拎着包走出基地大门很远,回转身敬个军礼,警卫排小谢穿便衣骑三轮摩托车跟下来,二话没说,跳进去直接送我到平湖乡。
“付哥,前面就到家了,兄弟今天就送到这儿,好自为之吧!以后有用得着兄弟们的地方,尽管开口!”
“谢了,兄弟!我可能会休息一阵子,缝补缝补心灵上的创伤!”
回到店里把锦旗悄悄收起来,老娘叹气,老爹还不在乎,回来就安生当老板,有啥球了不起!
“付哥,开除跟复员有啥球区别,不就提前几个月吗?这样还好,咱把生意做大,在深圳,有钱才叫爷们儿!”
老婆大人明显心事重重,这也太突然了吧,去年还神神秘秘地外出执行任务,首长特意安排回家过个团圆年,元宵节打个架而已。这一时半会儿啊,缓不过神儿来!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断腕兮何年是经年?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从此以后,袁哥的“随缘酒吧”,咱就成了常客,不清楚的,还以为老子搁哪儿看场呢。
袁哥平时去工厂拉废品,总会带上我,也不是去干活,也就坐人家行政部领导办公室喝茶聊天。看样子真想着给我找个保安经理干干。
想着老兄的一番苦心,咱心里也只有感激的份儿,殊不知咱的心是在市区,那热闹去哪儿!